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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前。
花璇和毕苟送着傅问渔上了方景城的马车,看着那辆缓缓悠悠驶向宫中的宝盖华车,毕苟眉头有些展不开:“你说,傅秀能赢吗?”
“她不会输。”花璇一边系着配剑一边说道。
“为什么?”毕苟便检查着腰间的毒药和暗器,“她要是猜错半分,咱们可就白拼命了。”
“因为她是少主看中的人,少主从来没有看错过人。”花璇真正的自信来源于她的少主方景城,那是一个生下来就没有输过的男人,他总是赢家,永远的赢家。
毕苟笑了一声,突然话风一转:“这倒是,那你说,少主看得出你一片心意吗?”
“你说什么?”花璇抬头,眼中有淡淡杀机。
毕苟却转身出门,走到门口时笑语一句:“花痴,我看杜先生对你挺好的,你就不要花痴少主了。”
夜晚是她们最喜欢的时候,夜色是最好的夜行衣,那排从宫中急匆匆赶出来的马车和人是她们今晚的目标。
“老规矩。”毕苟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不属于女儿妆的凛冽杀机几乎从她细眯的眼睛里迸射出来。
老规矩是一个很默契但很拼命的规矩,毕苟的毒药先行,将一干护卫放倒,还有一些是毒药漫及不到的人,花璇的身形灵巧如蛇,滑进人群,细软的长剑像是蛇的信子,神出鬼没。
皇宫的人是不能杀死的,只能用长剑划开他们的皮肤,将上面淬的毒药埋进他们体内让他们麻痹上半个时辰。
毕苟则负责马匹和弓箭手,好在这队伍并不庞大,只有七八个弓箭手和三四匹马,她的匕首贴着这些人和马的血管而行,无声无息。
制服所有人不过是短短的一柱香时间,做为优秀的杀手,拖延是大忌。所以拼着一身是伤,也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把事情办好。
“陈公公,别怕,我们是好人。”毕苟的眼睛笑眯着,匕首贴在太监的脖子上,怎么看怎么不是好人的样子。
“傅怜南给你的好处我们已经知道了,陈公公,当今圣上最是憎恨宦官勾结,你说我要是把这个消息告诉皇帝陛下,您在皇上面前还有没有活路?”花璇没有毕苟的笑容,冷言冷色的样子更像一个真正的杀手。
“你们是谁?”陈公公下意识地问道。
“我们是谁你很快就会知道,这并不重要。”毕苟依然笑着。
“你们想怎么样?”陈公公心里想着主意,总是要先把眼前二人稳住了才好再谋方法的。
花璇给了毕苟一个眼色,毕苟击了一下太监胸口,太监痛得张嘴呼喊,毕苟一粒药丸就送进了他嘴里:“陈公公,这药的味道极好,能让您通体舒泰,但若是在三个时辰后没有解药,那您这条命,可就要保不住了。”
“你们……”
“我们只是想让你给皇上传个话,说好了,解药自然会给你。”毕苟还是好声好气说道。
等到身边的侍卫醒过来时,只看到一个吓得屁滚尿流的大太监,嘴里骂着“你们这群废物”,细问之下才知道,大太监让人劫了银子。这话极荒诞,不过,由不得人不信,毕竟他们连刺客的影子都没有见着。
然后一行人再去到傅府之后,那大太监身上多了一味求子药方,连着傅怜南交给他的堕胎的方子,放在了该放的地方,这才有了傅问渔在殿上的绝地反击。
傅家如同刑场,个个都面色难堪如赴死刑,直直地盯着缓步走进来的傅问渔,每一个人都恨不得将她置之死地。
傅崇左的脸色是最不好的,相比起傅怜南的张牙舞爪,他阴冷的神色更为骇人。
“你还敢回来?”傅崇左低沉地声音含着怒意。
“有何不敢?”傅问渔笑意盈然,不回来,怎么继续玩下去?
“傅问渔,你到底做了什么?”傅怜南的恨意再不做半分压抑,仇恨让她如花的脸庞格外扭曲丑陋,几乎暴跳如雷。她始终想不明白傅问渔到底动了什么手脚,为什么一切都变了模样!
那太医是她的人,太监也是她的人,按着计划,今日应该是要将傅问渔一举置于死地的!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j帝为什么根本不去管他的孙子,反而要将傅家打压成如此凄惨的下场!
傅问渔好笑地望着她:“那太医被你收卖你以为我不知道?他买豪宅的银子是你给的,养的姬妾美人是二姐找给他的,不是吗?”傅问渔说着望向傅怜南。
傅怜南神色一惊,这些事她做得隐蔽,傅问渔是如何得知的。
好在傅问渔没有一直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说道:“至于那太监,你以为花璇毕苟受的伤,我不会讨回来吗?”
傅怜南的计划其实很简单,但胜在扣有两环。
这事儿如果他们非要追根究底,最可怜的人莫过于傅品泉,她从头到尾都是被利用的人。
“你究竟做了什么?”傅怜南咬牙切齿,每一个字的音符都是浓重的恨意。
傅问渔偏头想了想,事情那么多,她该从哪一件说起才好?
“那日四姐来找我,说她不想让陈婉婉怀上孩子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诚然她担心陈婉婉危及她的身份,可是她毕竟是傅家的女儿,一时半会的正妃之位还没有人可以拿去。而且她对方景阅一片情深,只要是能帮到方景阅的事,她连死都愿意,怎么会阻止陈婉婉怀孕?长姐,是你教四姐来找我的,因为那时候我刚刚与四姐达成条件,我不会对她设防,甚至为了让她更好的为我所用,我还会帮她。”
那日傅品泉在茶楼跟自己求救时,傅问渔几乎信了她的话,可是一想到傅品泉都肯为方景阅去死,实在没有理由做出这种会有碍于方景阅入主东宫的事情来。
“然后长姐,你第二日就来找我说不要动陈婉婉的孩子。那时候的陈婉婉是否能怀上都还是个迷,你却信誓旦旦。我与你不合,你叫我不要做的事,我一定会做。你想利用我的这个心理,加上四姐的求救,两者相加之下,你料定了我一定会对陈婉婉下手。”
更何况,以傅怜南的心怀,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另一个女人怀上方景阅的孩子?
说到这里,傅问渔又笑了笑看着傅念春:“还有二姐你,就在长姐跟我说完不到半天,你就来找我,同样求情不要让我对孩子下手,你们所有人,都在给我传递一种陈婉婉这个孩子十分重要,我若是除掉会对你们造成极大伤害的假象。”
“难道你不会吗?你这个蛇蝎心肠的人,有什么事是做不出的!”傅怜南尖声喊着,她们的确故意这样做的,可是她们等了一个月,傅问渔却按兵不动什么也没有做。傅怜南这才着了急,趁着宫宴自己动手,想要嫁祸在傅问渔身上。
她安排得极好,太医,太监,假的药方和药材。就算傅问渔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躲得过最开始的,“惊吓侧妃,导致流产”这一招,也绝躲不过搜查之时从她房里搜出这些东西来!
傅怜南算得极好,她知道仅仅一招是无法让傅问渔治罪的,所以留有后手,这后手本该是致命一击,却反打在了她自己身上。
而傅问渔破解他们这些招数的方法却是再粗暴不过,她原本是想见机行事,傅怜南来一招她破一式,没想到方景城为她带来了更多的消息。
那太监被傅怜南收卖之事,就是方景城通知的,所以花璇与毕苟潜伏在从宫里到傅家必经小路上,逼着太监将带去药方和药材放在了傅怜南房中。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让那太监改了口,长姐,真正要收卖人心靠恐吓和好处是不行的。”傅问渔很是淡然地说道,傅怜南有一些智慧,只可惜浅显了一些。 =%% .$][b$i]
“我用不着你教我,傅问渔,你今日进了这门,就别想活着出去了!”傅怜南恨声说道,看来是要将傅问渔置于死地了。
“就像对四姐一样吗?四姐房里的药可不是我放的,长姐,你从头到尾想除的人不仅仅是我,还有傅品泉,她若不死,你如何能嫁给方景阅做正妃?只可惜啊,现在看来,你离这正妃之位,恐怕远了。”傅问渔笑声说道,傅品泉房里的药可不是她放的,那是傅怜南早就安排好的。
所以傅问渔才说,最可怜莫过于傅品泉,横竖都是逃不过一死。
“够了!”一直沉默的傅崇左猛地一拍桌子,吓得一屋子的人都不敢再说话。
他起身走到傅问渔跟前,沙哑的声音如同低雷:“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他不是傅怜南,对这些琐碎之事毫无兴趣,他对今天这桩几乎是笑话的蠢事看得更透彻,这不是一个侧妃滑胎那么简单的事情,傅问渔把他引起了更严重的方向。
傅问渔抬着眼睛望着他,冷笑了一声:“左相大人,要怪,只能怪你的长女太蠢,连皇帝有意挑拔傅家和方景阅这样简单的事情都看不出来,由着我们傅家的人自相残杀你死我活,便宜了当今圣上。”
傅崇左眼神一狠,一把扣椎问渔的脖子,憋得她喘不过气来,花璇跟毕苟两人就要冲上来,傅问渔却抬手止住她们的步伐,声音艰难:“左相大人,你今日若是杀了我,就要考虑城王爷是否会血洗了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