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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铃像一条蜕了皮的新虫一般,亮洁而又柔软,我拥着她入眠,一直到天大亮。
男女在一起的最高境界,便是,做久之后的不做,却更爱。
吃完饭,志铃听说春铃要陪梁兴一起走,说什么也要去送。我正劝她好好休养时,春铃却走了进来,两个人什么都还没说呢,先呆看了会儿,然后便抱头大哭。
我见哭得差不多了便劝道:“好了,别哭了,以后又不是见不着,我带你常去看春铃便是,春铃也要把这里当成娘家,常回来看看。”
“那是那是。”春铃松开了志铃,抹了把泪。
志铃道:“你一走,我金铃十三钗便只剩十二钗了,我担心一个个要都走了,不就散了吗?”
我说:“老这么悲观,往好里想想吧!她走了,便让董洁顶替上,咱寨里的好娘子多得是,就是凑个十八钗也是不成问题的。”
春铃不愿意听了,嗔道:“所以,你便把我这不好的娘子打发走了!”
“你当然也是好娘子啊!你还别说,你这一走,我心里也舍不得了!不然,你别跟梁小哥走了,跟志铃做个好姐妹,一起陪着我吧!我这就去跟梁小哥说。”我急急地便往外走。
春铃赶紧道:“你都答应梁小哥了,怎么要反悔?我走便是了!”
志铃道:“是啊,一个大王,且不可言而无信!”
“哈哈哈!”我笑着收住脚步,折回来,“我知道你是铁了心的要跟梁小哥走了!”
春铃还嘴硬,话却说得软,“我才不呢!”
志铃便由小璐扶着随我一起出了回心院。
悠悠白云,飘飘落叶。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送梁兴一行出了葫芦峪,我们相互道了别,梁兴便将春铃抱到马上,自己也翻身上马离去。陆毅上了马朝后扭头明朗地一笑,说不上这一笑对谁,便打马奔去。
送行的人中,董洁眼里飘过一丝不易捕捉的哀伤,见我看她,便赶紧扭头和墨玉说着什么。
我问墨玉:“你是不是也该走了?”
墨玉道:“怎么?下逐客令了?我不走了,就住这里了!”
“那怎么行?先回去看看吧,哪怕过两天再回来也行啊?”
我们边往回走着边说着话,墨玉愣了会儿道:“除非你亲自送我回去,不然,我说什么也不回了!”
我其实很想芙蓉了,便答应了墨玉,“那好吧,若没什么事,我便送你。吃完午饭,咱们睡一小觉便走。”
墨玉道:“我可不跟你一起睡。”
我说道:“咱们,当然是各睡各的了。”
董洁拉住墨玉的手道:“我可不想让你走!你住在我那儿,又不住他那儿,凭什么他管你?”
董荣道:“小洁,不要胡说!”
“我也该回去看看了,好长时间不见王家那些人,倒有些想了,反正我在这里,也不招人待见。”墨玉说着回头朝我笑了笑。
我转移话题,问董荣:“那白臂猿降了没有?”
“说什么也不降!”
“对他用刑了吗?”
“那倒没有。”
回到山寨,各自散去,我把一起送行的风铃、玉铃、玄铃留了下来。
让古风带我和董荣去看关押着的白臂猿。让三个铃等在门外。
进了屋,门敞着,阳光从门洞照进来。但见白臂猿脖子上缠着铁链子,另一头锁在了柱子上。
我想看看他的胳膊,刚伸出手便被他抓住,瞪着我跟我掰着腕子较着劲,用志南大师的话说我内力雄厚,比力气和韧劲儿一般是比不过我的,没多长时间,我便让白臂猿泄了气低了头。
古风挽起了他的衣袖,我瞅了一眼,胳膊上果真长着一圈白白的长毛。这小子的确有些返祖,瘦小的身材,雷公嘴,眼睛泛着红光,不论是笑还是不笑,都跟孙思祖养的猴子不相上下。
我朝古风使了个眼色,他出去便把风铃、玉铃、玄铃带了进来。
三个铃喊了声“大王”便低了头,脸上皆有些忐忑不安。
我对白臂猿说:“兄弟,两条路,要么死,要么降,今晚我等你的答复。若不降也好说,明日午时便砍了你!”
“谁是你的兄弟?砍便砍,我黄勃启就从来没怕过死!”
我对三个铃喊道:“近前一步,都抬起头来。”
没等三个铃抬起头,那白臂猿便先把头抬了起来,不由得朝三个铃望了望,便低下了头,没一会儿又抬起了头,盯着三个铃看来看去。
“我山寨的金铃十三钗,想必你也听说过,这是其中三个代表,你若肯为我山寨效力,而且还立了功,便从十三钗中选一个许配给你!当然了,是降是死,我不逼你,随你!”
说着,我便带着三个铃走了出去。我暗自叮嘱董荣,晚上我若回不来,你再来问问这白臂猿。等明日我回来时再作处理。
一回魔王窟,便见艳铃和小丫头夏达等在里面,我暗压住内心的狂喜。
“大王!”二人给我见过礼。
“不错!不错!谢谢你艳铃!”
艳铃道:“我去说让夏达过来,那有客来的头头说什么也不肯,非得要有宫素然亲自发话才行。后来,我急了,转身就走,说是让你亲自去。那头头又慌了,才肯放她过来了。你要不要跟宫素然说一声?”
“我跟她说干什么?我一个大王想用一个小丫头还得跟她商量吗?”
“那倒也是,我不耽误你的好事了,我走了!”艳铃朝我笑了笑,转身离去,在她看来,我是急着成好事之人。
夏达站在我面前,低头问道:“大王,你让我来都做些什么事?”
“也就是些杂事,比如收拾收拾房间,来了客给端端茶倒倒酒,有时陪我出去走一走。这应该没问题吧?”
夏达点点头。
“那我住在哪儿?”
我吓唬她说,“住我外屋便是了,就睡在外屋那张床上!以前有个丫头就睡在这儿!”
“那好吧!”她竟爽快地答应了,我心里窃喜。
说着,她便开始给我收拾房间,我看了她一会儿,便走了出去。
忙完寨里的一些杂事,中午,跟董荣等弟兄一起吃了饭,便急急回了魔王窟。
那夏达正在一块大帕子上绣着什么。我拿过来看了看,她绣的不是,也不是鸟,而是一个张着大嘴笑的男娃娃,头很大,面容很夸张,看起来很有喜感。
我问道:“夏达,这是宫素然给你画的吗?”
“不是,我自己瞎画的!”
“哎呀,你好了不起!画得真好!”
“哪儿好哇 ?画得一点也不像!”
“太像了,就不叫画了!”
我递还给她绣帕,看了她一眼便进卧室倒在了床上。
“夏达,等我睡一会儿别忘了叫醒我。”
“好的。”
我刚迷糊着,便感到有人揪我的耳朵,我梦以为是夏达,也不睁眼,便把她拉到床上,压在身下亲吻起来。
慢慢也就醒了,睁开眼一看竟是墨玉。
“你来干什么?”
“跟你一起等着走啊?等着一起回王家。外面那小丫头是谁?怎么长那么好看?”
“我的贴身丫头,叫夏达。”
“也难怪,现在是彻底把我和冰冰忘了,守着这么一个,还想谁啊?”
“你可别胡说,人家是黄闺女呢!”
“切,你眼皮底下还有黄闺女?”
说着,墨玉便脱我的衣裳。
“大白天的你想干什么?那小丫头就在外面呢?”
“那怕什么?她又不是没听过,你跟别人干时她不就在外面吗?你算是把志南大师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真没良心!我以前是怎么对你的?”
“志南大师什么话?”
“我,只有你才能破了身!不然,我是没望了!只要你什么时候给我破了身,我便不再找你!”
“看来,我还成了你的郎中了?”
“那当然,其实,我愿意一辈子你当我的郎中!”
“这话说的?那你一辈子好不了,我这郎中当得多悲哀?”
“能好的!一定能!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只要磨成针,保准扎得深!”
话是这样说,跟墨玉在一起不能一上来便扎,那样更没什么效。只能是在前戏上多下功夫。可等到动真格的时候,却依然是未进去一分。
墨玉趴在我身上说道,“就这样也好,就这样也好,只要能搂着你就好!我这次回去便跟我姑夫说,我要搬上山来,跟你住一起!”
“你等等吧,等比武招亲之后,你和芙蓉我一起娶。”
“我不管,芙蓉是芙蓉,我是我,我也不要名分,我也不要仪式,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行。”
我们这样拥着也不知睡没睡,过了些时候便起了床出了屋。
出屋之前,我见夏达睡得正香,被子快掉下床来了,便把被子给她好好搭了搭。
墨玉坐车,我骑马便直奔王员外家。
芙蓉正带着几个小丫头在门前屋后的浇着。多是菊,形形色色多种多样,比先前更多了些。新来的小丫头也不少,一个个我竟不认识,把这百园妆扮得更是艳丽多姿。
“姐姐?”墨玉喊了一声。
芙蓉回头,见是墨玉和我,笑道:“我以为你不回来呢!”
我说道:“若不是我给你押回来,她是真不想回了!”
墨玉道:“你竟胡说!我早就想回,可这山大王老是霸拦着我,山寨一来什么人便让我去跳舞,把我都当成舞娘了。”
芙蓉道:“那正合了妹妹的心意。清霜,你去把牛大王住过的屋收拾一番,晚上让他住。”
“不用了,我这就回!”
墨玉道:“回什么回,姐姐想你了,想跟你叙叙旧,这点情面都不给?”
“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离开久了,还真想这里。我四处转转,你们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