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巨龙

“又是北极？”

鹿不二微微皱眉，北极似乎是这一系列谜团的起源，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埋葬着过去和未来的一切秘密，就连历代的神圣君主都没能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都曾在晚年深入其中。

问题在于，北极的面积就那么大，早在二十一世纪就已经被人类探索过了，由此发现了那尊神秘的古树，即生命之树的本体。

现如今距离那个震惊世界的发现已经过去了五百年，至高联邦对北极的往生之地的开发和保护也经历了很多次，阿卡夏圣教的大祭司和红衣主教们时常从西伯利亚出发前往禁区的深处进行维护，那些拥有神圣加冕权的进化者们也不乏有机会面见生命之树接受赐福，更别说当地还有人类守望军的军事基地，研究所和科考站不计其数。

如果北极真的有什么不可思议的秘密，早就该被发现了。

但转念一想，那里可能真存在着某种东西。

因为梅丹佐曾经去过北极，从他的反应来看那里的确存在着某些特殊的东西，也就是那次回来以后他放弃了成为神圣君主。

而在半年前的临海市，龙雀在前往圣山之前也明确跟他提到过，让他在足够强大的之前，一定不要靠近北极。

这也就意味着，北极的确藏着什么。

一般人是无法发现的。

等等！

当初在永恒圣殿，他父母的留言。

这个世界是被人精心设计好的。

后来在父母留下的线索里，也明确说过一点。

历史是虚假的。

而能做到这点的能力，恰恰就是神烬术！

只有那种近乎于无穷的运算力，才可以做到设计整个世界，并且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操纵历史的进程。

当鹿不二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一股寒意在背后泛起。

倒也不全是因为这个惊人的猜测。

而是眼前这座大楼里的人间体们放弃了逃跑，像是幽魂一样聚集在楼道的阴影里，浓郁的尸臭气几乎沸腾了起来，这一刻仿佛尘封了千万年的古墓被挖开，腐烂的气息如海潮般铺天盖地。

闪灭的电光，照亮了他们的面容。

那些脸在光和暗交错之间扭曲，仿佛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五百年前的模样。

鹿不二面前的沙土忽然松软下来，有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一股浓郁的尸臭味弥漫开来，腐蚀着血肉和骨骼。

当异鬼掌握了人类的进化体系以后往往就会展现出非比寻常的能力，他先是把自己沙化以后散在了空气里，借着风势钻进了废墟的泥土里，就像是传说中的土遁术一样前行，完成了这次偷袭。

随着沙土被破开，一张腐烂的面容暴露了出来，他的眼瞳里流淌着浓腥的鲜血，风沙里的亡魂在尖叫，死意浓郁至极。

忽然间，一道凄寒的刀光闪过，鲜血飞溅。

敌人的殁亡之瞳直接被划瞎！

剧痛让他的双手一松。

接着一双断手高高飞起，带着浓腥的血甩在半空中。

鹿不二一刀贯穿了敌人的额头，淡漠地抽刀甩刃。

黑血洒在沙土里，泛着一股焦糊的味道。

“你怎么不迷茫呢？”

偷袭者的头颅就像是被火焰烧灼的纸张一般焦黑溶解，那双眼睛也只剩下了一线灼热的刀痕，临死前发出了最后的疑问。

按理来说，你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了，总该迷茫一下吧。

“我特么为什么要迷茫？”鹿不二微微皱眉，他主打的就是绝不内耗，只要能从别人的身上找到问题，就永远也不会反思自己。

这些人间体不当谜语人，他就不会感到困扰。

但眼看这些人间体不打算为他解惑，那他就只能开杀了。

杀光谜语人！

鹿不二再次抬起头，眼瞳里闪灭着酷烈的圣辉。

“不要担心，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以他目前的状态无法长时间承受神烬术的负荷，否则他的大脑就会被率先烧毁，自取灭亡。”残破的走廊里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仿佛极为自信。

只是忽然间，一具具腐烂的尸体浑身紧绷，步步后退。

因为鹿不二的黄金瞳里，再次泛起汹涌的数据流。

经过短暂的休息以后，他竟然再次施展了神烬术的奥义！

这实际上还是得益于鹿不二所掌握的两种异鬼术，无穷的运算力和无限的能量叠加起来，理论上是可以达到全知全能的境界的，只不过受限于他这具身体的强度不够，出力大打折扣。

一天的时间里，他最多使用三次奥义。

“这就是S类实验体么？”

有人低声说道。

鹿不二冲破风沙疾奔而来，纵身一跃踩在了濒临坍塌的大楼墙面上，借着转瞬即逝的摩擦力起跳，跃上了二楼。

漆黑的木刀迸发千鸟齐鸣的尖啸，飓风般的刀势仿佛把混凝土的墙壁都给掀翻，一道灼热的刀痕骤然贯穿了黑暗。

纵然拥有海豹突击队的战斗素养，敌人还是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因为在他的世界里，这个少年的进攻根本就不存在。

灼热的刀痕贯穿了三位人间体的脖颈，鲜血喷洒出来。

脖子上的断口平滑得像是被激光切过。

鬼神般的杀戮并没有让人间体们感受到恐惧，仿佛很多年前就曾经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一样，他们对死亡也并不觉得陌生，死不过是花朵枯萎腐烂在泥土里，待到种子重新生根发芽又能得到重生。

硬币在突袭的过程中就已经被抛了出来。

一枚枚泛着电光的硬币在黑暗里翻转驰骋，像是电磁的炮弹一样破空袭去，无情轰爆了人间体们的脑袋，一时间脑浆迸射鲜血四溢。

鹿不二却已经快到抢在硬币贯穿敌人之前就已经掠过了他们，当灼热的电光混合着鲜血和脑浆在他的背后炸开，就像是黑暗里盛开的烟花一样血腥灿烂，仿佛发了疯的画家在画板上的恣意涂抹。

人间体们并不是没有反抗之力，他们意识到自己会被秒杀之前，就已经吐出了磅礴的尸臭气，顷刻间墙体坍塌剥落，钢筋都湮灭成了飞灰，像是从冥府里冒出来的黑雾，漫向人间。

尸臭的浓雾宛若亡魂，尖啸着向鹿不二袭去。

鹿不二面无表情地挥刀，灼热的刀痕在黑雾里纵横交错！

狂暴的电弧缠绕在刀身上，闪灭的电光明亮得像是破晓时乍现的黎明光，风暴般绞杀着扑面而来的黑雾亡魂，势如破竹！

快，快到极致的斩击。

绝对的精密，绝对的效率。

神烬术奥义的加持下，鹿不二就像是一台精密复杂的机器，行云流水般收割着敌人，干脆利落，毫无破绽。

甚至于他自己都感觉不到自身的存在了，他仿佛是一道游走在黑暗里的刀光，如闪电般纵横交错，如雷霆般狂暴凶猛。

恰好此刻，黑暗里的人间体们纷纷看了过来，他们无法感知到敌人的攻势，却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来确定其位置。

那就是通过同伴被杀的具体方位。

以及黑雾被湮灭的大致范围。

一具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已经从黑暗里走出来了，斑斓的尸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就像是一群来自远古的邪恶祭祀包围了唯一的猎物。

他们的眼瞳是地狱般的漆黑，刹那间流淌出来的殷红鲜血如红宝石一般浓艳，一片血色里终于倒映出了那个大男孩的凌厉侧脸，灼热的电光闪烁跳动，逐渐湮灭在了浓郁的黑暗里。

“枯萎！”

十二具腐尸仰天高呼，浓郁的尸臭味铺天盖地。

尤其是那位之前跟鹿不二对话的腐尸，他的眼瞳里流淌出来的鲜血简直像是瀑布一样，腥臭的味道浓到令人作呕。

阴风混合着尸臭扑面而来，鹿不二在黑暗里急刹住步伐，反手把御雷插进了地面，电磁领域轰然颤动，宛若巨兽苏醒。

·

·

夏烛悬浮在黑暗里，双手抱胸，墨发飘摇。

汹涌的热气流托举着她，她低下头凝视着大楼里的战斗，朱唇微微翘起了一丝弧度：“果然是S类的实验体，没有让我失望。只可惜历史被扭曲的很严重，即便是我也有点分不清你到底是谁了。”

她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长风衣的衣摆在风中翻飞，勾勒出高挑曼妙的好身材：“如果我也能掌握神烬术的话，那这一切的谜团都能解开。只可惜我的权柄不适配，只能历代神圣君主一样强行突破那个界限。嗯，即便是龙雀也只能这样做，我也不算丢人。”

她纤细白皙的葱指轻点唇瓣：“而且我还比他们感知得更多。”

正当这女人自言自语的时候，只见一具腐烂的尸体登上了天台，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毫无生机，透着一股令人绝望的骇意。

守望者灯塔屹立在天台上，圣辉如水般弥漫。

恰好就照亮了这具腐尸的面容。

他的脸一点血肉都不存在了。

只有令人触目惊心的骷髅，骨头上淋漓着尸液。

浓郁的尸臭令人作呕。

“A类实验体？”

夏烛如神明般低头俯瞰：“荒神级，终于等到你了。”

守望者灯塔的圣辉闪灭，照亮了她妖冶绝色的侧脸，既如少女般有种令人哀艳的美，又如同巨龙般威严尊贵。

散落在夜色里的圣辉照出了她的影子，并不如她的身材那样纤细曼妙，而是像巨龙一般夭矫欲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