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老树的生死

早在几十年前，塞尔曼就从赫兰的嘴中他就听说过这位老树爷爷，以植物之身修炼出灵智在魔兽森林中堪称异类，如同长辈一般在赫兰和她妹妹赫萝幼年时照料她们两个，寿命已达千年实力至少也是七阶高阶甚至是以上的存在，在这个魔法斗气凋零的时代，这样的实力几乎可以说是在大陆上少有敌手。qiuyelou

这样无论是资历还是实力都应属站在大陆最顶端的存在会这么不声不响地就陨落在了这一片密林之中？应该不会，不过果然那把短剑……

就在塞尔曼若有所思地看着插在老树树干上的那把短剑陷入思考的时候，突然间契露丝的声音把他从思绪中拽了出来。

“不对……不对！老树爷爷还活着！”

塞尔曼侧过头，就看到身边额头那处诺兰印记正闪烁着白色的光辉的狼少女正抬着手，神情如释重负地看着从她白皙的手掌中央生长出来的一条小小的绿色藤蔓。

契露丝欣喜若狂，她的进化法则主要的限制除了“进化的可能存在无数个但真正的进化方向只能有一个”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规则，那就是作为进化模板的对象本体必须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生物。

一旦进化模板的本体被世界法则判定不能够算作还存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么就算是对方的信息已经被进化法则记录，也会在本体死亡的同时从契露丝的是哪个进化模板中被强制剔除，而现在她的进化法则中老树爷爷的模板信息没有被抹除，也就说明作为进化模板原型本体的老树爷爷仍旧被世界法则判定为活在这个世界上！

塞尔曼看着契露丝的举动和她那惊喜的表情，尽管并不是很能够理解契露丝到底是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确定老树还活着，不过他也不会再这个时候去探究什么。

谁都有自己的秘密，更何况无论老树到底真的还没有死还是仅仅只是契露丝的误判，这种泼冷水戳人家伤口的事情总是不太好不是么？

因为和老树之间关系并不熟，因此塞尔曼并不像契露丝那样因为老树的现状而感到了过多的震撼，却反而对于此刻正插在老树树干上的那柄短剑产生了兴趣。

不知道为什么，从他第一眼看到那柄短剑开始，一种莫名的厌恶感和违和感就立刻从心中涌了上来。明明只是一柄被遗弃在受害者身上的短剑，可每当塞尔曼看到那柄短剑的时候，浑身上下定然会有一种极度不舒服的感觉。

就好像是一副画作中出现了一个丑陋无比的污点，又好像是一块一派祥和的净土上突然间出现了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这种感觉……

塞尔曼神情一紧，一把拉住了确认老树并没有死去之后立刻就想要上前去靠近老树树干的契露丝。

“别过去！”

见契露丝扭头把询问的目光投向自己，塞尔曼指了指插在老树树干上的那柄短剑。

“那剑有问题……我从上面感觉到一种不详的感觉，很危险，很……邪恶……”

听到了塞尔曼的话，契露丝停下脚步重新看向那柄短剑，紧接着淡淡地开口了。qiuyelou

“啊，我知道……是恶魔的气息。”

这下换成塞尔曼震惊了。

“你，你怎么……？！”

不怪塞尔曼惊愕，神魔之战距今已有千年以上的历史，有关于恶魔的记载始终被视为大陆禁忌，想要了解有关于恶魔的一些知识和常识在如今的亚勒斯大陆上都十分困难，更别说亲身体验恶魔气息了。

自神魔终焉诸神陨落驱逐恶魔之后也在没有过真正的恶魔在亚勒斯大陆上出现过，即使是后人在探索远古遗迹的时候，充其量也只会发现一些受到远古遗留下来的物品上没有清除干净的恶魔气息感染而产生某些变异的异种恶魔化魔物，但即使是那些恶魔化生物身上恶魔的气息也并不会很浓重，或者说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恶魔气息而只是沾染了一点恶魔气息的恶魔化生物自己的气息而已。

塞尔曼能够辨认出短剑上那股纯粹的恶魔气息，还是多亏了龙族族内的传承。要知道龙族寿命十分悠久，或许对于其他各族来说当年在神魔战场上叱咤风云的那些前辈人物们早就已经是久远的传奇故事里的角色了，但对于龙族来说，从神魔战争结束到现在，整个龙族也就经历了三到四代传承兴替。

包括塞尔曼在内的很多现在正当壮年的龙族在小的时候都曾经听自己爷爷辈的老龙族讲述过当年在神魔战场上它们遇到过的那些恶魔的种种特征与可怖之处，甚至龙族作为当年的反恶魔先锋，族内还收藏着大量的当年神魔战争时期的各族战士们的武器和战利品，很多东西上面都还留有比大陆上那些保存不当的遗迹里的陪葬品更加纯粹浓重的恶魔气息。

龙族对于这些带有危险的恶魔气息的战争遗留物的处置和封印自然是加倍慎重，老一辈龙族在谈论恶魔的可怕的时候，也经常会带着年幼的龙族到封印之地，让他们在成年龙族的守护下近距离地体验真正的恶魔气息是什么样子，正因如此，塞尔曼才能够在第一时间就辨别出了那柄短剑上的恶魔气息……可契露丝这丫头怎么会知道？

看着塞尔曼因为自己说出了正确答案而诧异万分的样子，契露丝并没有什么心情多做解释，只是简单地回应了一句。

“哦，之前外出冒险的时候偶然间和同伴们联手在一个地下遗迹里解决了一个半觉醒的大恶魔，所以对于恶魔气息比较熟悉。”

那种“我在XX城镇的市场小摊上见过这东西”的语气是什么鬼！我们在谈论的是纯粹的恶魔气息而不是什么风味小吃好吧！还有那个半觉醒的大恶魔是怎么回事！你和你的小伙伴们之前到底经历过什么？你们这么吊你们父母知道么！

啊，如果说所谓的小伙伴里有灰风的话，那么作为父母角色（尽管还未得到正式承认）的自己倒确实是知道了……

“……咳咳，好吧，只有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给我解释一下这方面的事情……”塞尔曼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思考到底自己和妻女分别这些年中自家的女儿在这个鬼精灵妹妹的带领下到底有可能都经历过什么，“总之，现在你打算怎么办？事先说好，我可不建议你去拔出那把剑。”

“可是，那老树爷爷怎么办？”

经历过沙漠遗迹事件的契露丝也很清楚擅自去触碰带有恶魔气息的事物是件很危险的事情，然而她却别无选择，毕竟虽说通过进化法则能够判断出老树爷爷还活着，但从眼前的状态上看，老树的树身树干上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的生命力波动，完全就像是死去了一样，说不定老树爷爷现在正处于被那柄短剑上的恶魔气息猛烈地侵蚀着的困境之中奄奄一息的状态。

如果不及时把那柄看起来就很不妙的短剑从老树的身上抽离出来，契露丝担心老树爷爷不知道什么就会坚持不下去了。

听了契露丝的担忧之后，塞尔曼若有所思地再次打量起眼前从外貌看已然枯死的老树。

“不，我想你多虑了，这棵老树正如你我所见到的那样已经完全处于枯死的状态，并没有任何还能够生还的可能。”

“怎么会……”

“虽然我没有见过这棵老树，不过有关于这位前辈的事情我以前也听赫兰她说过不少，作为七阶法则强者，而且还是活了拥有千年寿命曾经目睹过上古强者们风采的老前辈，这位老树先生对于法则力量的修炼和理解程度是毋庸置疑的，正因为如此，这把恶魔短剑才会有如此的效果。”

塞尔曼说着，看向插在老树树干上的恶魔短剑的神情露出了一丝难得的忌惮。

“恶魔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灾祸，他们最大的可怕之处莫过于能够破坏这个世界的规则和法则，而修炼到老树前辈这种程度的强者，其本身几乎可以说就已经是某种规则的具象化所在，如果说只是恶魔气息从外部侵染的话那完全不用惧怕，但像这样直接被带有恶魔气息的武器刺入本体，让恶魔那种毁灭法则的混乱特性直接在体内发作出来的话，那无疑对于法则强者来说是无比致命的毒药。老树前辈的本体，已经被恶魔气息完全侵蚀，完全没有复生的可能了。”

“可，可是……”

“但是，这种情况虽然对于一般的法则强者来说意味着死亡，但对于老树前辈来说却不一定。”

这样说着，塞尔曼露出了一丝有些随性的微笑看着关心则乱的契露丝。

“平时不是很聪明的嘛，怎么现在却变笨了？和老树前辈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你难道还没有想到么……老树前辈它，原本既不是人类也不是魔兽更不是其他智慧和非智慧的种族或者兽类，它是一颗树，是亚勒斯大陆上至今为止唯一一株拥有灵智并成功地修炼到法则级别的魔法植物。”

树……对啊，植物……

契露丝豁然开朗。

“你是说，老树爷爷很有可能用某种植物特有的方式，在原本的身体已经完全死亡的情况下继续地活着……是了，一定是这样。”

以老树爷爷的能力，它完全可以在本体的法则被侵染崩坏之前催生出一颗树种来将还没有收到侵蚀的意识和灵魂寄存进去然后托付给信任的人带走……说不定就是托付给了赫兰阿姨！

眼看契露丝的脸色逐渐变好了一些，塞尔曼也有些欣慰地笑了笑。只要能够转过那个弯来，剩下的事情不需要他去指点，这丫头自己应该就能够理顺清楚才是。

就在这时，一声细微的动静突然间从两个人身侧的一株灌木那里传了出来。

两个人的反应都很敏锐，塞尔曼瞬间就在手上加持了火焰斗气朝着灌木的方向挥出了一圈，而契露丝紧随其后利用手臂上的施法快捷键接连补了三发风压魔弹。

然而紧接着从灌木那里钻出来的那个小小的身影以及对方发出的惊叫声令契露丝大吃一惊，顺手就在手臂的编译器上飞快地按动了几个键让三发风压魔弹在半空中拐了一个弯，在击中对方之前先跟塞尔曼的火焰斗气拳撞到了一起炸开。

“啊别别别打契露丝是咱――呀啊！”

看着被爆炸的爆风吹飞出去的那个棕色的小毛球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之后仰面摊倒下意识地开始撞死，契露丝心中那种好久不见的感动顿时被一种“这家伙还是一点都没变啊”的好笑所替代。狼少女三两步跑过去，看着摊在地上四肢加上一簇毛柔柔的大尾巴平铺在地上像一块小毛毯一样的棕皮松鼠，戏谑地开口了。

“好啦，有没有真的打中你，别装死了！”

地上的装死松鼠抽动了一下，黑黝黝的小眼睛只微微睁开一边眯着眼贼溜溜地看了眼前的契露丝一眼，小鼻子上下动了动，这才一骨溜从地上爬了起来。

“契露丝契露丝真的是你么？太好啦你终于回来了，灰风呢？你们一起回来的么？哎呀现在森林里真的是非常非常危险，我之前你们到这里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你们两个人了，只是你身边跟着一个人类所以我不敢乱认，你不知道刚才看到你们朝我攻击有多吓人，我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小，飞！”

契露丝在后面走过来的塞尔曼那好笑的眼神中咬着牙，无情地打断了两只后腿直立两只前爪抱着她的大腿就不撒手仿佛机关枪一样说个不停的松鼠。

“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说，重，点！”

抱着契露丝小腿肚子的小松鼠抬起头，两只小黑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契露丝，然后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

“为什么沉默啊喂！所以三年多不见你仍旧不知道什么才是说话的重点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