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成熟大叔
温柔淑女
甜美少女
清亮青叔
呆萌萝莉
靓丽御姐
我仰着头,一动不动,浑身的知觉在慢慢退化,心脏也跳动地越来越慢。口中的血液,还在不停的溢出,如同将息的喷泉,顺着颌骨滴落到地面。空气中充满了血腥气,这种血腥气就像是催化剂,使得吮吸我血液的家伙变得更加疯狂。冰冷,如疯长的野草,慢慢地侵占我的全身。
顶上那蓝色的光芒,起初只是一闪一闪,好似繁星聚集的夜空,又好似清澈见底的一汪湖水,慢慢地越来越亮,将这个墓室都照地明亮起来。
好美……这是天国的光吗?我是不是已经死了,如果这是人死之后看到的情景,或许死亡没有那么可怕呢,我曾经幻想过死亡是什么样的感觉,痛苦?窒息?还是解脱?都不是。我现在的感觉,轻飘飘的,没有其它知觉,仿佛自己变成了一个气球,慢慢地向上飘。
可惜,我已经不可能在与任何人说起这事。
好在这一路,我也不会孤单,痞子,我们俩个难兄难弟怕是要共赴黄泉了,我先走一步,在那边等你……
困意如汹涌的潮水袭击我的神智,但是我不想睡去,因为这光芒太美,更甚那满天繁星,美到我不愿睡去。余光之下,我看到数个黑影在墓室的顶空飘荡,好似被风吹起的黑纱,但是这些黑影都在极力躲避蓝色光芒的照射,仿佛蓝色光芒是火焰一般。
那是鬼吧?这世界上还真的有鬼魂呢!我是不是也会成为他们的一员呢?
蓝色的光芒投射到墓室顶部,逐渐浮现出一个苍白的图案,图案有数个大小不一的圆环互相交叠组成。每一个圆圈都是由密密麻麻的文字环绕而成,与汉字有几分相似,实际又一点不像,看不懂,却又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好似一个星系,但其复杂程度却见所未见,如果将里面的字全部挖出来,估计可以装下十套辞海。
文字在缓缓的转动,好似齿轮一般。
我心生好奇,光源从哪里来的呢?我想要四下张望,却已经虚弱地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但是我发现随着我眼睛转动,图案也会跟着移动。
那个图案出现了只有数秒,但是随之,我渐缓的心跳突然剧烈跳动起来,我感觉到一股暖流以我心脏为中心,向着全身蔓延而去,那是生命的溪流!
我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恨不得将肺部撑爆,喉咙中更是发出气管炎般的嘶喘。
但我的生命也随之慢慢回流,一点一点将死亡拉离我的躯体。与此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腿部伤口的剧痛,如刮骨一般,直击心灵。
吸食我血液的家伙此时才发现了异样,猛地站起来。
我看清了,他浑身干枯如柴,乌黑的皮肤紧贴着骨头,将浑身的筋脉勾勒得无比清晰,就像那晒干的树枝,唯独几丛黑毛颇具个性地耸立在两颊。浑身上下布满了黏糊糊的液体,像涂了一层油,散发着腐烂的恶臭。
一双苍白的眼睛凸起,没有眼皮,完全就像两个乒乓球摁在眼眶中。
嘴唇一部分腐烂,露出黑漆漆的牙床和惨白色如楔子一般的利牙,牙上还布着我的血液,与白色利齿交相呼应,十分恐怖。
我只看了他一眼,我的脑海中就瞬间蹦出来一个颠覆我世界观的名词——僵尸!
但是他又和我电影里看到的不一样,因为这个僵尸的关节能够弯曲!
冲刷全身的暖流让我有了些许力气,我瞪大了双眼,惊恐地想要往后退,却发现背后已是厚实的墙壁。
这时,墓室四个角落的蜡烛倏然无引自燃,一下子将整个房间照的透亮,而随着烛火亮起,地面上和石棺上的纹路也同时射出金色的光,像入夜城市的霓虹灯,这金色的光犹如希望,瞬间点亮了我的心。
空中飘荡的鬼魂刹那间化作受惊的羊群,四散奔逃,但他们跑得再快也比不过那金色的光,瞬间数个鬼魂如同气球一般,轰然炸裂,化作无数轻纱般的碎片,随风飘曳。
这个炭黑的僵尸盯着我几秒,眼中透露出贪婪和仇恨的目光,突然张开嘴巴大吼了一声。
这声音我听的真切,是一个模糊不清的字音——你!
这个“你”字,带着滔天的怨恨,仿佛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势要将整个墓室吞没。
话音刚落,打开的石棺内倏然射出两条金色的绳索,就好似《西游记》里的捆金绳,眨眼间缠住僵尸的四肢和脖颈,巨力从绳索传递而来,僵尸带着无限的不甘,浑身升腾起一股蛮力,势要与之抗衡。
他的双脚狠狠地蹬地,一下子陷入了地面数分,尖锐的脚趾甲摩擦地面,发出吱吱的声响,就好似黄河沿岸拉巨轮的纤夫。
金色绳索绷得笔直,不断有明亮的光波游荡,生生将一身蛮劲的僵尸拉着,向石棺移动,一点又一点。
嗷!
僵尸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全身的关节嘎嘎作响。
他在挣扎,在反抗,在挣脱那金色绳索的束缚。
如果他挣脱了,我和痞子便死路一条,但是他可以吗?事实证明,那金色的绳索远比这个僵尸来的强大的多,我不知道是如何幻化而出,但是却能够明白,这是一种力量的聚合体,力量化形所生之物。
第六条绳索倏然射出……
僵尸再也无法抗衡六条绳索传递而来的巨大力量,瞬间双脚腾空,伴随着不甘的嚎叫,被倏然拉入石棺内。
轰!
僵尸一入,棺盖倏然闭合,闭合处闪出一道金光,严丝合缝,那缝隙瞬间就消失了,只感觉石棺已然化作一个整体。
墓室内瞬间陷入一片寂静,四角的蜡烛静静地燃烧着,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唯有那一股子腐臭混合着血腥气,以及浑身上下伤口带来的剧痛,告诉我这一切,的的确确发生了。
我捂着大腿上还在冒血的伤口,瞧见那血竟然呈现出棕黑的颜色,只感觉浑身虚弱不已,连动一下手指都要使出吃奶的劲。但我把牙咬得咯咯响,扶着墙慢慢站起来,从心脏荡漾而出的暖流依旧不停地洗涤我的全身,如同更换了一枚电池,给我带来一层又一层的生命力,使得我如同小强一般,无比坚挺。
我还活着,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依靠这一丝气力,勉力支撑,只想要立即离开这个鬼地方,如果呆在这里,我们早晚也是死,因为根本没有人会来这种鬼地方。
于是我拖着痞子,朝出口前进。痞子瘦小,猴子一般,不是很重,我拖着他,像拖了一袋米。
二十米,如同走了一生,漫长,艰难。
右肩和左腿的剧痛让我头晕眼花,回想起以前小腿摔骨折的那次经历,与现在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我终于来到了洞口,天是阴沉的,但是望见天空的云,看到远处的树,我心如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洞外,是干枯的河床,往下是一个三米高的陡坡。这么高,我以前根本不敢往下跳,但是现在,外面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我将痞子一推,他便如同木桩一般顺着陡坡滚了下去,而我,早已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只道一声天不亡我,便一头栽了下去。
我滚落在泥泞的河床上,脸上沾满了泥巴,望着天,咧开嘴笑了,眼泪却不争气地顺着眼角淌下。
死里逃生!
亲人的声音忽远忽近地传来,我想喊叫,却没有半分力气,眼皮子不停地打着架,但我又不敢睡,生怕一睡便是一辈子。
忽然,一双穿着棉鞋的脚出现在了我的视线内,这个人蹲下来查看了一下我的伤势。
有雄厚,颇具磁性的声音响起:“老吴,你那边的孩子怎么样?”
另一个声音中性老成,但绵柔,温和,“无事,还活着,老孙,你那边呢?”
“嘶,受了重伤,中尸毒了,得马上拔毒!”话音一落,我被人一下子抱起来。
有胡渣刺我的脸,这老孙是个络腮胡。
“谁?”我虚弱地问,声音轻如蚊蝇。
“小子,你命真大!没有伤到动脉,不然,就算神仙也救不了你!”老孙一边奔跑,一边对我说道,他的速度飞快,我感觉耳边的风呼呼作响。
听到他的话,我知道自己是死不了了,身心顿时放松下来,意识一沉,便没了知觉,昏死过去。
……
四周苍白如雪,我看见一个人站在我面前,一席白净素衣,兜风大袖,跨胸宽襟,绑腿布鞋,披肩发髻,黑鬓若瀑,生得好一张英俊潇洒的脸庞,眉宇轩昂,眼似丹凤,鼻梁高挺,唇形秀美,脸颊棱角分明,眼神洒脱锐利。
如果说男人有什么完美的长相的话,我想大概就是他这个样子。
我问他是谁。
他淡淡一笑,倏然消失,随后一个图案出现在那里,这个图案我见过,正是墓室内印在顶上的图案,无数古老的文字形成多个交叠的圆环,如齿轮,开始加速运转,一股金色的浪荡漾而开,山呼海啸一般,气势磅礴。仿佛站在海边,感受着滔天巨浪冲击海岸的气势。
我脚下骤然一空,化作无限深渊,刹那间我就飞速往下坠落。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