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海大学的讲堂里,正在举行一场特殊的心理学讲座。
这场心理学讲座的主讲人并非锦海大学的那几位心理学老教授,也不是从校外聘请的研究学者,而是一位神秘心理学研究学者。
也就是灵媒。
君承宗西装革履,在锦海大学讲堂里侃侃而谈,如果不是他所讲授的内容与人们寻常的认知相去甚远,或许真的会被人当做某个学成归来的海归学者。
“灵体反应疗法,简称SRT,是由美国神秘心理学研究者罗伯特所创建的一套完整、全面的灵性诊疗方法。”
“这种疗法力图通过求助者潜意识与灵体记忆,找出负面及不协调的能量,将以释放,再以正面的能量,从精神、情绪及灵性上治疗,达到身心灵的平衡及和谐以至协助其寻回真我。”
君承宗点了两下鼠标,幻灯片切换到几张看上去有些年头的照片。
“而现代的灵媒,大多是在传统通灵手段的基础上,佐以灵体反应疗法,从身心等各种层面对被神秘灵体困扰的求助者进行通灵帮助,然后再交由附近的教堂神职人员进行驱灵,从而达到摆脱神秘灵体困扰的目的。”
幻灯片上投影出来的照片是一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岁的外国少年,照片中,他被绳索束缚在椅子上,挣扎着似乎想要拼命挣脱绳索,面部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到几乎看不出人形。
如果非要用什么东西来形容此时幻灯片上的这个少年,那最恰当的,应该是教堂壁画中被地狱烈火焚烧的恶鬼。
“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美国洛杉矶发生了一连串骇人听闻的连续入室杀人案,凶手在夜晚潜入第三街区公寓的房间,将房间里的男性射杀,将女性和小孩强X杀害后肢解,当警方赶到案发现场的时候,只剩下了满地的血迹以及残破不堪尸块。”
“还有这个东西。”说着,君承宗抬手点了一下幻灯片,大屏幕上切换到下一张照片。
案发现场墙壁上用鲜血涂抹的倒转五芒星。
“在西方的认知当中,五芒星代表的五角之神,同时也是人类的一种象征,但是倒转的五芒星则意味着精神向下,即地狱。”君承宗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嘴角明显颤了一颤,似乎回想起了什么令他感到不适的东西。
随后,君承宗将幻灯片切回了上一张,切到了上一张那个不成人样的少年。
君承宗拿起桌上的激光指示器,红色的光斑指着大屏幕上的少年:“这一切惨案的始作俑者,就是这个不到二十一岁的少年,而因为倒挂五芒星的出现,他也美国各界被称为‘恶魔的首席门徒’。”
“美国警方调查了这个少年的档案,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与邪教有关的过往,于是乎,FBI找到了我们,请灵媒对他的灵体记忆进行诊断,想要排除某些神秘学力量存在的可能性……”
讲台上的君承宗侃侃而谈,然而原本安安静静听讲座的台下却冷不防响起了一个极为不和谐的声音。
“荒唐!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这说话声音一出,那些原本正在台下聚精会神听君承宗讲座的学生顿时将注意力放在了说话的男生身上。
“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神,还什么神秘心理学研究学者,依我看,你充其量就是个道貌岸然、欺世盗名的神棍一个!”那个男生猛地站起身来,慷慨激昂义愤填膺的冲着台上的君承宗说道。
原本呢,对于神秘学这种东西就有相当一大部分人持有反对意见,尤其是在这么一个学术氛围浓郁的大学校园里。
很多来听君承宗讲座的学生并不是出于对神秘学的兴趣,而是想要来看个热闹,在君承宗的讲授中其实很多学生已经开始对神秘学有些感觉了,但是给这个男生这么一闹,讲堂里顿时炸了锅。
一个短发女生压低了声音对身边的朋友说道:“我感觉他说的也有很多模棱两可的东西,该不会是来骗钱的吧?”
另外一个坐的比较靠前,方才一直在做笔记的眼镜男扶了扶眼镜,趁机对台上的君承宗发问道:“君老师,您在做灵媒的时候有没有真的看到过鬼,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现场其实是有维持秩序的学生会同学的,但是他们以前负责的那些个讲座根本没有遇到这种情况,更不用说今天带队的学生会副主席是一个女生,再加上本身就不够强势,一下子就傻了眼,现场秩序一度陷入混乱。
先前那个说话的男生冷哼一声,极为不屑的瞥了讲台上的君承宗一眼,抬脚就要往外走。
然而,就在那个男生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君承宗说话了。
“请留步。”君承宗的声音透过话筒,顿时传遍讲堂各处,这中气十足的声音一下子将现场的声音给压了下来。
学生会的副主席也趁着这个机会调整了状态,指挥手下的部长干事将现场的秩序重新控制了起来,讲堂里这才重新恢复了正常。
而那个男生也是脚步一顿,不由得转过头来看向讲台上的君承宗。
君承宗面对方才出言不逊指责他的那个男生非但没有半点怒意,反而还稍稍面露喜色:“这位同学,做学问的人,绝对不能一家独大,需要有不同的看法和意见进行碰撞,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的研究不会出现偏颇。”
“对于你刚才勇于质疑权威的举动,我表示很欣赏,但是同时我也希望我们可以进行更加深入的讨论,而不是流于表面的质疑,甚至……”君承宗顿了顿,抬手摸了摸左手手腕上的那一串堪比镜面的骰子,“人身攻击,你说对不对?”
那个男生没有说话,他站在讲堂两排座椅中间的过道里,让君承宗这么一说,一时间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
君承宗也不是想要给那个男生难堪,于是话锋一转,对他说道:“这样吧,无论说什么,都未免太过主观,不如你上台来,我证明给你看。”
一听君承宗这话,好像将一杆烧红的铁纤猛地扎进漂着冰块的水中一般,令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学生们顿时又沸腾了。
甚至连坐在讲台侧面,准备随时控场的学生会副主席都感到有些难以置信,不禁看向讲台上镇定自若的君承宗:“君老师,您是认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