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泽看着爱徒为难而迷茫,皱眉问道:“小柳儿,他找你了?”
“是。”君柳依点了点头,笑得苦涩。
“说什么了?”诸葛龙祁也有些急切,原本的严肃冷静在此刻荡然无存。
一旁的楼心也发觉了气氛有些不对劲,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安静了下来。
“师尊猜对了,他要我入宫。”
入宫!
诸葛龙祁正欲发火,却在师尊严厉的眼神下嘘声。
“他逼迫你了?”
虽然是疑问,可是药泽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也正是因此,在君柳依点头回应的时候,他并不意外。
对于他们,君柳依并没有什么秘密可以隐藏,便将自己和司空祁墨的谈话一一告知。
“这混小子!”药泽气得吹胡子瞪眼,起身便朝着司空祁墨的方向走去,“我去找他。”
自知师尊的性子是气头上谁也说不听,君柳依等人并没有去阻止。
倒是楼心愣在了那里,自责道:“还是因为我!”
“这事和你没有关系!”诸葛龙祁虽然不悦,可也明白楼心不过是推波助澜,就是没有他拿鲁莽的举止,也可能会是这样子的结局。
“二师兄,你没有揭开我面具的时候,他就已经想要我入宫了。大师兄说的你也不相信吗?真的和你无关。”君柳依也劝慰着。
只是,楼心却还是一脸懊恼。
“楼心,你若一直自责,柳依只怕除了心烦还有担心你,你这个做师兄的,是不是该为师妹分忧,而不是要她还要在操心其他呢?”
诸葛龙祁深知君柳依的性子,对于她所在乎的人,所珍惜的,她永远把这些人放在第一位。
此时此刻若是不安抚了楼心,怕是她还会担心太多。
听得大师兄的话语,再看了看小师妹的忧心忡忡,楼心纠结成一团的脸也慢慢舒展开。
“小师妹,你放心吧,我只是担心你。”不想在要君柳依担心,楼心咧开笑容:“你等着,我去准备你最爱吃的,吃了就心情好了。”
由不得君柳依说什么,楼心一溜烟就跑了。
只是背对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却有些仓皇而逃的感觉。
看着楼心离开,君柳依叹了口气。
“师兄,只怕这几天你要费心开导二师兄了。”
“你的性子,什么时候能先担心你自己?”诸葛龙祁摇了摇头,这才无奈道:“放心吧,我会解决他的。”
“谢谢师兄。”
“你到底怎么决定?”将话题引回来,诸葛龙祁的眼里有些期冀。
君柳依苦笑:“师兄觉得,我还有得选吗?”
闻言,诸葛龙祁的眉头皱得更紧。
“你要入宫?”
“我也不知道。”君柳依目光有些游离。
“是不知道,还是不抗拒?”诸葛龙祁的声音压抑着怒气。
被他这样子一问,君柳依有些诧异。
“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空祁墨那样子威胁,就一定会吗?”诸葛龙祁一瞬不瞬盯着君柳依,有些怀疑道:“还是说,这不过是你的一个自欺欺人的借口?”
“我不可能冒那个险。”君柳依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垂下眼眸道。
“师妹!”
“师兄,我知道你们都知道我对他有情。”君柳依再次抬头,眼里有些湿润。
“可是师兄,你知道爱上不应该爱上的人的痛苦吗?”君柳依咬住下唇,好久才继续说道:“爱而不能爱的苦楚,师兄不会懂。既然如此痛苦,我为何还要去苦海沉沦?我的亲人,只剩下你们了……我赌不起。”
“若你真的不管不顾,他真的会逼得你走投无路吗?”诸葛龙祁摇头,看着她眼里的泪光,语气也软和了许多,“能要你爱上的人,必然不会是那种心思歹毒的,我不相信你连这一点都没有想过。”
诸葛龙祁起身望天,眼里有些不忍闪动:“我倒宁可你不管不顾,一旦你入宫……只怕你我师兄妹之间势必渐行渐远。”
“师兄,你被逼我。”
“选择权在于你,我不逼你。”诸葛龙祁叹气,转身看到上官俊朝这边走来的身影,不在多说什么:“你好好想想吧,我去看看师尊。”
“师兄。”君柳依急得起身,却见诸葛龙祁背对着她挥了挥手。
垂头丧气地坐了回去,泪水倔强地在眼眶转动,却终究也没有掉下来。
那一头,和上官俊擦肩而过的诸葛龙祁悄声托付了几句:“但愿你能要她留下。”
上官俊闻言,邪肆的笑意一直挂在脸上,似乎没有受到影响的点了点头。
只是眼瞳缩了缩,便跨步走向凉亭。
站在她身后许久,他自始至终没有开口。
以她的倔强,一定不希望自己开口安慰,更加不想要人看到自己软弱的掉眼泪。
上官俊负手而立,就这样子安安静静给她平复情绪的时间。
在君柳依平复得差不多抬头看他的时候,却见他将玉笛递给了她。
不解地看着上官俊,却见他凤眼微翘,魅惑人心的笑容挂在脸上:“突然间想听你的那首刀光剑影,陪我和一曲如何?”
见君柳依接过玉笛,上官俊接着道:“我记得那一次听的时候,还是我还以为父亲的事情怨怼于你的时候。不过……听着你那个时候的曲子,一直想和一和。”
飞身摘下几片树叶,上官俊伸手做出了邀请的手势。
“好。”君柳依点了点头,手指转动玉笛开始吹奏着。
湖面阵阵涟漪,徐徐微风吹动着旋律。没有人打扰的凉亭看着便像是一副画卷。
随着君柳依的吹奏,上官俊也吹着叶子附和着,你追我赶的节奏之中,却没有令人觉得突兀。
药泽在司空祁墨那被气得牙痒痒的,折回的时候便看到了凉亭的一幕。
闭眼听着曲子,分明能感受到曲子之中的哀怨情仇的复杂。
曲子之中有落寞,有不甘,有太多太多的情绪。
而凉亭另外一处,司空祁墨也受笛声的吸引而来,却看到了凉亭里两两相视,互奏一曲的两人。
不明就里的人只当是二人随性之作,看着那样的共鸣心里的嫉妒肆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