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人慢慢露出的皮肤来看,那是一张非常惨白的脸,一看就是常年不见太阳才导致的苍白如纸。
如果不是乔燃和韩默胆子大,看到眼前这个堪比贞子的女人,早就吓得落荒而逃,更别说留下来等她慢慢掀开那一头湿发了。
女人头发还没有掀开,乔燃只看到女人带着惊恐的半边脸,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见那女人一把将韩默抱在怀里。
“阿轩,你终于来看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女人紧紧抱着韩默,声音里充满了欣喜。
除了乔燃,韩默抗拒一切女人的靠近,被一个从水里站起来,像水鬼一样的女人紧紧抱着脖子。
韩默心里涌上浓烈的抵抗,用力拉开女人的手。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阿轩!”
被推开的女人,将左半边脸的头发勾至耳后,一只眼里满是委屈地看着韩默。
“你就是阿轩,你为什么不承认?你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嫌弃我长得难看,觉得我是克星转世,不要我了?”
女人委屈又哀伤的模样,让乔燃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怜,忍不住心生怜惜。
如果她没有猜错,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姜老爷子的小女儿姜永竹。
姜永竹虽然活到成年,但因为身体不好,并没有嫁人,从小到大,也没有在外人面前出现过。
在她20岁那一年,姜家宣布姜永竹病亡。
如今看来,姜永竹并没有病亡,而是被姜家像犯人一样关在这密室里。
她口中的阿轩,乔燃猜测,应该是为了不让她查到他背后之人,而开车撞死杜暖茵又服毒自杀的林家轩。
那个让林家轩宁愿死,也要保护的女人,不是姜家大姐,不是姜家二姐,也不是姜家三小姐。
而是姜老爷子最小的女儿姜永竹。
“阿默,她看起来有些神智不清,你先顺她的意哄哄她!”乔燃在韩默耳边轻声说。
听到乔燃这样说,韩默忍着心里的抵触,目光柔和地看向姜永竹。
“我没有嫌弃你,我只是生气你把自己弄得这么湿漉漉的,万一冻生病了怎么办?快点从水里出来。”韩默说着拉着姜永竹从水缸里出来。
“我就知道阿轩心疼我,舍不得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受苦的!”姜永竹握着韩默的手,开心地说。
“穿湿衣服会感冒的,你先把湿衣服换了!”乔燃温声说。
“你是谁?你怎么来这里的?”姜永竹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里,充满了警惕和排斥。
乔燃一看就知道姜永竹那眼神是怕自己抢走她所爱之人,微笑道:“我是阿轩表妹,阿轩表哥说他有一个让他非常深爱的女子,让我过来看看,一起分享他的快乐。”
“阿轩说他家人都死光了,只剩他一个人了,怎么会突然有一个表妹?”姜永竹怀疑地问。
乔燃笑容温和地说:“是阿轩表哥的至亲之人都去世了,远房亲戚还是活着的,我妈妈和阿轩表哥妈妈关系一直很好,知道阿轩表哥家里出事后,一直在寻找阿轩表哥。
但阿轩表哥就像消失一般,怎么也找不到他的消息,直到前段时间,阿轩表哥找到我们,我们才知道阿轩表哥还活着。
他说他有一个他非常喜欢,愿意用生命守护的心爱之人,但她父亲把她看得很严,他不能把她带出来,一起自由自在的生活,这让他很苦恼,也觉得自己很没用。
我听到这事后,就想过来看看你,看能不能想办法把你带出去,和阿轩表哥一起过自由快乐的日子。”
“所以你这么久没有来看我,就是因为在想带我出去的办法?”姜永竹目光心疼而又深情地看着韩默。
姜永竹半边的脸被湿发遮住,半边脸的皮肤苍白如纸,明明给人的感觉很诡异,但她用一只深情而又有些散涣的目光看着韩默,偏又让韩默觉得她是一个很可怜的人。
“是的。”韩默目光真诚地看着姜永竹:“快去换衣服,别冻着了。”
姜永竹神色激动地上前拉着韩默的手,目光狰狞地低吼:“和你说了多少次,我不要出去,不要出去,你听不懂吗?只有我老实在这里待着,我们的孩子才能好好活着,你忘了吗?你想办法带我出去,是想让我们的孩子死吗?”
因为她的动作幅度太大,韩默看到她右边的眼睛是没有的,披头散发,配上她此刻的疯狂模样,看上去格外的骇人。
乔燃看到姜永竹的样子,心里有很多疑惑。
眼前像女鬼一样的姜永竹,无论从容貌还是体态,都无法和年轻貌美的杜暖茵相比。
林家轩真的会因为这样一个看着就吓人的女人牺牲自己吗?
可她的调查资料上显示林家轩是做了结扎手术的。
林家轩在开车撞向杜暖茵,服毒自杀的时候,也非常的果断干脆,毫不犹豫。
乔燃想不出能让一个男人甘愿用生命保护的,除了心爱的女人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还会有什么?
“表嫂,你别激动,表哥实在心疼你常年被关在地下室里太辛苦了,才想带你出去的,我们带你出去,也会把孩子一起带出去的,到时候找一个谁也不认识你们的地方隐姓埋名的生活,比被关在这里幸福百倍。”乔燃声音温柔地安抚。
眼前的姜永竹目光散涣,神情呆滞,虽然很像是一个精神病人,但乔燃也不确定她是真的精神有问题,还是装的。
即便姜永竹是装的,乔燃也愿意配合演这场戏,不去探究她的状态是否是清醒的。
因为如果是装的,姜永竹和她说这些,必然是想通过她,达到什么目的。
比如,她把她和林家轩有孩子的事情说出来。
姜永竹眼中露出一抹期待和兴奋,随后又被慌乱害怕取代,声音绝望地道:“没有用的,他们说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等他们坐上总统的位置,整个北虹国都是他们的,不管我们躲到哪里都没有用。
更何况,他们给孩子下了毒,我们要是逃走了,孩子没有解药就要死,孩子是我千辛万苦才生下来的,就是我一辈子老死在这个地下室里,我也不能连累孩子。”
乔燃心里震惊不已,难怪姜永竹身上并没有东西束缚,她也乖乖待在这个密室里,没有逃跑。
原来她的孩子也被姜家当作牵制她的人质了。
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囚禁密室,给自己的外孙儿下毒,姜老爷子怎么会这么狠心?
权势就那么迷人眼,为了权利,什么亲情都成了可以利用的过眼云烟?
“这件事情表哥和我说过了,所以他才会带我过来,我医术不错,说不定可以给孩子解毒,你知道他们把孩子放在哪里吗?”乔燃温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