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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军在撤离娄烦关之前便做了手脚,他们设置了一条秘密通道,就是了重夺娄烦关的那一天。
王玄敬凝视城墙片刻,轻轻一摆手,十几名士兵跟随着他向城墙弯腰疾奔而去,不多时,他们奔到城墙下,距离城墙一丈有一块重约千斤的大石。
士兵们一起用力,将大石缓缓搬开了,紧接着又刨去上面的浮土,露出了埋藏在下面的一块石板,石板上有铜环,士兵握住铜环拉开了石板,下面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穴。
空气流通了片刻,王玄敬第一个跳进了地道,地道长约两丈,高只有四尺,他们只能匍匐着身体向城内艰难地爬去。
地道的出口位于娄烦关内仓库和城墙之间的一处过道,这里前后都被堵死,就是一条死巷子,而上方是女墙,除非正好有士兵站在墙边,否则不会发现有人出来。
巷子里地上一块石板松动了,石板先移开一条缝,确定头顶城上无人,这才完全移开了石板,露出了地道出口,王玄敬一跃跳了出来,他身后的手下一个一个跟着钻了出来。
但巷子最多只能容纳十几人,王玄敬和手下从地道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开辟新的容身空间,不过他们之前已经安排好,王玄敬在角落的仓库墙上摸索了片刻,低声道:“就是这里!”
两名士兵上前,他们手中拿着铁撬棒,在墙上轻轻一撬,一块砖便松动了,他们小心翼翼地抽出三块墙砖,眼前出现一个墙洞,王玄敬伸手进去摸了一下,里面是一袋袋粮食,当初他们撤离时,特地在这里堆放了两千石粮食,看来突厥人没有动这些粮食。qiuyelou
粮食和墙之间特地留了三尺宽的距离,而在粮堆中间也留了一片空地,就是为了今天准备。
众人一起动手,将仓库墙拆了一个大洞,王玄敬率先闪身进了大洞,向仓库内奔去.......
一刻钟后,一百多名士兵全部进了仓库,在城外还留了两人,他们要负责将城外入口用泥土和草掩盖,防止被突厥巡哨发现,士兵们同时恢复了过道和墙壁原样,就算有人站在墙头,也看不出下面曾经发生过变化。
仓库内十分安静,这边是粮食库,大门紧闭,地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看来突厥人没有使用,隔壁是兵器库,隋军撤退前全部搬空了,估计突厥人用了隔壁的仓库。
百名士兵都在等待王玄敬的命令,按照计划,王玄敬将率二十人去接应从悬崖下来的隋军士兵,另外八十人则去夺取南城门。
他们并不担心北城门,数万突厥军驻营在娄烦关以北约十余里外,就算发现关城异常也来不了这么快,
但南城门外的一万驻军却在一里外,也就是原来隋军的营房,一旦关城示警,南面的突厥援军会迅速杀到,所以必须提前夺取南城门。
王玄敬的副将叫做杜平,齐郡人,是一名鹰击郎将,年仅二十一岁,却已经做了四年的斥候,胆大心细,武艺高强,他们之前已经进行了无数次模拟训练,包括各种意外情况出现的应急处理,每个士兵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这也是主将魏文通深知夺取娄烦关的意义重大,不能出半点差错,每一个细节都要考虑周全。
不需要吩咐,王玄敬给杜平使了一个眼色,他一挥手,二十三名士兵则跟着他向上方的气窗攀去,杜平则率领其他八十名士兵在仓库内稍等片刻,他们将从仓库大门出去,从下面前往南城门。
隋军斥候之前便在山顶上观察过娄烦关的防御部署,从空中向下看,娄烦关的外形颇像一枚回形针,南北城墙在东面和西面分别汇合后,又有一段较短的城墙连接在山崖峭壁上。
就在这段较短的城墙上分别建造了一座城台,正好堵在从山崖过来的通道上,突厥人便将西面的那座城台改建成了一座哨塔,专门有几名哨兵昼夜注视着悬崖上的动静,另外在哨塔背后还有一队士兵巡哨,他们只在百步内巡哨,就是为了防止隋军从悬崖上攀爬下来,突厥军在紫河就用这个办法攻占了紫河关,所以他们自己也格外防备。
夜色中,王玄敬和三名换了突厥军服的士兵借助绳索的帮助,沿着围墙爬到了哨塔靠近山崖那一面,哨塔挡住了巡哨士兵的视线,使他们看不到几名隋军士兵已从哨塔的另一面上了城。
四人贴着哨塔墙壁站在城头,在他们对面三十几步外便是长满了藤蔓的山体,王玄敬给其中一名士兵使了个眼色,士兵蹲了下来,王玄敬踩上士兵的肩膀,士兵缓缓地站起身,将王玄敬一点点托上哨塔窗口。
哨塔颇像后世的碉堡,头顶有木盖,四角有四根木柱,王玄敬听了片刻,里面隐隐传来低微的鼾声,他慢慢上探,终于看清了哨塔内的情形,哨塔内一共有三人,其中两人已经靠墙坐在地上睡着了,另一人则疲惫地倚靠在木柱上,手执一袋酒,无精打采地喝着酒。
王玄敬向下比划了一下,意思是三个人,两人睡着了。
另一名隋军士兵摸出了两把淬有剧毒的匕首,也被下面的士兵慢慢托了起来,不过他没有上探,他是要对付两名睡着的哨兵。
王玄敬举起手弩,瞄准了哨兵的脖子,‘咔!’的一声轻响,弩箭准确地射中了哨兵脖子,弩箭上的剧毒见血封喉,哨兵软软倒下,一声都没有叫出来。
这时,另外一名士兵被托起,他双手一挥,两把锋利的匕首射出,同样刺穿了两名熟睡士兵的咽喉,无声无息地干掉了三人。
王玄敬翻身跳下城墙,三名士兵翻进了哨塔,他们三人都换了突厥士兵军服,扮成哨兵继续在哨塔内观察悬崖情况。
不多时,另外二十名士兵在王玄敬的率领下也攀上了墙头,不过他们伏身在仓库屋顶上,而一队十人的突厥巡哨士兵就在不远处的南城头上来回走动,他们专门负责悬崖一带的警戒,最近时相距隋军伏兵只有二十步。
士兵们慢慢举起了弩箭,瞄准了越走越近的十名哨兵,斥候事先在悬崖上仔细观察过,突厥哨兵一共有十三人,其中十人是巡哨,三人是固定哨,固定哨已被干掉,现在只剩下十名巡哨。
二十名隋军士兵训练了无数次,他们两人负责射杀一人,交叉射杀,确保万无一失,每个士兵都知道自己的目标在哪里,也知道何时发箭,他们一起举弩瞄准十名巡哨。
当十名巡哨走到哨塔边,又调头向回走,这时,他们距离隋军士兵只有二十步,当最后一名突厥哨兵转身的一瞬间,二十名隋军同时射出了弩箭,俨如一阵突来的疾风暴雨,二十支箭同时射中十名突厥哨兵的脖子,每人的脖子上精准地插着两支箭,一起倒地阵亡,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响声。
这时,隋军士兵支起一个斗篷,围成了一个圈,在斗篷中点燃了一支火镰,四周看不见火光,被斗篷挡住了,但从上方,却能清清楚楚看见,这是隋军斥候向山顶发出了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