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崩溃的信仰

拉斐尔因为索兰圣城的现状而感到无比震惊处于失神状态，不过契露丝和塞尔曼却并没有这样的感觉。

毕竟罗杰斯之前早就已经告诉过他们堕落魔兽奇袭圣城的事件已经发生了，虽然契露丝有些困惑为什么明明塞卡莉娅说过她的警告已经通过洛里斯官方传达给索兰神教方面的什么凯特大主教了可结果索兰神教这边还是闹得这么惨，不过现在也不是去追究为什么索兰神教会这么无能的时候就是了。

塞尔曼谨慎地开始从空中降落，知道他们这一次面对的那位素未谋面的诺兰族大长老有可能是一位八阶以上的超强者之后，即使是这位现任红龙族长也不得不小心起来。对于七阶高阶的他来说，大陆上百分之九十九左右的生灵在全力全开的他面前都可以称之为蝼蚁，但同样的对于八阶乃至传说中才有的神级强者来说，他估计现在伤势未愈实力才只恢复了百分之七十左右的自己也就是个大号的蝼蚁罢了。

红龙这么大的个头在天空中显然是无法隐藏，因此很快就有在城墙附近游荡的堕落魔兽注意到了塞尔曼的存在，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堕落魔兽尽管看起来对于属于秩序生物的红龙充满了敌意，但却并没有从城内跑出来试图攻击他，这些堕落魔兽只是站在城墙和城门口，对着慢慢地落到圣城外的一处小山丘上的红龙龇牙咧嘴发出难听的吼叫声，但却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

这令契露丝和塞尔曼都很奇怪，这看起来就好像是有什么莫名的力量在约束限制着这些魔兽不让它们离开这座圣城半步一样。可问题是这周围根本就没有看出来有什么魔法结界的存在，至于法则力量？不会吧，要知道这些堕落魔兽身上的恶魔气息可就正是秩序法则力量的死敌，它们怎么可能会受到什么法则之力的制约？

不过很快两人就都不再在意这些事情，毕竟这些堕落魔兽们也都只是些小喽啰而已，就算是跑出来了也不会给她们带来多大的麻烦，甚至现在这样还刚刚好，至少她们不用担心这些堕落魔兽在毁掉索兰圣城之后会不受控制地到处乱跑无可抑制地在索兰神圣国境内蔓延开来了。

倒是城内真正的大boss值得她们去在意，刚才塞尔曼保持着红龙形态这么大张旗鼓地降落在城外，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故意为之想要用这种方式来昭告自己的到来，如果哪位诺兰族大长老现在真的在城内的话，那么多半现在他应该已经看到了塞尔曼的到来才对，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够把对方从城内引出来。

当然，这个“运气好”也只是相对而言，虽说面对一个很有可能是八阶以上实力的敌人无论何种情况下都无法称之为是“运气好”，但无论如何，在城外作战总比在现在已经算是堕落魔物老窝的圣城里战斗要强吧。

契露丝她们是这么考虑的，不过显然对方也并没有弱智到像游戏里的低级AI一样视野范围内见到人就如同疯狗一样冲过来。塞尔曼和契露丝在城外严阵以待了五分钟，结果除了那些聚集在城门口对着他们咆哮的堕落魔兽们走了一批又聚过来一批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人或者魔物出现在她们的视野里。qiuyelou

不过两个人并没有因此松懈，站在巨龙塞尔曼高昂的龙头头顶，眼尖的契露丝突然间看到，从圣城内部最高的那一处坐落着宫殿的山坡（狼少女猜想应该就是拉斐尔之前告诉过她的神殿山）顶上，突然间十几个黑影四散了出去，然后以一种很平均的位置分布方式悬浮在了圣城的各个区域。

那是什么？

契露丝眯起眼睛朝着距离她最近的那个浮在圣城上空的黑影看去，那似乎是一名女人，身上穿着一件被血染红的光明祭祀袍，腹部有一处血肉模糊的伤口，双手斜向上仿佛被看不到的绳索吊在半空中一般，脸色苍白，两眼紧闭，脑袋无力地歪向一边……这张脸总感觉有点眼熟？

“啊——！”

契露丝冷不防被身边拉斐尔突然间的尖叫吓得打了一个激灵，她回过头，有些不满地看向身边的天然呆刚想要让她不要那么大惊小怪，结果却看到在拉斐尔竟然是一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震惊模样。

“那，那是……那是詹妮殿下……”

詹妮殿下？

契露丝突然间想起来了，半年前的洛里斯元素祭上，索兰方面派过来的观礼团中地位最高的那位现任圣女殿下，不就正是叫做詹妮么？

……诶？！那个被吊在半空中似乎是在被曝尸的是索兰神教的现任圣女？

契露丝心中也震惊了起来，不过这似乎还远远没有结束。

“诶？诶？那是……神圣大教堂的首席神甫兰德里大人，啊！爱德拉诺主教！还有……诶？！那位是火神殿的利尔德长老……怎么会，怎么会……”

拉斐尔几乎是一脸崩溃地叫出了一个又一个人名，契露丝看着拉斐尔前所未有的那种极度恐慌和无措的表情，抿抿嘴唇，一狠心对着她直接就是一记后脖颈手刀，将候补圣女彻底地击晕了过去。

她担心再看下去，这位对于抚养她从小长大教导她成人的索兰神教有着真正不可动摇的信仰忠诚的天然呆会彻底地崩溃掉。接下来也不用天然呆再做什么解释，光是听着拉斐尔刚才说出来的那一串人名，契露丝就能够大致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些被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吊在圣城各处半空之中的人，几乎都是在索兰神教之中颇有地位和名气或者颇具有信仰号召力的人，显然，作为索兰神教一大标志的索兰圣城毁于一旦的同时，这些同样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现如今的索兰神教的神教大人物也纷纷在这里失去了他们的生命。

然而，毁掉了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显然并不满足于此，他看起来是要彻底地毁掉索兰神教，彻底地摧毁索兰信众心中那看起来根深蒂固的信仰威严。

几乎就在契露丝敲晕拉斐尔的同时，城内的情势再一次地发生了变化，那些堕落魔兽们纷纷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开始朝着半空中最近的那些被吊在空中的尸体们耀武扬威地昂首吼叫，就连那些之前还在最近的城门口冲塞尔曼他们咆哮的堕落魔兽们也不例外。

与此同时，原本只是缠绕在那些堕落魔兽身上的黑色恶魔气息则是突然间开始朝着周边蔓延开来，那些令人厌恶的充满邪恶感觉的黑色烟雾开始大块大块地弥漫在整个圣城之中，甚至一部分的黑烟如同有生命一般主动地升到半空中朝着半空中那些吊起来的神教大人物们的尸体缠绕了过去。

诡异的事情开始了，那些神教大人物的尸体上，突然间周围散发出了一层淡薄如同雾气一样的白色光晕，不，不仅仅是他们，由于塞尔曼头顶的高度能比索兰圣城的城墙高上一些，因此站在塞尔曼头顶的契露丝可以清晰地看到，在索兰圣城城内的大街小巷上，那些横七竖八以各种各样凄惨的形状遍布在地上的平民以及骑士神官们的尸体上，也都出现了同样的光晕。

和三年前不同已经在学院基础地学习过一些魔法理论知识的契露丝很清楚，那层光晕毫无疑问，正是那些人死后还没有彻底消散的意志精神力……或者用灵魂学派的说法来说，是那些人死后还没有彻底消散的灵魂。

只见那些弥漫在尸体周围的恶魔气息，在白色光晕浮现出来的瞬间，就仿佛问到了腥味的鲨鱼一般纷纷开始朝着最近的光晕中渗透了进去，被黑色的恶魔气息渗透的死者灵魂瞬间产生了剧烈的变化，乳白色的光晕开始变得灰暗，同时光晕的周边也从原本的平滑变得大幅度地波动起来，甚至一部分被恶魔气息渗透的比较多的灵魂光晕开始出现了一些仿佛利刺一般一伸一缩的外延轮廓。

死者们的灵魂，在痛苦着。

契露丝和塞尔曼都不说话，两个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了，整座圣城如今早已变成了堕落魔兽们到处横行的死城，这座规模甚至比普鲁德王城凯尔斯和洛里斯首都阿尔兰特都要大的城中到底因为这场奇袭而死去了多少人，恐怕根本数不清楚。现在，这些无辜死者们甚至连死后都无法得到安息，他们的灵魂因为邪恶的恶魔侵蚀开始了第二次的“死亡”。

很快一部分死者的灵魂就完全地从原本的淡雾状的光晕变成了令人作呕的一团深灰色肮脏泥浆一样的物质……正如契露丝记忆中在沙漠神殿那里对战过的那个完全被恶魔气息侵蚀了的佣兵最后的模样。

到底，到底这是在做什么？！

即使是已经活了上百年的塞尔曼也忍不住因为眼前看到的这一幕而心惊胆战，此刻在他眼前的那些包裹着死者们的深灰色泥浆，和那些收藏在龙岛上的缘故神魔战争时期留下来的遗物上带有的恶魔气息完全不同，更加的邪恶。

甚至契露丝和塞尔曼都有种感觉，仿佛从那些泥浆产生开始，整个圣城所在的这个空间似乎都开始发生了某种不知名的变化。

本源法则，被侵蚀了……

“契露丝，孩子，你终于来了！”

两个人还沉浸在眼前那令人惊惧的景象中时，突然间，一个苍老的声音遥遥地从圣城之内传了出来。

“孩子，我知道的，你一定会来的……快，进来吧。”

“契露丝，别去！”

契露丝还没有来得及对这个苍老的声音做出反应，巨龙塞尔曼那深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我不会允许你去的，契露丝！”

狼少女没有说话，只是紧绷着小脸，死死地看着圣城内部。

“契露丝，不用我说你应该也清楚了，看看现在的城内是什么样子！这绝对是一个陷阱，别说是你，就连大陆上那几位有数的强者恐怕都无法从现在的这座城里安然退却！”

塞尔曼变身成巨龙之后那浑厚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激动。

“这里的本源法则已经被扭曲了，恶魔已经在这座城里苏醒了！契露丝，我知道你的亲生父母还在里面，我知道你有你不得不进入城中的理由，但是我想就算是你的亲生父母，他们也不会同意你去送死的！契露丝你听我说——”

塞尔曼似乎还想要再劝说契露丝什么，但突然间，层内靠近他们这边街区的那些混沌的泥浆突然之间飞快地脱离了死者们的尸体浮到空中，飞快地聚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大团令人作呕的深灰色团块，然后突然间团块中延伸出了数道长长的触手一样的部位径直朝着城外的塞尔曼而来。

“大叔小心！”

契露丝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就突然间觉得自己脚下被向后一带，然后彻底地失去了支撑，她脚下的塞尔曼被那些出人意料的触手抽中，向后踉跄地退开几步几乎就要仰倒。

契露丝反应很快，一手伸出去把身边昏迷的拉斐尔捞到自己肩膀上，然后发动了自己实现已经进化好的七阶魔力灌注到浮空术和疾风术术式中，灵巧地躲过那些触手的纠缠，脱离了触手攻击的范围区域。

不过塞尔曼就没有那么好运了，那些触手眼看无法抓住灵巧的契露丝，也不再坚持而是立刻全部朝着塞尔曼卷了过去。塞尔曼的硕大的身躯此刻反而成为了靶子，他的两只手臂还有身上脖颈上都被深灰色的泥浆触手缠住。

显然被那些充满了扭曲法则之力的泥浆粘在身上的感觉并不舒服，塞尔曼无法再继续开口了，他痛苦地怒吼着，释放出了充满自己的法则之力的金红色「无尽火焰」，可是效果却并不明显，甚至大部分火焰在接触到灰色泥浆躯体的瞬间，其中「无尽」的法则力量就被扭曲破坏掉，然后无力地熄灭没有受到任何成果。

契露丝大急，她很清楚那些泥浆一样的恶魔躯体有着怎样的威力，这样下去，即使伤还没有好的塞尔曼大叔能够摆脱纠缠，他的身上也一定会不可避免地受到恶魔气息的大幅度侵染，那可就太糟糕了！

“住手！我会进入城里！但你必须答应不准伤害我的同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