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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你要承认我的功劳，我就再告诉你一个消息。”
288语气有些小得意，它可是非常清楚宿主对情报有多重视的。
锦晏却不为所动，“消息？违背你们系统的行为准则了吗？我又要付出什么代价？”
288：“……”
宿主要怎么才会相信，它宁愿自己违背规则受到处分，也不愿意宿主付出代价呢？
但锦晏可不会给他忧伤的时间。
锦晏静静地思考了片刻，很快便道：“你不会是想告诉我，皇帝死了，新皇登基了吧？”
288呆愣住，点头又摇头。
新皇没登基，但掌握大权的太子和新皇又有什么区别呢？
锦晏又道：“你不说话，看来是被我说中了，你想告诉我的，是新皇的人选吗？”
但随即她又推翻了自己的推测，“不，不可能是新皇，否则长安不可能没有任何动静传来……可若是太子，会是谁？”
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身影。
一个前脚卑躬屈膝唯唯诺诺后脚便趾高气扬残忍嗜杀的身影。
十二皇子。
陈申。
锦晏为数不多的困意瞬间消散了。
“陈申掌控了皇宫？”
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288直接被吓了一跳，“宿主是怎么知道的？”
事发突然，在天子晕厥不起后，皇宫立马就被封锁了起来，除了被召入宫商议大事的大臣们，别说长安城那些世家大族富贵闲人，就是一双眼睛时刻盯着宫里的钟行，只怕都不知道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宿主远在千里，竟然精准无误地猜到了宫里的动静。
可怕。
实在可怕！
我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猜的！
但288的反应证实了她的猜测。
果然是十二皇子。
废了一个骄奢淫逸杀人如麻的太子，来了一个变态扭曲阴暗嗜杀的十二皇子，历史还真是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这些烂人，父到子，兄到弟，一个比一个昏庸，一个比一个无道，一个比残忍，一个比一个变态……仿佛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祸害天下苍生。
十二皇子可不是太子那种废物，他能从一个不受关注人人可欺的冷宫皇子摇身一变成为炙手可热的太子殿下，个中曲折，不知凡几，只这份隐忍，便足以证明他的野心。
身为天子，如果没有野心，那跟咸鱼有什么两样？
可坏就坏在，十二皇子的野心不在天下，不在苍生。
他既没有开疆拓土大展国威的壮志雄心，也没有济世救民开创太平盛世的宏伟志向，他只想玩弄权势，游戏人间，让整个天下都为他的“野心”陪葬。
这样的人当天子，天下将永无宁日。
“宿主……”
288惊恐地看着锦晏。
锦晏抬头，平静地看向它，“怎么？”
对视的片刻，288无措地摇了摇头，语气略显慌乱地说道：“我、我、我……对不起宿主，我忘了我要说什么。”
宿主的眼神太吓人了。
刚才与宿主对上的时候，它不由开始怀疑，宿主不止想杀了十二皇子，宿主还想杀了它。
嘤嘤嘤。
太可怕了！
锦晏可没心思关注288在想什么，她弄出了一点动静，叫醒了宿在外间的侍女，让她传话，自己要见阿母与兄长们。
没一会儿，穿戴整齐的晋阳公主与一双儿子便来到了锦晏房中。
“阿母。”
“天子病危，十二皇子掌权。”
短短十个字，便让晋阳公主与萧不疑兄弟俩变了脸色。
天子的身体状况不是秘密，刺杀后更是每况愈下，病危不过是迟早的事，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但十二皇子……
未出嫁前，晋阳公主一直住在宫里，作为天子最“宠爱”的女儿，她在宫里的地位与生母自缢冷宫出生的十二皇子可谓是天差地别。
早些年，北地和长安的关系没那么严峻的时候，她与宫中也来往甚密，自然知道这个弟弟在宫中是什么处境。
她在宫中长大，如何会不知道一个低入尘埃备受打压欺辱的人在得势之后会变成什么样。
萧不疑与钟行每日都有书信往来，钟行负责监视长安的一切消息，自然也包括各个皇子的动静。
就在前日，钟行来信还说现存的几个皇子都太废物，几个人加起来都比不过一个十二皇子，也就是十二皇子出身低微又没有母族势力支持，不然他一定会成为天子最属意的太子人选。
但十二皇子恶迹斑斑，光是被他虐杀而死的宫人就不下几十，这还没包括那些间接死在他手下的人，这样的人当储君，短时间内给天下造成的伤害，不亚于一个昏庸无道的帝王。
萧不疑给钟行的回信中，下达的第一个命令便是让钟行加派监视十二皇子的人手。
如有必要，命他斩之。
而萧去疾是与诸位皇子接触最多的人，对十二皇子的属性也更为了解，他早已看出十二皇子并非表现出来的那么人畜无害，后来钟行的情报也证实了他的猜测。
若十二皇子登基，那长安的乱葬岗，只怕要人满为患了。
众人的沉默只维系了几息。
短暂沉默后，早已恢复如常的晋阳公主摸了摸锦晏的头发，温声道：“阿母知道了，阿母这就给你阿父写信。”
萧不疑道：“我去安排粮草。”
萧去疾则道，“阿母和兄长先行，我陪晏儿说会儿话，稍后便去少府。”
谁也没有问锦晏是如何知道这个消息的，也没有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而是立即就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了。
天子病危。
太子掌权。
他们等待的时机，到了。
……
暮色将暗，残阳如血。
萧羁一身戎装站在城楼上，身后站着他的心腹亲兵。
这里刚结束了一场战斗，护城河被染成了一片红色，四处都弥漫着硝烟的气息，活下来的士兵正在辨认那些随处可见的尸体。
敌军的尸体会被放到一起烧毁。
而他们的袍泽弟兄，乡党友人，会被记录籍贯姓名，会被好生安葬，王府会在第一时间将阵亡将士的抚恤金发到他们家人手中，少府开展的各个工坊也会给他们的妻儿父母安排活计，让他们一家人生活无虞，让战士的鲜血不会白流。
这时，斥候来了。
“大将军，公主来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