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禾话音刚落,周围一阵寂静,就连一直稳重的皇上也一时无声。
陆瑾年见状,气愤地看向苏语禾:“苏小姐,你为何要为了维护宣王殿下说谎?”
说完,他看向坐在高位的皇上,一边抹泪一边装可怜:“皇上,您也看到了,苏小姐见草民腿断了,非但没有怜悯之心,反而故意伤害草民,让草民伤上加伤啊!”
他还想伸出断腿,在皇上面前博取同情,但神奇的是原本动弹不了的腿因为他的动作竟然可以随意伸直。
一瞬间,周围的气氛再一次寂静。
所有人都用怀疑的目光看向陆瑾年,这人该不会为了陷害宣王殿下才搞出这么一出来?
陆瑾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半晌他才开口:“陛下,草民也不知怎么会这样,刚刚苏小姐将草民的腿一掰,它自己就好了!”
他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唯恐皇上一个生气治他欺君之罪。
苏语禾见他还在狡辩,便上前一步行了个礼,娓娓道来:“皇上,这陆瑾年的腿伤只是脱臼并非被人打断,许是情况比较严重之前诊治的大夫并未查出来。”
“苏小姐休要胡说,我的腿明明就是被宣王殿下派人打断的,怎么会是脱臼?”
陆瑾年不傻,他知晓这个时候若是承认,那么他将再无翻身之地。
苏语禾见他还在狡辩,嗤笑一声,面向皇上继续刚才未完的话。
“陛下,据臣女所知,腿部骨头被人重创之下才会断裂,而脱臼很可能只是一个扭伤,或是被他人一扯,这样的情况下才会出现腿部脱臼。”
“陆瑾年口口声声说是宣王殿下派人打断他的腿,但从头到尾皆是他的一面之词,臣女相信皇上是明君,绝不会听信小人之言,让宣王殿下受冤。”
说完这番话,苏语禾站在那儿未动,她一介女流却不卑不亢,宛若寒风中的腊梅,一举一动皆为风骨。
皇上看到她这般姿态,心中不由自主地夸赞几句。
此女甚是聪明,将他摆在一个明君的位子。
萧北笙乃一国栋梁,征战沙场多年战功累累,别说他没做,即便他真的做出这种事他也不能治他的罪。
思及此,皇上看向跪在下方的陆瑾年:“陆瑾年,你编造谎言污蔑宣王,你可知罪?”
陆瑾年心里一个咯噔,他还不知道发生何事,一双眼忍不住看向不远处的苏丞相,见苏丞相没有为自己说话,他这才慌了神。
“皇上,草民所说句句属实,草民与苏小姐早有婚约,宣王殿下看中草民的未婚妻,为此派人对草民下毒手,导致草民受伤。”
“苏小姐,你为何要冤枉我,我知你爱慕的人是宣王殿下,但只要你肯主动与我解除婚约,我自会答应的,何必用这种方式侮辱我?你身为丞相千金,却做出如此辱没家风之事,我当初也真是瞎了眼,居然会喜欢你这种女人!”
苏语禾无语,她没想到这陆瑾年真会演戏,明明证据已经摆在眼前,他还在胡说八道。
难道他还看不清情况吗?这个时候即便是她的便宜爹,也没敢站出来辩解。
“够了!”
皇上一拍龙椅扶手,将陆瑾年的话头打断,他龙目微睁,气势无比凌人,看向一旁不说话的苏丞相。
“苏爱卿,人是你带来的,你觉得朕应该如何判?”
苏丞相额头溢出一丝冷汗,他已经听出皇上话里的意思,这时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腆着脸:“皇上该怎么判就怎么判,老臣怎么敢质疑皇上的决定!”
这一瞬,陆瑾年的下场已经预定,他怎么也想不到,明明是苏丞相带他来的,却让他一个人承受所有苦果。
他愤愤不平地开口:“苏丞相,明明是你……”
他话还没说话,苏丞相已经抢先一步:“住口,我念你年纪轻轻颇有才华,对你十分欣赏,谁知你居然胡编乱造抹黑宣王殿下,还让我当这个出头鸟!”
“若不是皇上明智,知晓我不是这样的人,今日我可能……”
说到这儿,苏丞相抹了抹眼泪,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知道真相的都会以为他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还是一个爱护子女的好父亲。
苏语禾忍不住翻白眼,但她也知晓以她目前的能力扳不倒这个老家伙,只要他不要再来找她麻烦,她可以考虑放他一条生路。
“好了,谁也不必多言,陆瑾年,朕念你初犯,就饶你一命,只不过冤枉皇亲国戚的罪名不轻,你这等人品有问题之人,朕是万万不能让你再入仕途的,朕就罚你革去功名,这一生不得入仕!”
听到皇上的话,陆瑾年整个人呆愣住了。
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能当上大官,一步步高升是毕生心愿,如今他不仅被剥夺已有功名,还被断了仕途之路,这让他怎么可能不受打击?
陆瑾年被拖出去时整个人还没回过神来。
见事情已经解决,皇上这才将注意力放到一直没说话的萧北笙身上。
“宣王,你觉得朕判得如何?”
萧北笙是个聪明人,知道皇上这么问是在给彼此台阶下。
“皇上大仁大义,是千年难得一遇的明君,有皇上在,是天下之人的福气,是这江山社稷之福!”
苏语禾扫了萧北笙一眼,她没看出来这萧北笙还挺会拍“龙屁”的。
一番闹腾后各自散场,所有人都没事,只有陆瑾年一个人受了伤,先是腿部脱臼,后是被剥夺仕途,对于他来说今日的一切都是晴天霹雳。
他想了又想,觉得这件事的起因是苏丞相,他只不过是一把借刀杀人的刀子,怎么能让他一人承受苦果?
再者,他觉得这件事可能还有回旋余地,第二日便来到苏府的门口,叫嚣着要见苏丞相。
“我要见苏丞相,他明明答应过我的,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守门的护卫认识陆瑾年,连忙去找苏丞相来解决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