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川死了?”
等着罗东升、郝建抬着贾丰,与那些千户进来之时,看着蒋川死在这里,顿觉毛骨悚然。
郝建神情慌张的问道:“田副使,蒋川刚才还好好的,虽然受了重伤,但也不至于死啊,可现在怎么就……就死了?”所有人都对此深感不安。
田焚一脸悲愤,攥紧了拳头,眼眸红红的,万分痛心道:“还不是石越暗中下了毒手?”
“啊?”郝建等人齐声惊呼,“怎么下的毒手?”
田焚咬着牙,道:“王启年刚才请过郎中了,蒋川是中了不知名的剧毒损命的。”
“果真如此?”郝建等人把目光对准了王启年。
王启年心中暗骂田焚阴险,种种迹象中可以看得出来,蒋川就是田焚杀的,别人看不出来,岂能瞒得过他?
但是王启年身为田焚最‘亲密’的心腹,是一定要站在田焚的立场来说话的,否则,他这个卧底也就干到头了,为了顾全大局,王启年心中大骂田焚无耻,但仍要为田焚作伪证,违心道:“蒋川确实中毒而死。”
“哎呀。”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王启年老成持重,人所共知,他的话无人会怀疑,郝建、罗东升等千户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都说石越是正人君子,我呸!不过是小人一个,居然干出背后下手的卑劣行径来。”
“其人如此心胸狭窄,令人胆寒。”
“我们从今以后都要小心啊,石越如此阴险,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
……
众人气愤填膺,骂作一团。
田焚很是得意的听着众人谩骂石越,向王启年投去赞赏的眼神,那意思:你干的不错,不愧是我的心腹,王启年也急忙回报以忠心耿耿的眼神,心中却将田焚骂了千万遍。
等着众人骂了石越好一阵,宣泄过了怒气,田焚才痛心疾首说道:“蒋川只不过气不过,骂了石越几句,便落得这般下场,委实令人心寒。”
又随手一指担架上的贾丰,沉痛道:“你们再看看贾千户,明明是去拉架,却被石越的心腹雷大虎刺了一个血洞,下手之狠毒,令人发指,而雷大虎若非得到石越准许,焉能下次毒手?由此可见,石越早就把你们这些千户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你们今后可千万要小心啊。”
这一番话十分诛心,但是因为有了蒋川和贾丰的惨痛经历做铺垫,众人也绝不怀疑,人人自危起来。
而此时,罗东升、郝建看着蒋川的死,也不禁兔死狐悲起来,再看看贾丰那副凄惨的样子,罗东升、郝建俱都不寒而栗,脊梁骨冒凉风,所有的一切,让人不得不相信:石越就是存心不良,就是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将他们收拾掉。
郝建、罗东升的念头自然也就是其余千户的念头,出于对石越手段的恐惧,他们将会紧紧的抱住田焚的大腿,因为只有田焚能保护他们,除了田焚,谁也没这个能力,也没这个资格。
“田副使,你要为我们讨回个公道啊。”
“我等到底做了什么,会让石越如此阴险的对待我们?”
“我等今后将视石越为生死仇敌,唯田副使马首是瞻。”
……
中千户七嘴八舌,即有对石越的愤恨,也有向田焚表忠心的意图。
田焚趁机收买人心,道:“你们不用怕,凡是有我,以后,你们不要跟石越有任何的交集,石越无论是收买你们,还是主动拉拢你们,都是别有用心的,你们千万不要上当,贾千户曾经是石越还是袍泽,尚且被石越心腹伤害成这副样子,更何况你们?”
各位千户急忙称是,听着田焚愿意力挺他们,自然无比激动。
田焚又说道:“石越与雷冬、康指挥使等人交好,说不定会窜通他们来害你们,你们千万要万分警惕,不要上当。”
“田副使放心,我们只听你一个人的。”
“只有田副使才是真心对待我们。”
“田副使,以后你要我们干什么,我们头拱地也要办到,从今以后,我的眼里只有田副使了。”
……
一帮人真心向田焚效忠起来。
王启年看着这些千户们激动昂扬的模样,也不得不佩服田焚的厉害——这厮,还真有几分枭雄之态,可惜啊,遇上了石兄弟,终究是以卵击石,邪不胜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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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卫内部之争斗,终究是纸里包不住火,虽然蒋川之死被田焚派人封了口,消息保密,但是贾丰被雷大虎捅个血窟窿,受了重伤一事,却不得隐瞒,消息传的满天飞。
百官汇聚于东校场,燕荆作于高台,举目瞭望,已有几分皇帝气质。
萧炎忍不住出言奚落,“皇上,您有所不知,为了今日之演武,还差点弄出了人命呢。”
他绘声绘色的将今日黑衣卫发生的事情给描述了一便,最后才道:“皇上,各位大人,看来不光我九门城卫军纪混乱,黑衣卫不也是一般的霍乱重重吗?为何皇上与各位大人对九门城卫求全责备,而对黑衣卫中的惨案却视而不见呢?”
“哦?”燕荆眼皮子挑了挑:“居然有这等事?”
石越哈哈大笑:“萧丞相,你消息够灵通啊,恩!确有此事,但是,正因为出了如此不良时态,才证明我们黑衣卫处理得当,平息事态的能力卓著非凡,远强于九门城卫。”
“不错!”
田焚也接口道:“此事若是发生在九门城卫身上,恐怕早就引起械斗,闹得鸡飞狗跳,满城风雨了吗?但是我们黑衣卫之间发生这种事,却是极为克制,解决的很好,皇上,萧丞相,各位大臣,你们看我和石副使和睦的样子,就该知道此事我们处理得异常完美。”
石越急忙附和道:“这就是黑衣卫遵守军纪所致,萧丞相,你还要好好的揣摩啊。”
燕荆忙道:“没错,萧丞相,你还是要向田副使、石副使学习治军之术,这九门城卫人选,明日必要选定下来,不能再拖了。”
萧炎偷鸡不成蚀把米,心里真是憋气,他就闹不明白了,田焚与石越之间发生了如此大的裂痕,怎么还能战在一处谈笑风生,难道真玩的是二狼吞虎的计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