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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兴梦带着一些人上了山。
我帮着六公子埋了他的父亲和两个哥哥。
这时,我的独角马又回到了我的身边,我用手梳着它身上的长毛。
“希子怎么还不回来?”六公子嘟嚷了一句。
“希子去哪儿了?”
“她说她去解小手。”
“找找吧,应该不会太远。”
“希子,希子!”我们喊着希子,我们找着希子,没听到回音,没看到踪影。
六公子一下挣脱了我的兵士的搀扶,坐到地上哭喊着:“希子不见了,希子不见了,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我们任六公子寻死觅活地闹着。
“李宝呢?怎么也不见李宝?快给我找李宝!”我吩咐着兵士。
六公子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抓住我道:“李宝跟你是一伙的,你们一定合谋藏了我的希子,还我的希子,还我的希子!”
六公子晃着我的身子,跟我讨要着希子,上来几个几个兵士生拉硬拽地把他扯到了一边。
“你冷静一下!李宝是五洪寨的,我是伏牛寨的,我们也是刚认识不久。我跟他有什么可合谋的?”我大声朝他嚷着。
这时李大锤拿出几件找来的衣裳,一边帮我穿着一边说:“我一看李宝就不是个好人,肯定是他生了坏主意,不是把希子怎样了,就是把希子拐跑了?”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大锤,你带些人马沿路去追,若是实在找不见,就去五洪寨打听打听,看到底怎么个情况?”
“遵命!”李大锤带人离去。
白雪要相随,李大锤让她留下来托我照看。
六公子看了我一眼,眼光里有了点信任,自己站了起来,差点没摔倒,被身边的人扶住了。
“希子不会有事的,希子不会有事的!”六公子嘟嚷着,又问我,“希子应该不会有事吧?”
“我也不希望她有事!”
这时焦兴梦带着人回来了,与他们同回的还有铁鸡岭的家小和一些兵士,竟有百余人。
“娘!”六公子跑了几步喊道。
但见一个绝色的妇人,冲六公子一笑,又赶紧把笑收住,回到一副悲痛的样子,叫了一声:“小乐!”
这妇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六公子却是叫她娘。
还有不少大小不等的娘子,脸上尽是悲痛之色,一个个娇美堪怜,有的拉着孩子,有的抱着孩子,有的正喂着奶,有的低着头看着地……
我走到二公子面前到,“这位哥哥是赵二虎吧。”
“正是在下。”
幸存的李永上前一步道:“这位是伏牛寨的大王牛显!是我请他上的山。”
赵二虎行了个大礼,“久仰久仰!我们之间也是有场误会,我阿爸让我和大哥去抓你们的李大锤,说是你偷了我家的镇寨之宝铁公鸡,可没多会儿田贼的兵马就攻上了山,铁公鸡竟然在他们手上,原是我寨里出了细作,把铁公鸡偷了出去。危急之时,你能出手相助,还帮着清理这些残肢乱体,二虎感恩不尽!”
“理所当然之事,不足挂齿!天色渐暗,万一田贼的兵再来,岂不麻烦,速速与我回我的寨里,先作安顿,再慢慢打算如何?”
二公子问那绝色的妇人,“姨娘,我们去哪里?”
那妇人道:“如今这样,还能去哪里?先随这位大王去他的山寨吧。”
二虎、五虎及一些妇小给赵木山的坟磕了头,带着一些幸存的喽罗随我们回寨。
这场屠杀中,赵木山成了无头尸,大虎被擒获,三虎被斩杀,四虎被裂尸,二虎五虎归了我伏牛寨。
因为我的屁股烫了,这时有了条件,便娇气起来,侧躺在马车上。
我的一些将士主动把马让了出来,那些妇小能骑马的骑马,不能骑马的挤在了另几辆马车上。
绝色妇人骑着我的独角马,走在我们的车后,那白雪骑着一匹红马跟在她的后边,两个人一路说着话,看起来倒是熟悉。
我对一个兵士道,“喊李永过来。”
没多时,李永追上了我的车,“大王,有何吩咐?”
“上车吧。”
“小的不敢,我个太高,太占地。”
“车上还有地,盛得下你,赶紧上车!”
车停了下来,李永便上了车,缩在了一角。
“这些妇人和娘子都是谁?”
“大王不急,明天我个你写个名单,你就一清二楚了。”
“先说一说,我大致有个了解就行。那个骑独角马的是谁?”
“那个骑独角马的是八夫人,也是六公子的亲娘。他有六公子一个儿子,还有一个闺女,现在在车上呢。”
“大夫人呢?我怎么一直没见?”
“大夫人早就去世了。原先这山里是二夫人当家,后来二夫人被赶出了山,这家内的事就交给了这位八夫人。八夫人很会唱戏,还组了一个草台班子,更得赵大王的欢心。这些妇人除了赵木山的,就是几个公子的,当然还有我们的家小,其中就有我的。当然也有一些是没有家主的,只是能唱会跳就留在了山寨。”
这时,一个白衣少女骑着白马跑到了我们前边,她的衣裳上还有斑斑血迹。
“刚才过去的是哪一个?”
“是赵木山和七夫人的孩子,叫丽影,别看年纪不大,却会些功夫,也多亏她护着家小藏了起来,不然就被田贼的兵马赶尽杀绝了。”
“哦,不错,不错!”
我和李永说着说着话竟在车上睡着了。
醒来时,路上早已亮起了火把,打起了灯笼。
回了寨,那些娘子听说我受了伤,皆来看我,芙蓉在冰冰陪伴下也来了,蓝燕儿、美铃等娘子非要看我屁股,我不让看,几个娘子不由分说,把我扒了看了,一个个竟都落了泪。
免不了东一句西一句地问这问那,我便撒谎道:“我正睡着睡着觉,几个喽啰闯了进来把我绑了,押我进了一间秘室,那寨主赵木山硬说我偷了他的镇寨之宝铁公鸡,便往死里折磨我,多亏那田贼的兵马剿寨,这才侥幸躲过一劫。”
墨玉道:“那你还把他的家小弄到山上,你可小心他们将来恩将仇报!”
“是啊是啊。”一个个附合着。
“你们懂什么,我这是以德报怨!”
芙蓉回去给我拿来药,让蓝燕儿帮我抹了,大伙笑闹一会儿,便各自散了。
没多一会儿,孙菲菲带几个丫头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孙菲菲走到我身边,抓住我的手道:“大王,蓝姐姐让我过来照看你。”
“好!好!有你照看,我的病就好了一半。我还以为你们都怕了我烫过的屁股,不再理我了呢?”
一边说着闲话,孙菲菲一边喂着我。
“哥哥,还没睡吧?”李大锤在门外喊着。
“谁睡这么早啊?进来吧。”
李大锤走了进来,我说道:“白雪在宫素然屋里,你等会儿把她领走吧。”
“不急不急,让他跟素然住几天吧。这事我得跟我爹娘商量商量再娶她过门。”
“嗯,也好。还不错,你还有所收获,不像我带着伤回来了。”
“哥哥,我去了五洪寨,见了他家大王,告诉他铁鸡岭被田贼屠杀了,说你让我去问问五寨主李宝回了没有。”
“嗯,不错,这样说很好。管大王怎么讲?”
“他说他也正着急呢,一直不见李宝回来,看样子他真不像撒谎,我估计这个李宝肯定带着那个苗家娘们儿远走高飞了!”
“有可能。你先回吧,把打听到的跟六公子讲讲,也劝劝他,再派几个弟兄打听打听李宝和杨希子的下落。”
“好。”李大锤离去。
孙菲菲喂完饭,就到梳妆台前拿着镜子照来照去,然后松了发,一丝一缕地梳起头来。
夏达过来帮我擦洗着脸。我抓着她的手不放,跟她笑闹了一会儿,才放她出去。
孙菲菲钻进被窝时,我竟然睡着了,她把我推醒,帮我脱了仅有的一件衣裳,两个便相拥着睡去。
次日醒来,天已大亮,宫素然闯了进来,见孙菲菲和我正亲着嘴,也没说什么就闪出去,在外边喊道:“菲菲你快起来,我请郎中来了,要给显看伤。”
孙菲菲赶紧穿衣。
我只穿了一件肥袍子,便盖上被子等着郎中。
孙菲菲又亲了我一下离去。
宫素然带着一个穿青布衣衫的俊俏郎中走了进来,我一时竟没认出来,看了半天才道:“妙雨!”
不是妙雨又是谁?嘴上的短胡须再没一根,完全大变样,脸白白净净的越发可人。
宫素然道:“一开始我也没认出来。你的胡须怎么会掉光了呢?越来越像个女人了。”
妙雨道:“我也不知道,呆着呆着就掉没了。”
妙雨的声音又变细了。
“好了,赶紧给显看看吧。”
妙雨呆站着没动。
“好了,我先忙去了,你好好给显看一看。”又转对夏达道,“夏达,跟我去看看我昨晚画的画。”
宫素然带着夏达离开。
“都哪儿伤了?”妙雨问道。
我在被窝里把袍子脱了,把下半身盖严实了,露出上半身给妙雨看。
“哎呀呀,怎么打成这样?”
妙雨开始给我轻轻涂药。
“你现在出徒了?”
“说不上,师父有时会给机会让我锻炼锻炼。”
“你既然掉了胡须,还不穿些鲜亮的衣裳?”
“哪有几个娘子当郎中的?师父也让我先这样穿着,尽可能不让别人知道我是个娘子。”
她用一个指头使劲摁着我的背说,“不是说你被烫了吗?我怎么没看到呢?”
“不用看了。”
“那怎么行?”
“昨晚搽了药了。”
“那也得看看,我总该知道伤成什么样吧?”
“不方便看。”
妙雨想了想说道:“那好吧。”
她把我轻摁了一下,让我躺在床上,给我盖好被子,“好好养着吧,我给你留些药在宫仙姑那里。”
妙雨走了出去。
想着她那一又柔软的手,我突然有些后悔,怎么这么快就放她走了呢?
正后悔着呢,妙雨又走了进来,“不行,我是郎中,我必须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