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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稠。恶心。
埃特宁在一片黑暗中只感觉到无法忍受的闷热,有什么东西像黏液一样紧紧缠绕着他,无法擦拭,无法挣脱。
他恶狠狠地睁开眼睛,感到自己把眼皮扯了下来,但那无所谓,疼痛感甚至没有窒息感与闷热感给自己带来的不适严重。眼前的黑暗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埃特宁还是看到它们了,那三颗闪耀着金色光芒的星辰,正在远处闪烁。
埃特宁艰难的伸出手,那三颗星辰依旧是毫不停顿的向着他冲来,在接近埃特宁的时候突然爆炸,氤氲的金色烟雾环绕在埃特宁身边,无数的嚎叫与祷告祈求涌入埃特宁的脑袋。
他仿佛看到无穷无尽的黑影晃动在一个祭坛前,祭坛散发着淡淡的辉光;画面一阵模糊,他又看到黑影们聚集在一个更大的祭坛前,祭坛上的辉光变成一条条光带变换扭动;当画面最终稳定下来时,他看到一个包裹着银线的晶莹剔透的水晶,现在只有一个黑影将它捧在手心里,但是这个水晶里所散发的光比之前任何一个祭坛都要明亮,光就像河水一般在水晶内潺潺流淌。
魔力炉心。
埃特宁知晓了它的名字。一块水晶,一块银,一个祭坛,一个火炉,一群人,一滩血,一段无名的诗句。
这些东西就这样涌入埃特宁的记忆里,仿佛他亲眼见过,仿佛他亲耳听过。
一段黑暗之后,一架强袭机兵出现在了埃特宁的眼前,它是胸口打开,一个多层钢铁包裹的球正处在胸部正,一个魔力炉心静静地躺在那里,所有机关合闭,强袭机兵启动,装甲下流光溢彩地放出和魔力炉心一样的辉光,一个虚影缓缓浮现在强袭机兵的装甲外。
投影武器。
埃特宁的心中又浮现出这个名字,紧接着他又看到一块魔力炉心被安置到一片融化的钢铁之上,光的河流奔涌进沸腾的铁水中,制造而成的合金表面折射出微微的虹彩。
灵基粒子合金。
然后画面再一次消散,黑暗缓缓变成光明,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一片纯白的光芒,埃特宁眯上眼睛。他判断这里是病房,也就是说自己因为在书房里晕倒被海特安德尔他们送到了医院。
埃特宁强忍住不适起身,然后马上被两双手扶住,是海特安德尔和朗度,假莫嘉娜正一脸惊喜的看着自己,边上还有契亚索和米赫夫他们。
“埃特宁,你……醒了?”
朗度试探着问道。
“我昏迷了多久?”
“大概一天半,发生什么事了?”
“我在书房里,被什么东西吓到了,很奇怪,书房里分明什么东西都没有。”
“你错了,埃特宁,虽然说起来有点神神叨叨,但是朗度也在书房里被吓到了,现在书房已经被封锁了起来,我们正在考虑有没有必要请一个神父驱魔。”海特安德尔缓缓说道。
“有什么东西在么?……”
埃特宁闭上眼睛,他希望既然第三梯度的科技,也不全是科技,已经涉及了神秘学与魔法一类的东西,那么也会有相关的东西在里面。出乎他意料的是,没等他开始搜索自己的脑子,万花镜就自己显示出了他想要的答案。
舔舐之旅星者,分布极多的一种生物,埃特宁有一种自己在看魔戒或者这一类奇幻作品的感觉。舔舐之旅星者会寻着魔力的存在行动,它们擅长隐藏自己以及造成幻象。雌性的舔舐之旅星者在人类历史上被误认为“魅魔”、“梦魇”等神话生物,因为擅长制造令人沉醉的梦境或者极端的恐惧,并借此机会食用受害者的魔力。
舔舐之旅星者很弱小,甚至一把小刀都可以将它们杀死,但是善于躲藏与短距离空间移动的它们往往不会给受害者反击的机会。
埃特宁平复下心中的情绪睁开眼睛:“不用了,我去看看,现在就带我去。”
“等一下埃特宁,你的身体真的没问题了吗?”
假莫嘉娜起身追上来问道,埃特宁恍惚了一会,但是又立刻记起这已经不是真正的莫嘉娜了,他轻轻笑了笑:“放心,本来就只是受惊过度而已,现在我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也知道怎么解决了。”
“埃特宁,你确定吗?”
朗度皱着眉头。
“放心吧朗度,我曾说过这世间的一切都能用科学来解释,这东西只需要给我一把枪我就能把它送进地狱。”
“它?”
“是的,它,它是一种生物,一种与我们共存了不知有多久的生物,小心点朗度,你做的噩梦倒是很有可能是它们带来的。”
“小伙子们,能说点别这样惊吓我们老年人的话题吗?”海特安德尔摇着头说道,“老实讲你可吓坏我了,我以为你终日研究那些先进过头的东西把脑子折腾坏了。”
“说到这里,老头子”埃特宁想了想开始撒谎:“这倒确实是因为我在研究一些东西,我带进去的一个仪器吸引了那个家伙,你知道暗示与催眠结合起来的效果吗?”
“这和那东西有什么关系?”
米赫夫紧张地擦着汗问道:“他们说的活像是骚灵作乱。”
“那东西是天生的催眠大师,他们通过声音与气味等等等等来误导我们,你们可以认为不是我们看不到它,而是它欺骗了我们的大脑,让大脑以为那里什么都没有,紧接着它们会让我们害怕或者沉醉于莫名其妙的欢愉,然后借机袭击我们。”
“这真的是生物吗?怎么像是电视上那种神棍或者讲究磁场的大师之类的?”
朗度走在前面,去把医院门口那辆车的车门打开。
“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不过不知道的情况下真的挺吓人的,你们谁带枪了吗,我等会恐怕要在我的书房里见血。”
“我带了,”契亚索说着从腰间掏出一把左轮手枪:“里面子弹是满的,你觉得不够等会和门口的警卫要。”
“足够了,除非我打偏。”埃特宁只是笑笑,没有再多说话。
回到埃特宁家,几人没有磨蹭,直接走到了用木板封锁起来的书房门口,契亚索命令警卫拆开木板,埃特宁挥挥手,走进了书房,顺便还关上了房门。
埃特宁拿出手枪,双手持稳后闭上眼睛,根据万花镜给自己的指导将自己的魔力传导到手枪上。
每个人都可以短暂的导出自己的魔力,但是导出太多会影响到生命体征的稳定,埃特宁猜想那会一定是这只舔舐之旅星者给自己造成了幻觉,他静静地等待着。
就在一个瞬间,他察觉到天花板上有什么东西悄悄走过,埃特宁没有怀疑,举枪开火,巨响过后一滩蓝色的血水从天花板上倾斜而下,埃特宁随机被一股巨力推到墙壁上,他摸索着抓住那条抵在自己胸口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又开了一枪,那股力道随即消失,埃特宁笑了笑,挥动手中的手枪:“饿了吗?畜生!”
说罢,埃特宁将手枪丢向书房的角落,他感觉到什么东西带起一阵风冲向手枪,埃特宁终于笑出了声,他引导着自己的魔力,按照着万花镜的指示牵引出一条带着刺钩的锁链,恶狠狠的扎进了舔舐之旅星者的身躯。
就在这一个瞬间,埃特宁感受到了,饥饿与疼痛,他的感觉被锁链和舔舐之旅星者沟通了,这大大出乎埃特宁的意料,他急忙准备引爆刺钩,却感受到到了恐慌与对死亡的抗拒。
使用魔力杀死敌人,会被魔力共振强制联系起二者的情感与知觉。
万花镜后知后觉的告诉了埃特宁这条情报,埃特宁瞳孔一缩,强行引爆了刺钩,疼痛与绝望席卷埃特宁全身:他在舔舐之旅星者死去的瞬间体会了一次死亡。
“唔呃……”
埃特宁双眼失去焦点,靠在墙壁上。
“我死了?”
“不,我是谁?到底是我死了还是那怪物死了?”
“等等,怪物是谁?”
诡异的问题接连不断的在埃特宁的脑子里盘旋,他在对自己的生死认知上产生了错误,而且无法正确的区分自己与那只死去的舔舐之旅星者。
颤抖了好一阵子,埃特宁挣扎着直起身子,仿佛从地狱归来。
无论如何,绝对不能使用这个东西来作为武器。
埃特宁这样想着,又一次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