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一阵呯呯碰碰的声音惊天动地响起来。
倪小雅一个骨碌翻身爬起来,从沙发上直接滚到了地下。她顾不上撞疼的膝盖,嘴巴里就喊了起来:“菊嫂,地震了!又地震了!快起来!”
她急急忙忙扭头去找沙发上的菊嫂,却突然发现沙发上早已空无一人!“人嘞?!”她迷迷瞪瞪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只见墙角的“防地震神器”——那些玻璃瓶子倒了一地。
“菊嫂!菊嫂!”倪小雅慌慌张张从地上爬起来,四顾着空荡荡的客厅,扬声喊起来。
“嗯嗯!”菊嫂一边答应着,一边从厨房里赶了出来。倪小雅三步并两步赶上去,一把拉住菊嫂的手就往客厅门边冲去。
“小雅,你这是干嘛?”菊嫂挣扎着拽住了倪小雅。
“哎呀!你瞧那些报警的瓶子都倒掉了,不是又地震了吗?咱们得快跑出去!”
“什么呀!”菊嫂瞟了一眼墙角,大笑起来。
“菊嫂先别笑哈,咱出去再说!”
“不用啦不用啦!”菊嫂收敛了笑容,正色道:“瞧你吓的!没有地震!——那些个,是瓶子太重撑不住倒掉的,我去厨房之前检查过了,还没来得及撤掉!没想到就倒下来了!不是地震!”
“额!”倪小雅挠挠头,打了个呵欠,明明昨晚她俩一直在聊天的呀,是什么时候睡着了她都不太记得了!“是这样啊?那你什么时候起来的呀,我怎么会睡过去了呢!”
菊嫂低头看看倪小雅的光脚丫,想起昨晚这丫头聊着聊着,眼睛都睁不开了嘴巴里还在嘟哝着“菊嫂你快睡吧,我来值班站岗!一有动静儿我叫你!”——倪小雅那硬撑着的样子,实在萌得可爱!
菊嫂忍不住地揉揉倪小雅乱蓬蓬的头发,呵呵笑道:“我老年人瞌睡本来就少,自然醒的早——快穿上鞋子,我煮好了你喜欢的清粥,快去洗个脸来吃早餐吧!”
“欧耶!菊嫂你真好!”倪小雅大喜,她跳起来抱住菊嫂一顿狂亲。这才乐颠颠洗漱去了。
菊嫂满眼宠溺地注视着倪小雅跑开的身影,久违的温暖在心底弥漫开来。一夜无恙,虚惊一场,菊嫂松了一大口气。
下了一夜的雨,黎明的时候,雨停了,空气里有着一丝冷意。
沈望庭在医院的沙发里蓦然醒了过来。他动了动,盖在肩头的一条毛毯滑了下去。睁开眼来,他一眼瞥见对面坐在椅子里睡着了的钟禹。
望着钟禹那端正的睡姿,一脸的倦容。沈望庭心里一热,说不出来的欣慰。他知道,钟禹这是把唯一的一条毯子给他盖上了!
虽然说钟禹在巨人集团内部的身份只是总裁司机兼保镖,但是要论忠诚度和与沈望庭的亲近度,钟禹是独一无二的。
沈望庭和钟禹,似友非友,却又不仅仅止于上下级或者是简单的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钟禹做过特种兵,曾经负责训练过沈望庭,结下了不解之谊。后来钟禹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负伤,彻底告别了特种兵生涯。
是沈望庭,帮钟禹解决了老家父母的安置问题,又高薪礼聘钟禹来巨人集团做他的左膀右臂。数年来,钟禹对沈望庭忠心耿耿,深得沈望庭信任和器重。正因为如此,沈望庭才会把彻查内奸的事情交给钟禹去办。
而昨晚钟禹所汇报的内容,对于沈望庭来说是还是相当震撼的。
虽然,沈望庭十年来一直没有真正接受过后妈梁致姒,虽然,他九年来一直对栗原有异样的感觉,虽然,他对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意外”心存疑虑,可是,沈望庭还真没有把栗原和梁致姒想的那么不堪!
栗原居然是那位烈女雅罕的丈夫岩景家族的后裔!居然还那么执着地,十年前就处心积虑策划好了,一环扣一环地来履行百年复仇的大计!最震撼的,栗原和梁致姒居然是一伙的,根本不是什么表姐弟!
虽然,沈望庭自己现在也怀揣着一个惊天的秘密,那就是他不是沈从的亲生儿子!可是,沈从对他二十六年的养育之恩,是怎样也抹煞不掉的!
何况,口含金汤匙出生,头顶沈氏唯一嫡系的巨大光坏,沈望庭二十六年来早已习惯了“沈家大少”这一身份和地位。他无法想象失去这一切,他会何去何从!
所以,无论从哪方面说,沈望庭都不会容许任何人对沈家的觊觎,更不会容忍篡夺母亲地位的梁致姒占着父亲的宠爱却在背地里与栗原不清不楚!
“一个卑鄙的男人,一个无耻的女人!”沈望庭咬着牙,他暗暗发誓,绝对不会放过这对狗男女!
这时候,钟禹睁开了眼睛,他的视线马上和沈望庭相遇了。
沈望庭朝钟禹点点头,沉声说道:“钟禹,最虚惊的一个夜晚过去了!我们现在,需要开始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