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个死人他……他的头好大好大,就像,像只膨胀的藤球,容貌难辩,还有他的身体,大的像头牛似的,极其可怕……”
江捕头实不知该如何措辞,才能表达清楚李沐的死状,又是比划,又是比喻的,把宋纾余都整糊涂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哎呀大人,卑职才疏学浅,您还是让穆仵作去一趟吧。”江捕头急出了一身冷汗。
“日后别光顾着练武,多读书,读好书!”
宋纾余气得拂袖而走。
江捕头欲哭无泪。
……
穆青澄昨夜没有歇在衙门,致使捕快寻不到人,生等到她从望京楼回来上值,才将消息告之。
是以,当她辗转赶到李府时,宋纾余已经等了一刻钟了。
穆青澄敛了敛心神,立即下跪请罪:“卑职误了时辰,请大人责罚!”
宋纾余握拳轻咳了声,道:“起来吧,下不为例。”
“谢大人!”穆青澄起身,侧目望向江捕头,“尸体在哪儿?”
江捕头作了个请的手势,“你跟我来。”
两人并肩往李府的后园行去。
江捕头边走边介绍情况:“尸体是今晨卯时正刻发现的。多亏了巡探犬,否则尸体被藏在茅厕的天井里,混和着粪便味道,实在难以让人察觉。”
身后跟着的人,陡地滞下了步子!
两人回头一看,只见宋纾余脸庞泛白,满眼不可置信,“李大人死在了茅厕里?”
江捕头如实上禀:“回大人,是茅厕背后已经废弃的天井。但是,死状相当可怕,比庙门悬尸更令人生畏,咱们的捕快当场被吓晕、吓吐了好几个。”
穆青澄斟酌一二,劝慰道:“大人,案发现场不宜太多人围观,待卑职将尸体处理之后,再请您查验,可好?”
宋纾余内心十分纠结,他既不想在穆青澄面前留下胆小的印象,又真怕他再晕厥,让一众下属看了笑话!
穆青澄观他神色,大抵猜出了他的心思,不禁勾了勾唇,隐忍着笑意,故作着急道:“哎呀,我忘记索要元宝供述的老丈画像了!大人,此事至关重要,您能否帮忙查办一下?”
宋纾余不傻,怎会看不出穆青澄在给他台阶下?可他突然想起昨日她的不屑,心中又恼了几分,“你回头自个儿去办!江捕头,带路!”
江捕头见状,只好继续前行。同时,心里暗暗祈祷,希望大人能够撑得住,千万别留下心理阴影,往后日日做噩梦才好。
穆青澄则心里发凉,看来大人是真恼了她,那她想调的卷宗,估计也是无望了。
天井四周,捕快林立。
自从寻到尸体后,整个李府的下人,都被分别关押起来了。
江捕头唯独留下了李府管家,一直侯在案发地,等待认尸。
看见穆青澄拎着工具箱,不畏不惧的前来验尸,众捕快满心倾佩,但是宋纾余的出现,又令他们收起了倾佩的表情。
自从大人上任后,逢尸必晕,已成铁律。何况今日的尸体,实在是……啧啧,不知大人能撑过几个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