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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杂着冰雹飘泼而下。
冲和子慢舞拂尘,那冰雹竟不能近其身,多向我砸来。我不能动弹,便由冷雨浇着冰雹砸着。
道徒执旗,围着冲和子转来转去,旗子湿卷在杆子之上,成了一团晃来晃去的乱棍。
冲和子将拂尘抛给檐下避雨的妙云,靠近我点了我一些穴位,双掌推我后背施气用法。
雨浇在身上,身体感到极凉,胸间却似有热气涌滚。
雨一停,锣鼓声便止。我迷迷糊糊地被两个道徒搀进一间小屋。
妙云扔给我一件道袍便走了出去。我脱下湿衣,换上干道袍,向大厅走去。咳了两声,试图说句什么,依然是说不出来。要想说话,估计还得等两天吧。
冲和子果是神人,脱衣穿衣就是快,我进去时,他已着一身干道袍与芙蓉、宫素然坐而论道。
只听芙蓉道:“先生真是神仙,这么大雨都没淋湿你的道袍。”
“这不过是雕虫小技。再神的人也不是百事皆通。”冲和子一挥手,妙云妙雨便走了出去,替我们掩上了门。
冲和子接着道:“那日初见,这小子不过是假哑。今日一治才发现,怎么竟成了真哑?肯定有人又给他下了什么毒?”
芙蓉大惊:“怎么会这样?”
冲和子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种毒是药骨丹烧成灰之后又搀上了龙骨粉。我敢断定,用不了两天,这位官人连啊啊呀呀都难了。弄不好还会又聋又傻!”
芙蓉站起来问道:“没解药吗?”
冲和子摇摇头。
芙蓉又坐了下去,看了我一眼,我朝她笑了笑,她的眼神里全是失望之色。
“芙蓉,你可知这小子以前吃过异物没有?”
芙蓉摇头。
我朝冲和子比划着大声啊啊着,芙蓉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要纸和笔。”
冲和子喊了声:“妙云,笔墨伺候。”
妙云拿来笔墨。
我挥手写到:“百兽山下千龙湖之红而透明之蝌蚪。”
冲和子捻须大笑。
芙蓉眼中有了惊喜:“是不是这种蝌蚪就是解药?”
冲和子又摇了摇头,“我说他怎么内力这么深厚,原来吃了仙人蚪了。”
宫素然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听说过。”
冲和子说:“这仙人蚪极为稀有。大多都会死去,能存活的聊聊无几。”
宫素然问道:“它们变成什么样的蛤蟆?是红色的吗?”
冲和子笑着摇头:“不是所有蝌蚪都要变蛤蟆,他们变的是仙人龙,长得极其漂亮。这仙人蚪少之又少,这仙人龙更是百年难得一见。这小子还练过什么功?”
芙蓉道:“仙人掌。”
冲和子摇摇头,“没听说过。”
芙蓉道:“他说是自创自学的。”
冲和子道:“好!自创自学的就好。不过,世间事物总有渊源,我自创的神霄派自然离不开道。不知他自创的仙人掌又从哪里来?这小子,若能说话,得好好问问他。”
芙蓉道:“先生,让他再吃一些仙人蚪试试如何?”
冲和子道:“试试也不是不行,这种奇物反正吃了也有益无害。死马当活马医吧。你速去找人捉些仙人蚪来,越多越好。这小子我得留下来教他一些自修之法。内力这么好,让他试着化毒为药。”
芙蓉带着家丁离去。
宫素然一晃就不见了,也不知去了哪里。
冲和子让妙雨陪着我四处转转,不要走远。
四周景致虽好,我却无心观赏,又回了道观。见一个草房的门开着,就闯了进去,妙雨拦也没拦住,只好跟着我走了进去。
只见宫素然正在一个葫芦上作画,我们进来也不知她知不知道,反正是旁若无人地作她的画。
葫芦很大,立放着足有半人高。葫芦皮色泽金黄,细入肤脂。
宫素然正在上面画马,已有一匹马跃然而出,细看方觉很像我常骑的那匹矮脚马,活灵活现,神气实足。
“走吧。这有什么看头?”妙雨拉我欲走,我未动。
宫素然没看我,却对我说道:“姓牛的,听说你很不喜欢葫芦?”
想必她也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葫芦。
“我却很喜欢。”
说不定你就是葫芦贼,能不喜欢吗?
“葫芦就是福禄,是吉祥物。很多人都喜欢他。葫芦贼是葫芦贼,葫芦是葫芦,不能因为恨葫芦贼就不喜欢葫芦。这葫芦上我要画七匹马,画好后送给你,你要不?”
这次她回头看我,等待我回答,我摇了摇头,走出了草屋。
妙雨说:“他不要我要!”
宫素然说:“他不要我谁都不给了。”
“不给就不给。”妙雨也走出了草屋紧追我。
想想这宫素然刚才的话不像葫芦贼啊?但又一想,也许她故意这样说,让我消除对她的怀疑。她跟王员外干好事的那个晚上,她戴着葫芦,我看不到她,她却能看出我啊。
一时不知去哪里,妙云来喊我,带我钻进了一个山洞。
洞里有一巨塑,是一骑青牛的老头。
妙云说:“还不快拜三拜?”
见这老头手执拂尘,有几分可爱,我便果真按妙云所说拜了三拜。
“哈哈哈哈”,冲和子大笑着从巨塑身后走了出来,一甩拂尘道:“你所拜的是我师父,火师汪真君,你既然拜了祖,也算是我神霄派弟子。”
妙云说:“还不见过师父?”
我摇了摇头。
妙云道:“你一个大哑巴,我师父肯收你为徒,是你八辈子修来的造化,你还拿上劲儿了。”
我心里说,我师父是登独子,哪有再拜他人为师的道理?我只是摇头。
妙云说:“那你就等着当大傻子吧!”
冲和子又是一甩拂尘,“他拜不拜我都没什么?叫不叫我师父也没什么。我的为师之道便是愿教愿学,顺其自然。小子,能不能给我打一打你的仙人掌?”
其实,我早就想显摆两下子了,于是便将那九掌变中有变地打了一番,竟也打出了不少招式。
冲和子拈须微笑,“万变不离其宗,看似变化莫测,其实不过只有九掌,妙哉妙哉!”
冲和子能从变化中抓其本源,果非等闲之辈。
“仙人掌?真是没听说过。不过看其掌法,很像我们的导引术,似与我神霄派一脉相通。敢问是何人授你掌法?咳,竟忘了你是哑巴。本来想教你点本事,看你练了仙人掌,我也便打消了念头。”
我歪着头看着他,有些不解:艺不压身,能多学点就得多学点,他怎么又不教我了?
冲和子问我:“你听说过五技鼠没有?”
我摇摇头。
冲和子说:“这五技鼠有着五种技能,是不是听起来很厉害?”
我点点头。
“可它因为不能坚持,结果哪种技能都没练到家,能飞不能上屋,能爬树不能爬到树顶,能游泳不能渡过山涧,能打洞不能掩身,能跑不能跑到别人前头。我们所追求的不是技,而是艺,但技不超人,又怎能做到艺呢?”
这道理虽然是常说的道理,但经冲和子一说,似又有了些新鲜感。
“世上当然也不缺艺高的超人,最缺的还是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独树一帜之人。你所练的仙人掌,虽只有九招,但一经变化,就是八十一式。既然是变化,就是没有定形,仙人掌也可以,仙人拳也可以,仙人指也可以,仙人枪也可以,仙人刀也可以……拳脚一变,武器一变,招式也自会有变,相信你能从中做出无穷的变化,独创‘仙人派’,此后也可与我的神霄派并驾齐驱。”
冲和子一番言语,真好似提葫芦砸了我头顶,我仿佛又看到了断去手掌的我师父登独子晃着的那两条###棍,没了掌用出来依然有着仙人的风范。是啊,一直不知我的钩月白龙枪如何才能出神入化,我怎么就没想到化仙人掌为仙人枪呢?
“好了,事不宜迟,我们开始内修吧。”冲和子坐于大石之上,妙云扶我坐在大石之下,帮我矫正着姿势。
冲和子道:“我神霄派深信天人感应,内外合一。天与我同体,人之精神与天时、阴阳五行一脉相通,此感彼应;而其基础又在乎行法者平时的内修,日炼月积,功行便大长,吹而为风,运而为雷,嘘而为云,呵而为雨,千变万化,千态万状,种种皆心内物质之自然!”
今日这老道虽未治好我的哑,但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道行还真让我见识了一番,打心里还是佩服他的。他细细讲解着内修之法,那妙雨也得他真传在我身旁做着示范,我学得倒也十分认真。
不想这一内修,竟到了次日天大亮,回到观里,用餐不久,芙蓉便带着草爸来了。
草爸递上苇编的篓子,冲和子一见大喜,从篓子里抓起一条仙人蚪就送到嘴里一下就咽了下去,像吃美味一般,还巴咂巴砸嘴。然后,又抓出一条又吞了下去……,
我心说: 这冲和子吃下这仙人蚪不会是再吐到我的嘴里吧。要这样的话,比我直接吃下还要绝!
冲和子又去抓时,草爸将篓子夺了过去,但还是没冲和子手快,那仙人蚪早在冲和子的手上抖着……
“你这老道好没道理,我好不容易抓来给牛将军吃的,你竟不客气?”
“我是他师父,这两条当然是孝敬我的,剩下的自然是他的了”,冲和子说着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往我嘴里一塞,一扑洒我的胸脯子,那仙人蚪就滑进我的肚里。连着三条,冲和子都趁我不注意时,一一送进我的肚里。肚里自然又是先凉后热,滚滚热气腾起。
冲和子推我进了一间内室,大声吩咐道:“赶紧内修,化毒为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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