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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群的历史在院落里堆积,又随风飘过,不留一丝尘埃,没有言词。
我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拉着芙蓉,蹑手蹑脚地走进洞里,一一看过壁画,凝神遐思。壁画上甚至隐约现出一个赤祼的少女,她长发上缀着一朵,双手擎着莲灯……因其似隐似现,便觉从远古而来。因那一丝丝线条,久经岁月,不曾磨灭,又觉必将走向未来。
不远处,是另一幅壁画,骏马仰嘶,英雄挺枪而出,似我又非我,非我又似我……
这之前,我也看过这些壁画,却好像并没曾注意过这两幅。这些没有色调只有简单线条的壁画,如今看来,有着混乱和透明,有着凝固与苍远。
在洞里,我和芙蓉没有一句话,只有相互的呼吸,彼此的眼神,微妙而美丽。
我喜欢水,喜欢洞,更喜欢有水的洞。
洞,固而不动,水,流而无境。
我和芙蓉相互一笑,往洞深处钻去,没有风,灯笼却突然灭了,芙蓉一下倒在了我的怀里……她淡淡的香气让我欲醉欲迷……
我紧紧拥着她,正如拥着这沉默寂寂的黑洞。
“我们快出去吧!好怕!”
我没有说话,只有一种意识,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我们的脸相挨着,那种感觉美好得不好言说。
黑洞,给了我一颗空洞的心,我将用它去装这个世界。当然了,牛毕的事也只是让吹牛毕的人偶尔一闪念,也很难改变世界什么。
我没听清她的喃喃细语,唇便碰上她的唇。
过程,往往比这种点到为止的描述更过瘾。
动,晃动,洞在晃动,我们在晃动。
转,旋转,洞在旋转,我们在旋转。
“大地发怒了,快跑!”
芙蓉推开我拉着我便跑,可里面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轰隆”一声,我一把拽住了她,将她压在了我的身下,如果洞坍塌下来,这种防护也无济于事,或许将深埋在这个洞里。一些碎石飞尘还是向我扑来……
一切来也迅猛,去也匆匆,没多时,便又沉寂下来。
越是沉寂越是不敢动。
“你没事吧?”芙蓉在我身下问道。
“我没事。”
“你呢?”
芙蓉没有说话,推了我一下,我和芙蓉费了半天劲儿,才从石土中钻了出来,我的后脑勺有血流出,我用手使劲捂住。
“你等我一下,别乱动!”说着我向洞口摸去,洞口堵得严严实实。
我只好走了回来,“外面有人吗?”
我连声喊着,没有一丝回音。
我用石头敲打着,还是没有回音。
我走了回去,对芙蓉道:“洞口全封上了,估计那些喽啰们在救我们,等等吧。”
“显!”芙蓉握住了我的手,用另一只手摸着我的脸,“你的头流血了!”
“没事的,反正也不疼!”
“都怨我!要不进这个洞,什么事儿也没有!”
“也甭后悔,这一地震,在哪儿可能都有遭殃的。”
“是啊,我只想到洞里了,没想到洞外。不知我弟弟和我阿爸怎样?”
“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他们不会有事,我们也不会有事!”
这老天真不禁念叨,我话音未落,又感觉抖动起来,我再次将芙蓉压在了身下,护住了她。
这次还好,身上没有落下多少东西。
沉寂后我摸了摸四周的石壁,找了一处还算结实的地方,便拉着芙蓉躲在了那里。
果真再次抖动时这里却是安然无事。
“放心吧,我们一定能出去的!”我这样宽慰着她,其实,究竟会怎样,谁又知道呢?
“都是我不好,你说我没事回这家干啥?来这洞里看什么?”
“能跟你在一起,无论怎样我都愿意!”
我的确说的这是心里话,初见她时,我总感觉她离我很远,远不可及,如今距离近了,没有再这么近的了……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什么,偶尔能听到外面有轻微的叫声,然而这世界终像隔成了两个世界,一个世界是我和芙蓉,另一个世界,是我和芙蓉之外……
我们不再说话,没什么事就亲嘴,亲累了就再歇一歇,如此等待着,如此惊恐着……
又一次动了一下,好像也没有什么可掉的了,只掉了几块小石头。
“啊!”芙蓉一声尖叫,紧紧抓住了我,我感觉到了她浑身抖得厉害。
我扭头一看,见洞的深处传来一星光亮。
“别怕!你在这里,我去看看!”
“不要!”芙蓉紧紧抓住了我,“鬼!莫非真有鬼?”
我抱着她说,“别怕,有我在,你什么都不要怕!”
我回头看了看,那星亮依然没灭,也没有往外移动。
“没准那边也有洞口,我们去看看吧。反正我们在洞里也是困住了,还怕什么啊?”
我拉着芙蓉朝光亮走去。
终于看到光亮是从一个缝隙钻出来的。
缝隙太小,我往里看了看什么也没看到。
我捡起一块石头啪啪啪地在上面砸了几下,那缝隙竟然越来越大,哐地一声,一块大石板竟然倒了,显露出一个更大的洞。
洞里亮堂地很,里面有一盏灯,灯有个罩子,发着蓝色的光。
“啊!”芙蓉又是一声尖叫。
只见两具骷髅以相拥姿势靠在石壁之上。
莫非我和芙蓉会如他们一样吗?
里面还有一双金锤一双石斧,甚至还有石桌石凳,桌与凳上皆刻有精细的图案。
“这两人曾经住在这里不成?可这又是哪朝哪代的事儿?这灯又为什么长久不灭?”
一面墙上刻着四行字:脚踢金锤出水,手抛石斧开金。近水可解小渴,薄金可解远忧。
我一脚踢向金锤,金锤竟然飞了起来,落地便砸出一个大坑,没多会儿果真便渗出水来。
我和芙蓉也顾不太多,实在渴得不行,便喝起这水。或许是太渴了吧,这水有些发甜。
我拿起了一双石斧,抛了出去,竟击出金石之音,冒出了火,芙蓉上前看了看斧印之处,用手摸了一摸,高兴地说道:“这里有金,可以开采!”
“太好了,等咱们出去了,就来开采。”
“怎么出去啊?就是真出去了,也不能先开采,你没看上面写着吗,薄金可解远忧,不急着采,先留着吧,就是留给子孙也行。”
“好,听你的,就留个咱俩的子孙。”
“谁跟你要有子孙啊?想得倒美!”
我心说,都这地步了,还不想美点啊。
实在困了,也顾不得太多,我和芙蓉就搂着睡在了一块大石板上。
若不醒来还好些,醒来时,我和芙蓉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好在还有光亮。
人,是多么脆弱,再生龙活虎又怎样,让你不行便不行了。
如果能够出去,我一定要把这灯带走,这肯定是个长明灯,是个宝灯。
都这个地步了,我竟然还能对这盏灯产生着拥有的欲念。
就这样恍恍惚惚地,一切都觉得有些虚幻了有些迷离了。能摸得到的便是我们彼此的怀抱,但都已没了力气。
还年轻着便老了,时光是如此,在一个洞里便催得我和芙蓉老得动不了了。
“哥哥!哥哥!”
“芙蓉!芙蓉!”
听到了外面的叫喊声,我心里好激动,想大喊一声竟喊不出来。
还是芙蓉喊了一声,“这里!”
“哥哥!芙蓉!”
一阵嘈杂的过后是更加的嘈杂,焦兴梦、李大锤、蓝燕儿、白雪等人走进了洞。
众人扶我和芙蓉起来。
“灯!灯!”我用手指着那个长明灯。
蓝燕儿道:“大王是要把灯拿走。”
“好斧!”
“好锤!”
焦兴梦、李大锤各执金斧、石锤耍了两耍,交给了兵士带回山寨。
焦兴梦道:“大锤,你背着哥哥,我背着芙蓉,蓝燕儿,你去拿灯。”
蓝燕儿向灯走去,只听“啪”地一声,那灯便爆了。
蓝燕儿吓得倒退几步。
一个兵十捡起一块碎片道:“这灯底有字。”
宫素然问:“写得什么?”
“欲求太多,所需实少。”兵士念道。
昏迷了不知多长时间,我这才有了些精神,睁开眼要坐起来,田朴珺扶了我一把。
“你!”
田朴珺点点头,眼含着笑,也含着泪。
“夏达呢?”
“大王!”夏达走了进来,后边俩丫头端着饭菜。
“芙蓉呢?”
“芙蓉早醒过来了,好多了,放心吧,孙思祖说让你俩好好调养,按时吃药。”
“寨里的人都怎样?”
“死了有五十多个,伤了有一百多个,好在咱们的房子大多没事,只有美铃的房子倒了,砸死了!”
“什么?”我一听就要下床去看,夏达和田朴珺使劲拦住了我。
“放开我,让我看她一眼总可以吧!”
“看什么看?她的惨样有什么好看的?早就埋了!”
我像个孩子一样竟然往床上一躺,用被子把头一捂,大哭起来。
没了!美铃说没就没了。我来山寨第一个陪我的就是她,没想到最先走得也是她,事前什么征兆都没有,我们就这样永别了。要知是这样我一定要好好陪陪她好好陪陪她。
“美铃美铃!”我大声哭喊着。
屋里好像又进来了好多人。
“怎么了?又哭成这样。”宫素然的声音。
“我告诉她美铃死了,他说哭就哭 了。”
“傻丫头,你过两天再跟他说不行吗?”
宫素然,走过来拉住我的手,“好了,好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突来的灾难,又怎能幸免?你要这样了,我们又该怎样?”
我止住了哭声,坐了起来。
“这次地震死得人多吗?”
“当然多了!很多人当场就埋了。我们找不见你和芙蓉,哭得嗓子都哑了。就连朝庭也来人了,亲自赈灾,那金贼和刘豫贼也止兵不发,暂时停了战。我们山寨也捐了不少银两和粮食。”
“好!我要走一走。”
我要下床,被宫素然拦住了,“你先别动,我知道你不放心你的小娘子们,我让她们都过来看你还不行吗?”
我点点头。不知这些小娘子们都怎样?我一定要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