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有骗你尹少爷,当年确实是夫人让我去的,可我真的没想到车里面的司机会变成尹先生,是我的大意酿成了那出惨剧,如果尹少爷要责罚我的话,我没有半点怨言。”
老高闭上眼,静静的等待尹尚秋的发落,其实他早就有预感这一天会来,却没想到会是在他将死之时才姗姗来迟,老天让他多活了那么久,他已经知足了。
尹尚秋的手变得颤抖,他猛的把老高推开,有些狰狞的脸上渐渐的生出一丝哀伤,刚才还坚信他说的是谎话,可是亲口听到他说出之后,尹尚秋的心仍是不能控制的起了波澜。
老高的咳嗽声将尹尚秋从混乱里拉回现实,他低头看着这位满是岁月摧残痕迹的老者,他坐在地上,旁边是一滩黑红色的血。
杀了他,似乎已经没有必要了,尹尚秋露出苦涩的笑容,上天已经给了他最好的惩罚,而自己面临的痛苦,似乎比老高还要来的深刻。
尹尚秋走进周心雅的卧室时她已经睡着了,只有在她熟睡时,才会像以前没有疯时的模样。
当初尹立跟李慈在一起时,周心雅没有一天不在诅咒李慈,让当时还在上幼儿园的尹尚秋早早的也对一个人产生了仇恨,他看到过父母吵架,看到过周心雅暗自掉泪,他很理解妈妈对李慈的恨,所以他也理解妈妈对阮妤黎和她家人做的一切。
或许周心雅也没想到自己仇恨的行为竟然会把他的丈夫害死,又或许,这才是她疯掉的真正原因。
“尚秋,你在这儿呢,一个人睡害怕了吧。”
周心雅坐了起来,后知后觉的尹尚秋抬起头,迎上了母亲略显空洞的眼神。
“没有,我就是来看看你,对不起,把你搅醒了。”
“我们的尚秋懂事了。”周心雅笑笑,把头扭向一侧,随即轻轻叹气,“你爸爸还没回来,一定还在那个狐狸精那儿。”
“爸爸…在开会呢,你多想了,快睡吧。”尹尚秋站起来,把周心雅扶躺到床上,为她掖好被角。
“这样啊,那你快睡吧。”周心雅安心的闭上眼,没一会儿便又入梦。
对于一个已经疯掉的母亲,尹尚秋还有什么理由再去质问她,他轻轻关上房门,此刻的他突然释怀,刚才还憋闷的心也稍稍有所缓解,在这场上辈人的恩怨里,其实每个人都付出了应有的代价,是该结束了,从今以后,再也不要去想这些事,他跟阮妤黎,一定会有一个幸福的结果。
尹尚秋转过身,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栗莲。
“跟那狐狸精玩儿的可好?”栗莲微笑着,眼神里却透着**裸的讥讽,“要不是这里还有个你妈,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尹尚秋没有说话,他径直朝前走去,在与她擦肩而过时才淡淡的说:“我们谈谈。”
栗莲知道尹尚秋要谈什么,所以尹尚秋把离婚协议拿出来时她并没有很激动,但是看到离婚协议上的那条离婚后她可以得到尹立国际百分之十五股份的条款后,她着实惊讶了一下。
“尹尚秋,为了阮妤黎,你可是够下血本的啊。”栗莲把离婚协议丢在桌上,即便这些条件很诱人,可是现在就让她认输,还不是时候。
“我讨厌麻烦,好在钱能解决,谢天谢地。”尹尚秋慵懒的坐在沙发上,不经意的勾了一下嘴角,从栗莲刚才的眼神里,他知道她已经心动了。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这个协议,我还不想签。”
尹尚秋眉头微皱,随即又满不在乎的耸耸肩,“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的。”
他站起来,目光不再停留在她身上,他走到门口,在拉开门的时候听到了栗莲不服气的回击。
“尹尚秋你是不是特后悔,后悔当初我拿那份人情契约要求你娶我时就应该拒绝的。”
尹尚秋停在那里,他承认他很后悔,当初栗莲用那份契约要求他挽救西木集团,要求他娶她时,他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个结果,可是出于对家族名誉的保护,他不得不答应了栗莲,现在想来,造成这样的局面,也是自己咎由自取。
可不管怎样,任何事情都会有解决的办法,尹尚秋坚信这一点,所以他从容的笑了笑,转过身去,“后悔的应该是你,你以为把想要的握在手心就是胜利,可是你却丢掉了人生最重要的幸福,我只能说你,得…不…偿…失。”
“尹尚秋咱们走着瞧,看看到底是谁得不偿失!”
栗莲在尹尚秋关上门的那刻发出了最后的怒吼,精致的妆容和华丽的装扮下,她那颗几近扭曲的仇恶之心被尹尚秋刚才的话迅速的点燃,她笑了笑,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因为尹尚秋的到来而暂时中断了通话的号码…
坐在办公桌前的阮妤黎一直的在检查自己的装扮和妆容,她并没有发觉出什么异样,只是为什么同事们在经过她是都会投来一种怪异的目光,不但如此,那几个比较八卦的人干脆就聚在一起,在一个角落里开始对她指指点点。
阮妤黎很不安,像是一个小偷被人抓个正着,可是,她自认在公司一直都老实本分,并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想到见不得人的事,阮妤黎的脑海里突然闪出了尹尚秋的影子,这可能是她这辈子做的最见不得人的事了,她曾做过前未婚夫的情人,而且现在仍跟他保持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天呐,阮妤黎做贼心虚似的捂住头,难道她们神通广大到连这件事都知道了吗。
内线电话突然响起,是龙萧打来的,阮妤黎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快速的走进他的办公室,她急忙关上门,然后靠着门长舒口气,在跟龙萧四目相对时,有些手足无措的愣在那里。
“不舒服吗,看你脸色很差的样子。”
龙萧的笑容仍如平日般温暖,更重要的是,阮妤黎在他身上并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又或许,自己才是那个不正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