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宗高人同时出手,以正法明光镜为媒介,施展搜天寻地之阵,镜光一照,就是一方世界,十万八千里之遥。
江凌虚体内仙宫有仙胎的存在,等于是有谪仙的一缕同源之气,融合正法明光镜,顿时化身成为实体,仿佛自身已经成为仙神,目光一扫,十万八千里之景微尘之物,尽收于眼底,一念之下,周天星辰都要移形。
“果然是绝品天器,夺天地造化。只是一个投影,都能够让我的仙宫发生如此之大的变化。”江凌虚感觉到自己现在的情况,仿佛是回到了前世,身怀兵甲仙经,仙神秘道之修为,大杀四方,力量无穷无尽。
“江师侄,我等催动正法明光镜虚空造物之法,为你暂塑一尊化身,在此化身之中,你的修为会暴升,即便遇见道岸境的高手,都可以从容逃脱。速去寻找谪仙转世之身,我等支持不了太久,最多三日。”
令千翁的声音传来。
“弟子明白。”
江凌虚虚空一跨,走出正法明光镜,下一刻已经是在十万里之外。
咚咚咚。
仙胎藏于仙宫之中,仿佛心脏一样跳动,江凌虚感应着那股本源的气息,挪移急走,下一刻已是在俗烟凡云之上。
“恩?这里是山海神州。烟雨江南城!难不成谪仙身在俗世?”
江凌虚化身成为一个青衫书生,隐于人流之中。
“清流兄可曾听说,当今帝师孟文章勾结斐党,拥立襄阳王的罪证已经被护龙帝院发现。陛下震怒,已经将孟文章入狱。据说要诛其九族!”
“一派胡言!孟师是我天下读书人之首,典范,一世清名,怎么会勾结乱党?圣上受护龙帝院蒙蔽,竟然怀疑孟师的清白,诛九族?这天下半数读书人都是孟师的弟子,难道圣上要将我等也杀光吗?”
“清流兄此言差矣。正所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孟文章德高望重,也未必没有私心。据说襄阳王许诺他日后若主天下,将封其为‘圣’,为书中圣人,万古流芳。试问这等诱惑,有几人能抵御?”
“小人之心,小人之心!黄宗星,你是小人,彻头彻尾的小人!背后揣测,人云亦云,不是君子所为!我韩清流羞与你为伍。”
就在这时,一阵争吵声从一旁的酒楼之中传来,十几个读书人围在一张桌子前,阔谈天下。为一点分歧争的脸红脖子粗。
“你说我是小人?”
黄宗星是江南城土豪世家,祖辈中有许多都是高官,被韩清流一个寒门布衣讽刺,顿时大怒。
“襄阳王秘建邪教,在江南一带煽动无知百姓,反对朝廷。已经对国家造成威胁,此乃事实!孟文章与襄阳王关系非浅,这更是天下皆知之事。你倒说说,我怎么人云亦云?”
黄宗星一拍桌子,猛的站了起来,声色俱厉,好像要挥拳殴打一样。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孟师品行如何,天下圣明者皆知如何。你不读书,不解文章,不怪你不懂这个道理。正所谓君子清而远小人。你是小人,我不与你为伍。与你同席,耻辱!”韩清流丝毫不畏惧,站立起身,眼中尽是藐视。
“你!”黄宗星被韩清流一时顶的哑口无言,拳头捏的咯噔咯噔直响。
“哎呀呀,清流兄,都是同窗,何必闹得这么僵?日后同朝为官,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旁边一个书生连忙过来打圆场。
“我相信天地乾坤,阴阳有道。世间终归朗朗。小人一时得势,也必然不会长久。正气方能永存。圣上若是明世之君,我等自然鞠躬尽瘁辅佐。圣上若是无道昏君,清流受圣人教诲,怎可做助纣为虐之人?诸位好好想想吧。告辞!”
韩清流站起身,义正言辞,目光扫过众多书生,竟是没有人敢与他对视。
“***,真是找死!”
黄宗星被气的火冒三丈,脸上青筋暴跳。
江凌虚听在耳中,心中思量:“谪仙转世之身,气息应是这里没错。不过距离靠的越近,就越难感应。以谪仙之身,在俗世之中必定耀眼,不可蒙尘。世俗之中也有入世道门,邪魔外道,谪仙很可能已经落在这些人的手中。”
江凌虚看着刚刚那个叫做韩清流的书生,心念转动了一下,缓步跟在了后面。
韩清流出身书香门第,早年一位祖辈,在前朝当过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儿,不过可能是祖坟选地不佳,清气不出,竟是一代不如一代,皆是名落孙山。
韩清流的父亲更是弃文从商,早年也赚下一些家底,不过后来世道不济,赔了个精光。加上一些陋习,染上了一身病,早早的就死了。
现在家中只有一老母相依为命,好在有一间祖屋,让母子俩不至于流落街头。
“娘,我回来了。”
韩清流进了屋,韩母正在替人缝衣裳,以赚家用。
“回来了。刚才夫子来过,夸你文章写得好,来年科举,一定能够中举。”
韩母满脸皱纹,但此时看到儿子,也舒展开来。
“母亲,我不想参加科举了。”
韩清流脸露羞愧。
“什么?”
韩母手一颤,手中之物落地。
“娘亲从小教导我,读书不是为一己之私,不是为谋一人之利,是要为民请命。可我寒窗苦读十年,读圣人言,奉圣道行,到头来却是小人当道,昏君当朝。如今我读书人的典范都被人诬告为叛党,如今的朝廷,还算是什么朝廷?我这圣贤之书,治国之道,还有何用武之地?”
韩清流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对着母亲倾诉了出来。
“傻孩子啊。”韩母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想说些什么,但她毕竟是个妇道人家,大字不识一个,有些道理明白,却讲不出来。
韩清流心有委屈,无处发泄,正在憋闷之时,只听咔嚓一声。突然祖屋的大门被人一脚踢开。
“谁是韩清流?”
从门外冲进来十几个壮汉,面色狰狞,神情不善,为首更是一个满身刀疤,满脸匪气。四肢粗壮,手布老茧,竟都是习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