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辽东开幕

朱棣这一次给夏浔派来的官员这数百人，亦安呤、黄真，张然童等人只是一个代表罢了

古舟对辽东各族很是熟悉，尤其是长白山一带的女真、高丽等族头领，以前在他用心经营之下，大多有些交情。而这些部落以前大多是依附朝鲜的，朝鲜利用这些部落的投靠，势力不竭内辽东内陆渗透，尤其是大明甫立的时候，为了确保在辽东有一支明确支持、认可自己的政权力量，明廷对他们的渗透和蚕食连结了相当的容忍和克制。

利用这段时间，朝鲜越过图们江，控制了许多的女真部落，这些女真部落和他们所假寓的土地，也就间接地等于是朝鲜的势力规模了。现在这些部落有心投靠大明，大明固然欢迎之至，可是挖人墙角这种事，说出去于国体有碍，总是不太好听。

夏浔想要利用这个机会顺势打铁，增进他们的归附，又不想授人。实，在他们的态度明朗之前，过多地做出官方接触，这种情况下就需要一个秘使，而古舟就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夏浔赶往辽东的时候，就想过要调他来，利用他对辽东的熟悉对自己有所帮忙。

眼下古舟来了，正好让他去做这件事，经过一番谆谆教诲，古舟便带着数十个手下和一笔活动经费，以参客的身份赶赴他以前在关外的主要活动地址“一长白山去了，开始了他的秘密串连之旅。

亦失哈是朱棣身边的一个宦官，他是海西女真人，把他调来辽东，非论是古舟那儿取得了什么成绩，需要官朴直式人员出面洽谈时，还是补救维系辽东女真部落与辽东政府的关系时，以他的身份，都更容易被那些少数民族接受，所以亦失哈被派来辽东，委了个镇守之职，其实际职能就相当于辽东的民族宗教管理局局长。

亦失哈这决来也不但仅是一个人，他还带了一些原燕王府侍卫，这些原燕王府侍卫是朱棣做燕王时，迎娶女真胡里改部首领阿哈出的女儿为侧妃时带过来的嫁妆，如今也跟了朱棣多年了。他带着这些人，准备第一个争取的就是阿哈出。

胡里改部原本是元朝的五万户之一，元朝丧失中原统治权后，胡里改部改附朝鲜，向朝鲜称臣纳贡，现在大明在辽东的控制力量正在加强，许多依附朝鲜、接受朝鲜官职的女真部落有心归附，如果利用阿哈出和永乐皇帝的翁婿关系，率先把他争取过来，古舟再做其他部落的工作就会事半而功倍。

对这样一个得力人手的到来，夏浔固然也是十二万分的欢迎。

张熙童则是主动请缨赶赴辽东的，夏浔决心在辽东设立儒学，一开始条件有限，则只教授辽东各部落首领子弟以及辽东武官子弟，逐步铺开，设教谕训导，颁经书，广文教，施王化教育。需要朝廷派一些文教官员过来。

辽东在中原的大大都人眼中，仍旧是野蛮落后的不开化之地，是流放的监犯才该去的处所，主动愿意来的不多，张熙童却是个例外。他在礼部待了许多年了，如今才只是个司宾官。那黄真原来是个什么货色，他也清楚，在都察院里，一个谁都不待见的人物，追随了辅国公没多久，居然混到了佥都御使的位置，这个升迁的速度堪称神速。

上一次辅国公杨旭与中山王府小郡主成婚，是他做的司仪，自忖与辅国公也算有了一点香火之情，如今主动请缨，赴辽东为他效力，纵然吃上几年苦，这资历熬出来了，辅国公也不会亏待了他，到时候举荐回朝，当不上鸿胪寺卿吧，也能混个鸿胪少卿不是？

于是，这位张大人便打点行装，主动请缨到辽东来普及文化教育了。

至于黄真以佥都御使之尊赶赴辽东，则是投桃报李。

对夏浔在辽东更改祖制的诸多举动，都察院颇有微辞，以陈瑛为首的一些御使，时不时就要上一道奏章弹劾一下，朱棣迫于舆论，需要派人来辽东监督政务。黄真就主动请缨，揽下了这份差使。陈瑛是左都御使，吴有道是右都御使，接下来就是他了，都察院的第三把手。

他主动请求来辽东，还有人比他更合适、更有资格吗？结果陈瑛的如意算盘偏偏就差在了这最后一部上，后来虽然勉强争取，又派来几个他那一派的御使，可黄真才是负责人，有他在这儿维护着，那些御使的嗡嗡声是很难对夏浔产生什么影响了。

“国公，下官来时，皇上有所训示！”

书房内，夏浔和黄真坐着，黄真微微欠着身，对夏浔道：“皇上说，边关立互市，所以资国用，怀远人，此利国利民之举，听之任之，勿使官民扰之。

至于有御使弹刻，辽东互市贸易，海运经营，多有驻边将领家属亲眷介入……

皇上说，辽东贫苦，官兵仅凭俸禄难以养家糊口，势必不安心戍边，家眷们寻个营生做，没什么不成以，只是得立下规矩，不得以权谋权，甚或勒索坑蒙，以致激起民怨。尤粪暖陶家禁绝外输之军用物资，若私鬻出境，反以守寇，骨班戴业，犯者虽勋戚不亲

夏浔听了松了口气，辽东其实自有富饶物产，貂皮人参木材鱼鲜之类，只因西壁近虏，为了箝制外族，在洪武朝时，是根本禁绝随意贸易的，尤其禁绝官僚介入，那时曾规定：“凡公差人员，禁绝捎带松榛等物进口渡海，违者一二斤、三五两俱分尸，号令所过，官司纵容一体治罪……”不要说贸易了，就是派遣辽东出公差的人员想带几斤辽东土特产回去给家人尝个鲜，都是杀头的罪过，待建文、永乐时候起，贸易的规矩已经松懈，可是官员家属介入经商依旧是为人诟病之处，夏浔也不是不知道这容易造成贪污腐化，可他眼下要调动一切力量，把他们的惰性酿成积极性不克不及不让他们沾些利益。

有的贪，总比大家都一无所有，口袋里比脸还干净好一些吧？凡事有利必有弊，随着经济的繁华，必定也会滋生一些欠好的现象，这些可以通过完善法制来逐步解决，而不克不及因噎废食，为了避免贪弊，干脆大家都穷得一干二净，无从贪起好了。

可这些意思有的是不克不及摆到台面上来说的，他上次上书的时候，也只是委婉地说明了一下现在需要官民一体介入的需要性，如今有了皇上这句话，总算完全踏实下来了。

夏浔领首道：“皇上英明，只是这监车、执法之事在关内宜办，在关外，就难如登天。这里没有行政司法衙门，只有挂靠在兵备司下边的六科每科只有小猫三两只，就算长出七手八脚，能办得了甚么事？再说，他们原本就挂靠在军队里面，能监督得了军中将领们违法乱纪之事么？”

黄真笑眯眯地道：“我的国公爷您就别诉苦了，皇上说，复立衙门，乃是一伴大事。若废而复立，立而不稳，将来再度裁撤，那朝廷威信就荡然无存了。可国公所言也是事理，并且皇上也希望，辽东能够重新设置府吏流官，以牧处所所以皇上这里还有一道旨意是要国公设立辽东幕府的。”黄真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卷黄绫画轴，郑重地捧在手上，递与夏浔。

夏浔接过心中一片茫然：“幕府？那不是日本人搞出来的玩意儿么，我中国也有幕府么？”

他却不知幕府在中国古已有之，明载于册的是汉代，并且汉代对这种制度的称号就叫幕府，后来改了名字，制度还是一样再，唐代的藩镇就是幕府的一个极端代表，幕府的基本特征有四项：一、廉价置吏。2、财务上的自主权。三、军功赏罚的自主权。四、军事上决策指挥权。

这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根据需要，自行设立官署和官吏。自秦汉以来，幕府的权力有时大有时小，后三项权力时不时的会有其丰几项收归朝廷，可是第一项是必须保存的，只有这一项制度存在着，它才可以称之为幕府。

幕府制度在宋朝的时候基本取缔了，官吏任免权全部上收朝廷，说是基本取缔，是因为一些特殊地区，仍然有幕府，好比宋初戍守边陲的折家，就是自行任免官吏，并且到了北宋中后期乃到南宋时期，这种制度也未完全杜绝。

建炎年间，由于宋辽开战，朝廷诏“河北招抚、河东经制及抚慰等使，皆得辟置将佐官属；行在五军并御营司将领，亦辟大小使臣。诸道郡县残破之余、官吏解散，诸司诱人填阙，皆先领职而后奏给付身。于是州郡守将皆假军兴之名换易官属……”。

南渡之后就更不消说了，这家军那家军的，哪家没有自命将吏的权力？顶多事后报备一声。原本的历史上，明朝也是有幕府存在的，抗偻将领胡宗宪、俞大猷、戚继光等都曾招幕私人以为幕客，佐理军政事务。只是同前代不合，这都属于临时的差使，有职无署，事了即撤。

朱棣不想冒冒失失地在辽东重新开辟官署，以免立不住脚，重又裁撤贻笑天下，可是面对夏浔禀报的情形，也知道这是在辽东复立官署的极好时机，所以便想出了这个折衷之策，立辽东幕府，进一步放权给夏浔。幕府官署若站不住脚，那只是辽东总督个人的行为，如果站住了脚，朝廷一道诏书，幕府的官署与官吏，就摇身一酿成了朝廷的府衙。

“我这位连襟还挺伶俐啊，这么谨慎的招术，既可以解决辽东目前急需解决的问题，一旦失败，又没朝廷什么事风……”

夏浔棒着圣旨咂巳咂巳嘴儿，忽然想起了片子《碟中谍》的精典台词：“如果……”政府将不会认可与此事有关。这个录音将在五秒后销毁，祝你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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