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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中,一处废弃的帐篷内,江云骁被反绑着丢在一个角落,原本以他的能力是足以挣脱逃出去的,然而想到皇帝和太子的话,不想再被人说是借着江云赫的光环,那他就得乖乖待着,何况现在皇帝对江家已经起了疑心,他一旦逃了,那么皇帝便更有理由发作江家了。
门外的看守起先还打着十二分的精神,生怕他逃跑,过了两日见他似乎认命了一般,心下奇怪的同时也稍微放松了警惕,江云骁看在眼里,心中冷笑不已,他若真的想逃,这些人能拦的住他?
“堂堂永明侯世子落到这种地步,真是可悲可叹。”
门口忽然响起一道嘲讽的声音,江云骁微微眯眸,只见文锦绣目露嘲讽看着他,手里提着一只青白玉的酒壶,他顿时握紧双拳,冷笑道:“贱人,你来做什么!”
文锦绣笑意盈盈走进帐篷,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顿时嫌弃地伸手在鼻子下挥了挥,这个动作无疑使得江云骁更加愤怒,然而不等他发怒,文锦绣便微微抬起了下巴:“我来,自然是探望舅舅了,想当初舅舅与我第一次见面,一杆长枪戳瞎了我车夫的眼睛,”文锦绣说着顿了顿,笑容变得十分甜美:“我这个人一向恩怨分明,有仇必报,舅舅当初鲜衣怒马,可曾想到今日落魄之时?”
她说着将手里的酒壶放到地上:“上好的贡青,舅舅尝尝,你怕是很久没喝过了,想当初,这可是陛下赐给江家独一份的恩宠。”
江云骁听她提起当初,面上再也无法保持镇定,当初的情形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他冷眼看着文锦绣,都是她,这个贱人害得自己落到这个地步,他现在已经想明白过来,那晚的刺客分明就是故意引他去文锦绣的帐篷,文锦绣摸清了他的心思,知道若是刺客进了别的帐篷他会顾忌,索性直接用她自己做饵,引着自己前去犯错,他一时冲动,又看到一个刺客的武功都比自己高,自然会抑制不住冲过去,钻进了她的圈套!
文锦绣看了他一眼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舅舅,你还不算太笨,这么快便明白过来,实话告诉你,江家的心思陛下早就知道,看你这么乖乖的被绑在这里,不知陛下心里多开心,你被关的这两日,你的暗卫,哦不,征西将军的暗卫早已把事情传给了大舅舅知道,你知道大舅舅是怎么回禀陛下的么?”
江云骁心头一颤,面上并未表现出来,他知道这是文锦绣的挑拨离间之计,冷笑一声不予理会。
文锦绣早知道他是这样的反应,也不意外:“大舅舅回禀,说舅舅你生性顽劣,不堪大用,请陛下严惩你的罪过。”她轻描淡写说着,脚尖在地上铺着的稻草上辗过,四处看了帐篷一眼,继续道:“大舅舅说的也没错,舅舅在京中这么多日子,不光丢了官职,丢了世子之位,还丢了世子妃和侯爷夫人的性命,大舅舅在边疆是何等出彩的人物,有你这么一个弟弟真是给他脸上抹黑。”
江云骁心中一阵气血翻涌,明知她是故意激怒自己,可还是控制不住发怒,过往的种种在他脑海中浮现,他是如何丢的官职,如何被皇帝厌弃,吴氏和永明侯夫人是怎么死的……一桩桩一件件都跟文锦绣有关,而她现在竟然以胜利者的姿态嘲笑他?
文锦绣冷笑一声,慢慢走进几步低声道:“舅舅还不知道吧,母亲当初跌下兽栏虽然是意外,但那兽栏是被动了手脚的,不光如此,御兽也都被下了发狂的药,母亲冲进兽栏自然没有活命的机会。”
江云骁猛然抬头,他早就猜测嫡夫人的死跟文锦绣有关,可是嫡夫人尸骨无存,哪怕他有心也没有办法证明什么,文锦绣现在亲口告诉了他,她竟然敢杀了自己的嫡母!
文锦绣嗤笑一声看着他:“舅舅,母亲可不是我杀的,她是自作孽不可活,至于舅舅你,一笔笔账我都给你记着呢,很快你便要还回来。”
江云骁早已被她气的浑身颤抖,却仍旧压抑着自己的脾气,文锦绣敢说出这个事实,定然是有完全的把握没有人查得到,自己已经被她陷害过不止一次了,对于这么一个诡计多端的丫头,他绝不能轻易上她的当!
文锦绣眸子微微眯起,唇角的笑意更加冷酷:“舅舅,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大舅舅是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如今的你能为江家做什么,他又有什么理由继续保下你,怎么做才是最有利于江家或者说他自己,不用我多言,你自然知道。”
她说完笑了笑,转身掀开帘子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忽然停住,转头笑道:“舅舅,好酒可不要浪费啊。”
江云骁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冷意一阵一阵蔓延上来,目光触到地上的酒壶,脸色越来越差,一脚便将酒壶踢了出去,酒壶噼里啪啦碎了一地,酒香顿时蔓延起来。
贡青果然是名不虚传的贡酒,顿时帐篷中便满是酒香,然而江云骁却根本没有心思陶醉在这醉人之中,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文锦绣离开时候说的那段话。
江云赫是什么人,赫赫有名的征西将军,他是他一母同胞的大哥,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对于有利于家族的人,他会全力保护,但一旦这个人没用了,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除去,自己如今不光没了官职,还是待罪之身,为了打消皇帝的怀疑,他定然不会出言在皇帝面前保下自己,何况自己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他失望了。
想到这里,他后背忽然一冷,不,或许不是现在,或许更早之前,在自己丢了官职的时候,江云赫就有了牺牲自己的想法,想想江家其余人,为什么偏偏派他来大漠,又为什么让他忍耐,忍耐什么?忍耐文锦绣的算计么!他早知道文锦绣会对付自己,或许自己现在的情况也在他预料之中……
江云骁越想心头越是惊惧,虽然他很不喜欢外人那么说,但其实他也知道,他一直是有着江云赫和永明侯的庇护才能成事,若是他们放弃了自己,他不敢想象会变成什么样子!
门外,感知着江云骁的情绪波动,文锦绣微微勾唇,吩咐看守的人看守不必太过于严密,以江云骁的本事,他想逃是没有人能拦的住的,那她就给他一个逃亡的机会。
入夜,万籁俱寂,接近月底了,月亮已经只剩下一弯细细的月牙,发出微弱的光,营地之中的灯火都熄了,整个营地都笼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溜进了江云骁的帐篷之中,不过片刻便传来一道刀刃划破皮肤的声音,门外是侍卫猛然惊醒,冲进帐篷中就看到江云骁手臂上多了一道血痕,却并不严重,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是以便没有声张此事。
文锦绣得知这个消息微微笑了笑,吩咐人继续盯紧了江云骁的一举一动,接下来的三天,每晚都会有人前去刺杀江云骁,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他也学聪明了,不会贸贸然冲出去追,警惕地留在帐中,他手边没有合适的兵器,整个帐篷中也只有稻草,什么家具都没有,酒壶的碎片早已被人搜走,面对手执匕首或长剑的刺客,他应对起来吃力了许多。
那些刺客像是商量好似的,每次都在伤了他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门口的守卫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发现他没有生命危险之后便默契地瞒下了此事,几日下来,江云骁身上多了好几道伤口,虽不致命,但这却让他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另一边,克鸿也时刻关心着江云骁帐篷的一举一动,如幻被他带回来已经好几天了,第二日他想要把人还给文锦绣,奈何文锦绣却是铁了心不要这个丫头了,不管他怎么劝说,如幻怎么哀求都不动摇,甚至连段祈煜都迁怒了,他不由奇怪,事情的经过他也知道,不就是如幻没有按照她的吩咐让自己受伤了吗?芝麻大的小事,也值得她寒了一个婢女的心?
“芝麻大的小事?二皇子,想来你不了解我,我不喜欢我的人不听话,这相当于背叛。”
文锦绣冷厉的目光在如幻身上扫了一下,如幻肩膀微微颤抖,却是没有再说求饶的话,而是默默低着头不发一言,将这一幕映入眼中,克鸿先是微微一怔,继而做出一副愤怒的样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冷漠,因为你要赶走她,她甚至打算去跳河!”
“不珍惜自己性命的丫头,死了也罢!”文锦绣冷冷说完,也不管克鸿是个什么表情,转身便回了帐篷。
克鸿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余光瞥到如幻难过的神情,唇角微微勾了起来,却还是做出一副担忧的样子:“这……如幻姑娘,你不要难过,过几日等她消气了你再去认错好了。”
如幻猛然抬起头,双眸中还带着盈盈泪光,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她连我性命都不顾了,我又何必还为她卖命?”
克鸿心头一跳,抑制不住狂喜道:“那你……”如幻可是文锦绣身边最得力的丫头,若是她不再为文锦绣卖命,文锦绣就相当于少了一层坚持的保护盾,杀她岂不是更容易了?况且她此举定然还寒了不少下人的心,想要解决她比之以往不知容易多少倍。
如幻向克鸿福了福身子:“二王子的救命之恩,奴婢无以为报,若二王子不嫌弃,奴婢愿从此服侍二王子。”
克鸿双眸中顿时带起满意的笑,面上却一派担忧:“虽然我也有心让你留下,但一来你是嘉宁郡主身边的人,不管怎样我把你留在身边都不合适,二来你毕竟是大月人,留在我身边难免会生事端。”
如幻面上浮现出悲凉:“那我现在能去哪里……小姐不要我了,主子也不会再让我回去……”
克鸿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神情,这才信了文锦绣跟她真的反目了,心中微微镇定下来,他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你不必担心,我有个办法。”
如幻看着他,一副疑惑的表情,克鸿道:“不如你先去永明侯世子身边服侍吧,他是郡主的舅舅,按理说可以代替她照看你,而且他是大月人,跟着他也不会被你们的陛下当成乱臣贼子处罚,日后回了大月,郡主若是想通了,你还可以回到她身边。”
“我不会再回去了。”如幻低着头,哀伤地道,克鸿看了一眼,心中越发相信二人真的生了龃龉,忙道:“你不要难过,不回去也罢,那跟在永明侯世子身边,你可愿意?”
如幻勉强点了点头,克鸿知道她心里还是有些难过,便体贴地让她下去休息,一旁的男子看着奇怪,不由问道:“殿下,这女子武功奇高,为何要将她推出去呢?”
克鸿淡淡看了他一眼,那男子顿时吓得跪倒在地:“奴才失言。”
克鸿将目光从他身上收回,眉眼间带了几分势在必得的笑意,将她推出去又如何,寒了她心的是文锦绣,自己是她的救命恩人,又特地为她安排好一切,哪怕她日后成为了江云骁的婢女,心里也会记着自己的恩情,江云骁再想威胁自己,自己也能多个筹码。
至于怎么让如幻到江云骁身边去,自然不能明说,克鸿想了想,决定把事实告诉江云骁,信不信则看他的了,同时如幻要是能有本事留在他身边,那么也是个可用之人,若是没那个本事,自己抬举她也是浪费精力。
三日之内,江云骁每晚都遭受着刺客的困扰,精神处于高度疲惫的状态,明知一切都是文锦绣做的,偏偏他什么都不能做,简直快要憋屈死了。
眼看又要入夜,他心中怒火翻腾不断,恰在此时,耳边忽然传来两声鸽子的叫声,他双眉微拧,只见一只雪白的鸽子趁着夜色跳了进来,那是暗卫统领跟他传递消息的信鸽,他皱起眉头,手腕使劲挣开了绳索,上前将鸽子腿上的纸条拿了下来,神色慢慢变了。
文锦绣帐篷内,她穿了一身淡蓝色的窄袖长裙,外面罩上一件同色绣紫金花的披风,趁着夜色出了门,斩风不放心地跟在身边:“小姐,属下陪您一同前去吧。”
一大早,文锦绣就得到消息,大漠中出现了乌梢蛇,从医老那里,她得知乌梢蛇可以入药配置百消散的解药,只不过乌梢蛇昼伏夜出,而且极其警惕,是以文锦绣才决定孤身前去,毕竟医老知道她此行会到大漠,也知道她得知乌梢蛇后定然会前去抓捕,特意将捕捉的方法告诉了她,斩风等人跟着太过冒险,万一让乌梢蛇发现了,不光不会捕捉到蛇,反而还会被反攻,得不偿失。
自从哥哥中了百消散,这件事就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哪怕有医老帮助,文沐宸在速度上取巧,但她还是介意当初的事情,想要配置出百消散的解药,将哥哥身上的余毒全部清除,只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不知还能不能起作用。
文锦绣摇摇头:“你留在营地中,防止有人趁机闹事。”
她离开营地是隐秘行动,若是被有心人抓住了,难免会生事端,虽然经过前几天的事,大概不会再有人半夜到她这里闹事,但为防万一,还是将斩风留下为好。
斩风皱眉:“小姐,出了营地危险重重,属下陪您去吧。”
文锦绣坚持地摇摇头,道:“你身上的伤刚好,不宜奔波,万一再加重,我还得费心思救你,乌梢蛇我还是能对付的。”
斩风脸色更加难看:“您此去孤身一人,主子又被陛下请去下棋,让属下怎么放心?若是如幻在……”斩风说到一半,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皱的更紧了,却是不再说话。
文锦绣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快步离开了营地,门外早已准备好一匹快马,前世跟段祈煜在一起的时候,她跟着他学了不少的马术,以她的能力驾驭一匹马完全没问题,她向夜色中看了一眼,随即快速上马,马鞭轻轻扬起便消失在夜色之中,斩风上前两步,却没有追上去,文锦绣的命令他现在可一点不敢违抗,想想如幻的下场……想起如幻,他也是十分奇怪,文锦绣不像是这么冷漠的人,莫非如幻背后做了什么对不起文锦绣的事?
越是这么想,斩风脸色就越是难看,如幻,翠儿,嫣翠和他是一开始就被派到文锦绣身边的,他不希望再出现第二个嫣翠!
文锦绣一路骑着马朝西南方向而去,离开营地不过一里,眼前便只剩下大片大片的荒漠,黄沙柔软,马蹄踏在上马的声音很轻,耳边只有夜风呼啸而过,大漠的夜晚很冷,夜风吹动她耳边的长发,将她的脸色吹的苍白几分,眼前的沙漠一望无垠,四处都一样,根本看不出方向在哪,她抬头看了看星星的方向,眼眸微微眯了眯,随即快速向前奔去。
她身后,江云骁唇角带着冷笑,文锦绣对待她那个废物哥哥可是上心的很,为了不惊到乌梢蛇居然自己孤身前来,不得不说这份勇气倒是可嘉,只不过她注定有来无回了!
乌梢蛇喜好潮湿安静的地方,西南方向离圣母河很近,那里栖息着许多乌梢蛇,营地外的圣母河畔,因为人类居住太过于吵闹,乌梢蛇自然不会选择在那里。
文锦绣一路朝着西南方向走去,直到看到波光粼粼的河面才微微勾唇,下了马便直接向着一处草丛走去,她的步子放的很轻,生怕惊到乌梢蛇,这种蛇性子温顺不咬人,但速度却是极快,遇到异常动静,不管是敌是友都走为上策,这种蛇还有个别名叫“一溜黑”,顾名思义,若是被人发现了,它一瞬间便会逃开,人只能看到一溜黑线罢了。
好在大漠黄沙遍地,她走在沙漠上也不会有特别大的动静,文锦绣先把一个竹筐口朝着草丛的方向放好,在竹筐上抹了些药粉,接着靠近草丛,果然,她一靠近,草丛中顿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两条黑线便以极快地速度窜了出来,文锦绣早有准备,在它们出来的时候便将手里的石子扔到了它们身侧,乌梢蛇警惕心极重,一察觉有石子的动静立刻改了方向,直直朝着竹筐的方向而去,竹筐上沾了药粉,它们一碰到竹筐,速度立刻慢了下来,文锦绣连忙将两条蛇捉住放进了筐中,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捉好了蛇,文锦绣刚准备上马回营,便听到一阵破空之声传来,她一惊,连忙在地上一滚,堪堪躲过一根铁钉,她面色冷了下来,江云骁看着她孤身一人的样子,不由得意地笑了起来:“想不到聪慧过人的嘉宁郡主也会有料错的时候,你现在可是落在我手里了,我不会再饶了你的。”
他说着飞身上前,手里的长枪直直朝着文锦绣的眉心刺了过来,文锦绣却是诡异地笑了笑,江云骁心中一个咯噔,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一把长剑忽然从地上窜了出来,将他的长枪一下子隔绝在外,他快速收回长枪,只见沙漠中忽然传来几声沙土抖动的声音,随即只见十几道身影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时间沙土飞扬,险些迷了他的眼。
文锦绣退后一步,那些影卫围成一个半圆将她护在身后,江云骁暗道不好,他为了方便行动,出来的时候根本没带暗卫,他一开始的打算其实只是观望,如果文锦绣是一个人,那么他便出手除了她,若是她身边有人,他是断断不会出来的,乌梢蛇以机敏著称,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么近的距离居然藏了这么多人,乌梢蛇居然都没有发现。
影卫们都是段祈煜一手训练的,武功自不必说,伪装屏息的功夫也登峰造极,刚刚他们将沙土盖在身上趴到地上,加上今夜的月光并不十分明亮,江云骁又认定了文锦绣是孤身前来,故而没有发现。此时跟他们对上,他心中越打越是震惊。
文锦绣看着他的目光渐渐深邃几分,江云骁一人对战十几个影卫本就吃力,而他不知为何,身上的力气还在不断流失,这让他觉得十分恐慌,但他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依旧苦苦支撑着,文锦绣冷笑一声,向后退了几步翻身上马,目光朝着来时的方向看去,今晚的猎物可不仅仅是江云骁一人。
乌梢蛇喜静,所以居住的地方距离大漠人的营地很远,根本不会有人发现这里的战斗,按理说,江云骁的能力即使杀不了这些影卫,脱身也是不成问题的,然而他这些日子连番受刺客困扰,原本精神就已经不济了,又不知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体力不断流失,他已经渐渐不支。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江云骁肋下便深深中了一剑,这一剑仿若一个信号一般,接着他不断中剑,身上很快便染了血色,终于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文锦绣平静地望着他,看着他被十几道剑指着一动不能动的样子,忽然想起大哥当日的情况,是不是也被雪狼逼的一动不能动?
影卫首领躬身向文锦绣行礼,文锦绣唇边绽出一抹冷酷的笑意,轻描淡写道:“瞎他一只眼睛,再废了他的双腿。”
影卫首领应了一声,接着毫不犹豫将手中的剑刺进了江云骁的右眼,江云骁浑身都被压制着,他死死咬住牙,即使痛的额头都在流汗还是一声不吭,影卫们见状也不犹豫,咔咔两声便打碎了他的膝盖骨,江云骁这才忍不住痛呼出声。
文锦绣淡淡看着他:“你伤了我的车夫一只眼,我说过会报仇,算是还了。你伤我哥哥一条胳膊,我便用你双腿还他,你我两清了。”
江云骁怒瞪着她,一只眼睛流着血,另一只眼睛里充满愤恨:“贱人,你不得好死!”
文锦绣淡淡笑着,不得好死?她已经不得好死过了,这一次轮到他们了。
正在这时,一队人马迅速赶了过来,见状立刻将众人包围起来,影卫立刻将文锦绣护在最中间,文锦绣抬眸,只见一人端坐于马上,身后领着将近五百人的精兵,她面色一沉:“二王子这是什么意思!”
克鸿微微一笑:“嘉宁郡主,你很聪明,江云骁能在你手里吃亏也难怪,但你毕竟是个女子,哪怕有这些影卫,又怎么能敌得过大漠这么多的骁骑军呢?”
骁骑军?文锦绣瞳孔微缩:“骁骑军?”
克鸿呵呵笑了两声:“嘉宁郡主,你是不是以为大漠骁骑军被你们的太子毁了?很遗憾,那只是一小部分试验者罢了,真正的骁骑军你们根本没见过,他们不比你的影卫差!为了杀你,动用这么多骁骑军,也真是抬举你了。”
其实他原本没打算出动这么多骁骑军的,这是大漠所有的精锐了,但是文锦绣和段祈煜的能力让他惧怕,他们二人在一起的时候是无法得手的,不如各个击破,先杀了文锦绣,到时候段祈煜定然心神不宁,那时就是除去他的好时机,皇帝再精明,他毕竟老了,只要让他在大漠出个意外,随便放一个皇子回去继承大统,小心筹谋,还愁大月不是他们的吗?
文锦绣却是呵呵笑了起来:“原来如此,二王子为了杀我费尽心机,连骁骑军都动用了,我一直想知道大漠真正的实力在哪,真正的王牌军队有多少,多谢今日二王子告知了。”
克鸿见她笑了起来,心中忽然涌上一阵不祥的预感,将这种感觉压下去,他不敢再等下去,厉声道:“动手!”
那些骁骑军得了命令顿时向文锦绣攻来,然而影卫首领却忽然摸出一只哨子吹了起来,哨声响起,克鸿以及大漠骁骑军都是一愣,常年生活在大漠之中,自幼与狼为伴,自然知道那哨音意味着什么,那是召唤狼群的声音!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们的猜想一般,原本寂寥的沙漠忽然传来一阵阵狼嚎声,叫的人心慌不已,克鸿白了一张脸,厉声道:“你疯了!野狼群不管是不是它们的操控者,见到人就会咬的!”
文锦绣冷笑一声:“二王子自幼与狼相伴,居然会怕狼,真是没用。”
克鸿心中一怒,那些狼跟野狼能一样吗?野狼一出现便是成群结队,难对付的很,文锦绣竟然敢召唤野狼,不,不对,他们怎么会懂得召唤野狼的方法的?
文锦绣看着他,克鸿背后已经出现了许多幽绿幽绿的眼睛,她朝着刚刚江云骁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果然已经看不到人了,她唇角微微勾起,大漠不止有一个驭狼师,召唤野狼的方法前世段祈煜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影卫自然懂得,不过她不打算告诉克鸿事实,因为没必要了。
眼看野狼群已经到了身前,连文锦绣周围都被野狼包围,但她却并不慌张,从袖中掏出一瓶药粉洒在四周,野狼被药粉的气味熏得难耐不已,纷纷转而攻击克鸿的军队,克鸿在短暂的震惊之后便镇定下来,想起曾经征服猛兽的方法,抽出长刀与野狼搏斗在一起,那些野狼也极其凶狠,身形灵活机敏,一会儿的功夫,克鸿身上便已经染了血迹,而那血迹更加使得野狼兴奋,不断攻击着他,他顿时后悔今晚跟出来的举动了。
文锦绣淡淡看着他,想要坐收渔翁之利,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克鸿派人替江云骁传了纸条,告知他自己今晚会在这里捉乌梢蛇为哥哥配制解药的事,江云骁最近被自己刺激的已经无法静心思考,再加上提到自己的哥哥,他定然不会怀疑,根本都没有细想这其中会不会有诈便跟了过来,她自然不会放过他,至于克鸿,想要等自己跟江云骁斗的两败俱伤之后再出手,想的未免太轻松了些。
她早就知道他们打的什么心思,一早便配置了驱除猛兽的药粉,今晚不是他们解决她,而是她解决他们!
骁骑军毕竟是骁骑军,即使野狼再难对付,他们也不至于全军覆没,损伤过半之后便将那些野狼斩于刀下,然而不等克鸿喘口气,就听背后响起一道邪肆的声音——
“大漠的骁骑军也不过如此,区区几只畜生居然用了这么久,让孤好等。”
克鸿一惊,只见段祈煜骑马从背后走了过来,面带笑容地看着他,他顿时吃了一惊:“你不是——”在跟皇帝下棋吗?为防万一,他还特地请了扎图前去盯着,而他派在那里盯着的探子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就是说他现在应该还在下棋才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段祈煜冷笑一声:“区区小手段就想困住孤?”他的确是在下棋,不过是易容的他罢了,想要困住他,也得他配合才是。
克鸿这才有些慌了,而段祈煜的军队已经冲了上来,段祈煜看也不看他们,快步走到文锦绣身边,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才放下心来,原本他想跟文锦绣一起走的,只是想到克鸿,他只能慢了几步,跟在了克鸿后面,好在克鸿本人也带着军队,他带的又是训练有素的精锐兵,脚步声极轻,故而一路上克鸿都没有发现不对。
文锦绣看着被围在队伍中的克鸿,微微蹙眉:“他如果死在你的手里,会有麻烦。”
他们的计划其实很简单,文锦绣先行,引得江云骁和克鸿出手,而段祈煜在后面包围,一前一后,解决起来并不费力,只是克鸿若是被段祈煜手下杀死,尸体找回来难保不会查到他头上,以扎图的性子,他们杀了他最得意的儿子,这件事一个处理不好就是开战,若是大漠投靠了南离,他们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
段祈煜冷笑一声:“绝对会做的干净利落。”
他说着朝影卫首领使了个眼色,影卫首领会意,包围着克鸿的军队忽然露出一个缺口,克鸿哪里还管是不是有诈,立刻便从这个缺口逃了出去,大漠骁骑军也跟着他往北面逃去,影卫首领忙带人追上,段祈煜却示意军队不必再追,速速回营。
文锦绣看了他们离开的方向一眼,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多问,段祈煜笑眯眯看着她,低声道:“想知道他们去哪里了么?”
文锦绣扬眉,段祈煜眸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光,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文锦绣先是惊愕地瞪大双眼,随即缓缓笑了起来,段祈煜眉梢微抬,二人对视一眼不再说话,骑上马朝营地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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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快回京了……实在不喜欢大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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