拉古其中尉带着一个排的哥萨克骑兵给骑兵团做向导,在越过乌拉尔山脉之后,他们就失去了作用了,因为前面是一片大平原,一马平川,中国的骑兵们按照地图,顺着公路就能够找到要去的地方。
欧阳任的战斗力太差,因此他也成了一个多余的人,在骑兵团进攻乌法的战斗中,他暂时跟这些同样是多余的哥萨克骑兵在一起。
拉古其中尉指着村子说道:“实不相瞒,我以前在高尔察克领导下的白卫军里干过,也是一个骑兵中尉,我对这些布尔什维克还算有一点经验,我知道如何辨别他们,当然,如果不能够辨别,我们一般将他们全部烧死!”
土根最讨厌这些没有人性的哥萨克骑兵,正想要说几句刻薄的话,但是这时从村子的灰色木房子里传来尖利的喊声,几个哥萨克骑兵用俄语高声叫喊,接着就响起了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和刺耳的枪声。
欧阳任扬鞭策马,顺着进村的小路奔驰而去,土根紧跟其后,拉古其也跑了上来,他的骑术非常好,一下子就与欧阳任并列而跑。
欧阳任和拉古其中尉同时跑到村子里,在村子中间的一个十字路口附,十几个哥萨克骑兵因围着,哥萨克们有的挥动着马刀,碰得叮当响;有的举起马枪不时向天空开一枪,威吓那些把头从窗户门缝里伸出来看究竟的俄国人。
欧阳任驱马上前,在人群外面站住,通过人群可以看到有一个中等身材、穿着没系进裤腰里去的黑衬衣的年轻的俄国人被他们捉住了。正在哥萨克骑兵的手中挣扎着。
“怎么啦?怎么回事?”拉古其不骨停下。而是策马向人群中冲去。大声问道。
“这家伙一定是布尔什维克,他向我们扔石头……”
“扔过来――就跑啦,费好大劲才捉住他…”
“先把他的手剁下来,狗杂种的!”
“瞧你这个混蛋!你以为你长了一条好腿就跑得过咱们哥萨克骑兵吗,现在怎么不跑了呢?”
一个哥萨克骑兵在马上向下俯着身子,揪着那个俄国人的领子,三个下了马的哥萨克把他的手扭到背后去。
“你是干什么的?”拉古其中尉怒不可遏地大声喊道。被捉住的人抬起脑袋,苍白的脸上。默不作声的嘴唇歪扭着,紧闭在一起。
“你是什么人?”拉古其中尉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是你扔的石头吗?混蛋!喂,不说话?你是布尔什维克吗?嗯!肯定是了……”拉古其中尉从马鞍子上跳下来,――他一手揪住那人的领子,抡起手臂照着那家伙的脸上“噼噼叭叭”地打了几下。
“你眼中的眼神充满了仇恨,这就说明你是一个布尔什维克…”拉古其中尉说,“告诉我,你是不是布尔什维克?村子里还有谁是布尔什维克?”
年轻人没有回答,依旧用仇恨的目光盯着拉古其中尉。
“抽他一顿鞭子!”拉古其中尉命令道。三四个哥萨克下了马,把被绑起来的人推倒在地。抡起鞭子打了起来。
拉古其中尉拔开人群向欧阳任跑过来,“中校!……抓住一个布尔什维克。您觉得应该怎么处置,您是中校老爷,这里全部由你做主…”
欧阳任用缰绳稳定着马,默不作声。土根说道:“一看就知道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这样的老实人,俺见多了…”
“土根,这俄国人,再老实也是俄国人,何况布尔什维克就好像咱们中国人革命党,越老实越有可能是。”欧阳任说道。
“革命党是好人呀!”
“那要看他们革的是谁的命,如果他们革的是你的命,你家里人的命,要没收你的田产,他们还是好人吗?”欧阳任说道。
“谁敢没收俺的田产,俺跟他拼命,俺手里的步枪不是吃素的。”土根拍拍手里的步枪说道。
“这就对了,布尔什维克在俄国人民看来也许是好人,但是对于我们中国人和他们这些哥萨克骑兵来说,却是敌人,他们时刻想着置我们死地,因此就算他们是天大的好人。老实的庄稼人,我们也必须杀死他们,绝对不留情,我们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死我们!”欧阳任说道,并对拉古其说道:“拉古其中尉,你们白卫军以前上是怎么处置的,现在就怎么处置吧,我是没有意见的。”
“遵命,长官!”拉古其高兴地说道,领命转身向哥萨克们跑去,兴奋得有点跌跌撞撞的,马刀直绊他的腿,他跑上去,冲着那个老实的庄稼汉的下裆就是一脚,那人立刻痛得哇哇大叫,身体卷成一只虾子似的。拉古其狠地喊叫道:“说,你是不是布尔什维克。还有谁是布尔什维克…不说,把你的**切了去喂狗,我说到做到,一定让你们这些布尔什维克断子绝孙…”
一个哥萨克弯下腰,从背上扯下步枪,用枪托子朝倒在地上的人的柔软的身躯上噼噼啪啪乱打起来。那人的嘴里响起了一阵低沉的、不成声的惨叫。
可是后来沉寂了几秒钟――又响起那个人的声音,然而已经象个半死的人了,年轻人疼痛难忍、抽泣时声音更加脆弱的了,每次打击后嘶哑的喊声中,还夹杂着短促的谩骂声。
“狗东西!……反革命!……你们打吧!哎呀!……啊啊啊啊!……”
啪!啪!啪!――惨叫声和打击声此起彼伏。
拉古其中尉走到他的马前,伸手扶住马鞍,手指甲划着马鞍的皮垫,喘着粗气说道:“这家伙嘴硬,好吧,我承认我失败了,我的严刑拷打不能够让他屈服,我早就已经知道这个结果,布尔什维克的嘴就是硬,比河里的卵石还要硬…”
“不过,正是因为这样,就休怪我狠手辣了,兄弟们,给他痛快的一刀吧,然后…”拉古其向的木屋子一指,“把这些木房子都烧了,全部烧死他们…”
“乌拉!”哥萨克骑兵举起了马刀,挥动着马枪,一个哥萨克骑兵残忍地笑着,驱马向倒在地上的年轻人踏过去,并来回地蹂躏,直到惨叫声慢慢在消失。
接着哥萨克骑兵在村子里放起来火来,村民从着火的房子里面跑出来,哥萨克骑兵狂笑着,驱马冲撞过去,把人撞飞,或挥刀砍去,一个个的脑袋飞上屋顶那么高,鲜血喷射到屋檐上面。
一个苍白的胡子老头,挥动着一把铁铲,向拉古其中尉冲过来,拉古其中尉叫道:“兄弟们!别挡着…让这个老家伙过来…听见了吗?让他过来,我要看看他的骨头是不是真的很硬!”
老头子哑着嗓子咒骂着,挥动铁铲冲向拉古其中尉,拉古其中尉阴笑着,策马向老头身上冲去,马刚刚跑起来,老头挥起铁铲扫向马腿,拉古其一拉马缰,马的前蹄忽然跃了起来,后腿直立,老头的铁铲扫了一个空,这时高高扬起的马前蹄已经重重地踏在老头的身上了,一声惨叫之后中,拉古其中尉的马从老头的身上踏了过去。
“弟兄们!”拉古其中尉跑到站在一旁的哥萨克们面前,耀武扬威地大声叫道:“你们看见了,这个村子的人都是布尔什维克,他们竟敢袭击我们,现在我命令你们杀死这里所有的人!……”
一种失去了理智的、盲目的对布尔什维克原憎恨使得哥萨克骑兵发了疯。他们用鞭子朝马耳朵中间抽了一下――马就朝着街道上冲了去。街道上响起了惨叫声和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