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走拿走,你这去哪买的猪食,小爷这么金贵的玉体,怎么能吃这么垃圾的食物。”
“怎么垃圾了?这鲜肉包肉嫩汁鲜,这胡辣汤也麻辣鲜香,还有这饼又脆又香,哪一点不好吃了?
你是病人,要吃清淡一点,不要天天想着去大酒楼买那些死贵死贵又难吃的东西。
你要雨露均沾,能上得起最贵的馆子,也吃得了便宜的路边摊,给穷人一条活路和支持。”雷珊一边吃肉包子一边小大人一样的教训裴锦逸。
躺在病床上的裴锦逸,看得吃得津津有味的雷珊,无力的翻着白眼。
从他醒来到现在不过两小时,他已经被这个女人气得差点死了好几次了。
他醒来渴的要命,让她倒杯水,她把一杯滚烫的开水端来,差点烫掉了他的舌头。
他要上厕所,她直接一爪子抓在他腿上的伤口扶他下床,差点没把他疼得当场送走。
现在好了,她人家出去买早餐,买的是路边摊就算了。
那肉包子要多油有多油。
那胡辣汤辣椒比汤多。
那大饼硬的山东煎饼都跪下叫一声大哥。
“亏你还是学医的呢?不知道病人受伤后要吃清淡不油腻的,你让我吃油包喝辣椒水,还说我不雨露均沾了?
我就纳闷了,当初清匪的时候,怎么就没把你给一窝端了,像你这种骨子里和土匪有共情的人,就不该让你活着!”
“裴锦逸,你一个31岁的老男人,对一个刚满18岁的小女孩说这话,不觉得太过分了吗?”乔燃走进病房,目光有些不悦地看着裴锦逸。
不愧和韩默是表兄弟,这嘴是一样的开了光的毒。
“我过分?你看看她都给我吃了什么鬼东西?要不是因为她,我也不会躺在这晦气的狗屁医院,她不好好报答我就算了,还虐待我,和她比起来,我那几句话是小巫见大巫好吗?”
乔燃看了一下雷珊桌子上的0早餐,那胡辣汤里红红的一层辣椒油,嘴角微微抽了抽。
对于一向养尊处优,奢侈无度的裴锦逸来说,这早餐确实像猪食。
昨天韩默并没有说裴锦逸受伤的详情,乔燃开口问:“你说你受伤是因为珊珊,这是怎么回事?”
裴锦逸再次无语,生气又愤怒地瞪了一眼雷珊:“昨天我们和暴徒拼命相博的时候,你知道这位正义天使化身的女神医在干什么?”
“在给暴徒抢救?”乔燃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心虚之色的雷珊,声音弱弱地问。
“不愧是某蠢货的师傅,一下就能猜中蠢猪徒弟干了什么蠢不可及的蠢事。
昨天晚上正是因为某蠢货下凡的女菩萨大发慈悲,普度众生,给两个快要死的人包扎,让他们挺着一口气攻击我。
害得我被其中一个打穿腿,另一个躺在我身边的死尸持刀要砍掉我的头时,被及时赶到的老大推开。
最后那一刀砍在老大的胸前,这个蠢货下凡的女菩萨以一己之力,成功让本来不会受伤的我们,差一点小命呜呼!”
“你,你,你这不是没有死吗?你一个31岁的老男人对一个刚满18岁的小女孩,一口一个蠢货蠢猪的骂,不觉得太过分了吗?”雷珊一张精致似洋娃娃的小脸上写满了生气,但声音却十分没有底气地反驳。
“那些人要杀你,你不趁机逃跑,却留下来给他们包扎,你不是蠢货蠢猪是什么?”
“在医生眼里,只有病人,没有善恶之分,我看到他们受伤了,给他们处理伤口医治,是我做医生的本职工作,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保持初心抢救病人的坚守?”
裴锦逸看到雷珊还死鸭子嘴硬,反驳得还理所当然的样子,气得恨不得立刻上前赏小丫头一嘴刮子。
他长这么大,一向被人说这张嘴恶毒不饶命的他,还没被人气得这么生气过。
雷珊这蠢猪是第一个。
“救人是你的职责,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救了他们,让他们成功逃走,又将会有多少无辜的女人被他们贩卖,命丧他乡?
又会有多少失去家人的父母以泪洗面,家庭支离破碎,最后父母在无尽的思念中离世?
医生救人是本职工作,但救人也要有一个界限,对于十恶不赦之人,不但不救,还应该用你的医术让他们死得要多惨就有多惨。
这才对得起那些无辜枉死的人。”裴锦逸强行压下内心想拍死雷珊的冲动,声音平静地解释。
“师傅,我错了吗?”雷珊用一双黑葡萄般又黑又亮的眼睛看着乔燃。
看着雷珊可怜兮兮,自我怀疑的样子,乔燃心疼地揉了揉她的头。
雷珊的学医之路和她不一样,乔燃的师傅经历过战争,看到坏人的残忍。
对坏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所以她从小在师傅的教导下,形成爱恨分明的价值观。
而雷珊生长在和平盛世,这是一个以人权为主的世界,医学院的老师教学的思想是众生平等。
即使对方是十恶不赦之人,也要先救治之后再用法律处置她。
再加上雷珊从小在毒窝里长大,毒窝里的那些人也是有血有肉,受伤了需要医治的人。
她又是一个内心十分善良纯粹的人,身在当时的情况中,她看到受伤的人,本能的选择尽她所能医治。
“裴锦逸,你别生气了,她就是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很多事情都在学习中,需要给她一点时间成长。
虽然她做了错事,但她能为了帮助同学以身涉险,还勇敢地当做人质,就说明她还是有很多值得我们肯定的地方。
你一个31岁的老男人,就不要对一个孩子要求那么苛刻了。”
裴锦逸生气地瞪着乔燃:“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总是强调我31了?31岁怎么就是老男人了?没听到男人40一支花,按那样算,我还是个鲜嫩的花骨朵好不好!”
“还花骨花,牛粪还差不多!”雷珊嫌弃地道。
“想死是不是?要不要我成全你?”裴锦逸怒气冲冲地瞪着雷珊,额头上的青筋突起,他真是要被这蠢丫头气的洪荒之力都要逼出来了。
见裴锦逸脾气又暴走,乔燃连忙安慰道:“好了好了,你是花骨朵,一朵又鲜又嫩的花骨朵,你大人有大量,别和孩子一般见识,我给你带了早餐,你吃早饭吧!”
裴锦逸瞪了一眼雷珊,看向乔燃放在小餐桌上的早餐。
“这早餐一看就是阿默做的,他受那么重的伤,你还让他给你做早餐,你也太狠了吧?”裴锦逸有些生气的看着乔燃。
乔燃心里一紧,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会做饭了?
虽然心里震惊,但面上依旧装作若无其事地道:“这是李婶做的。”
“怎么可能,我吃了阿默一年多的饭,是不是他做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裴锦逸说着就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这味道,这面皮的松软度,都和阿默做的一模一样,不是他做的,你把我头砍下来给你当球踢。”
看着裴锦逸认真坚持的模样,乔燃相信这些早餐是韩默给她做的。
因为第一次吃,她就觉得味道熟悉,是她以前做的早餐味道。
本以为李婶和她做菜味道一样是巧合。
可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巧合呢!
“韩默应该让你和周煜保密这件事情吧,你故意让我知道他每天给我做早餐的事情,就不怕我告诉他,然后他再揍你?”乔燃目光浅笑地望着裴锦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