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石越闻言,勃然大怒,“军国大事,岂容儿戏?难到萧丞相不知,开工没有回头箭吗?”
“石副使为何这般激动?”
萧炎完全没有想到石越会变得这般暴躁:“我这也是为了从根本上解决九门城卫的军纪问题呀。 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石越瞪直了眼睛,“那也不能因小失大!出兵暮平,乃是军国大事,毕其功于一役,功在千秋,而程野此去,祭天、跪地、敬鬼神,百姓雷动,寄予厚望,而萧丞相却要因为九门城卫军纪之事将大军召回来,此等愚蠢之策,人神共愤,百姓焉能相容?轻则腹诽朝廷无能,重则辱骂皇上朝令夕改,视军国大事如儿戏,因萧丞相一言,皇上与朝廷都要再一次背上黑锅,萧丞相,你说,你到底是何居心?”
我什么居心?我他奶奶就是自保的居心。
萧炎这时候没有退路,当然不让,道:“那也无妨,程野大军不归,只由程野独自回来,待整顿好军纪,再出城杀敌不迟,如此一来,既没有退兵,又解决了九门城卫之乱,何乐而不为之?”
想到了这个计划,萧炎心中顿时开心起来:妙啊,我你们这帮混账还怎么反驳。
石越闻言,指着萧炎,狂笑不止。
萧炎蹙眉:“石副使为何大笑?是再庆祝我想出了万全之计吗?”
石越笑声嘎然而止,一字一顿道:“我是再笑萧丞相贵人多忘事。”
“我忘记了何事?”萧炎隐隐感觉到不妙,但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石越淡然一笑:“萧丞相可还记得,程提督争抢着与我出兵暮平之时,可是立下了一份军令状。”
“哎呀,坏了!”
萧炎那颗心提溜到嗓子眼,整个人都懵了:糟了,这该死的军令状,我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
燕荆也道:“对,程提督是立下了一份军令状,来呀,小桂子,把军令状取来,当朝宣读。”
小桂子将军令状起来,当朝宣读。
群臣听得真真的,白莫愁、田焚、雷冬等人听了,则面带微笑,萧炎则是越听越心惊,身子发颤,骨子里透着一股寒意。
“萧丞相,各位大人,想必你们也听清楚了军令状的内容。”
石越板着脸,说道:“军令状中写明,九门城卫出战之日起,全体军兵与战将不得回城,如有违背,赐死,战则必胜,不然,赐死!萧丞相,假如程提督能迅速打败暮平反贼,班师回朝,大燕上下将夹道欢迎,奉为功臣!但是……程提督若是在未曾打败暮平反贼之前,贸然回城,那等待程提督的,唯有斩首赐死,别无它图。”
萧炎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陡然一惊――他这时候才忽然意识到,石越挤兑程野立下军令状,是不是已经算计到九门城卫的混乱态势?
如果真是如此,那此人堪称神算,太可怕了。
萧炎无法揣摩透石越是否早有准备,眉头蹙着,冷笑道:“就凭这一张纸,就要了程野的性命?”
石越忽然大喝一声,杀气四溢:“此乃军令状,军令如山,岂能儿戏?士可杀,不可辱,萧秃子,你这是在蔑视我军人威严吗?
不仅石越瞬间发火,雷冬也呲目欲裂,远远的指着萧炎,大怒道:“军令状乃是生死之状,上有血押,更有皇上印信加持,岂容萧丞相随意亵渎?”
田焚也阴森森一笑:“就凭萧丞相之言,足以说明你对军人之蔑视,到了何种令人发指的地步。”
燕荆也怒视萧炎,冷冷道:“萧丞相乃是百官之首,请谨言慎行!军令状乃是血滴之约,是一国之信任,岂容有所闪失,朕虽然年幼,但也决不能拿大燕的国体信任视同儿戏,程提督若有违军令状中军令,朕必赐死,以成全军令状之声誉。”
萧炎焉能不知军令状的严苛与威严?
他只是被群起而攻之,实在没有办法了,想要蒙混过关,但这阵势,知道这次真心是栽了,气恼羞愤之下,只好说道:“皇上,是老臣失言了,但老臣是一心为了朝廷谋划,谋求解决九门城卫之事,迫不得已,才说出了刚才的话,皇上以及各位大臣不让程野回京,那老臣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整顿九门城卫的法子了。”
“哈哈,萧丞相是在辱我大燕军中无人吗?”
石越哈哈大笑:“若是想要整顿九门城卫,又有何难!只是萧丞相肯不肯忍痛割爱了。”
“你是何意?”萧炎眼眸眯着,盯着石越,知道石越要发大招了。
石越道:“我大燕人才济济,军方名将更是不胜凡几,既然程提督劳师远征,萧丞相又管理不善,不如将九门城卫规划到枢密院统一掌控,相信经过康指挥使,赵尚、田副使,以及我的合力整顿、规划,九门城卫必定焕然一新,成为一只军纪严明,坚不可摧的强军。”
“万万不能!”
石越刚一说完,萧炎气势湍急,决然反对,神情亢奋,一副斗鸡称雄的模样。
***,真是欺人太甚啊。
萧炎几乎要气疯了。
这算是什么啊!石越这厮原来是存着吞掉九门城卫的心思,还美其名曰整顿、规划?
整顿你娘啊,规划你娘啊,真要把九门城卫划入枢密院,那自己没有了兵权?成为无根之草,还谋逆个狗屁啊。
萧炎怒极反笑,想着就算是死在这里,这一步也不能相让啊。
田焚听着石越谋算到这一步,心中大为兴奋,想着要是能吃掉一部分九门城卫,那就太完美了,必须要支持石越在,怪不得石越刚才暗示要说群狼吞虎呢,原来指的就是吞并九门城卫一事。
他故意露出诧异的笑,说道:“我觉得石副使之言甚好,即能让程提督安心打仗,又能让城中的九门城卫接受更合理的军纪训练,相信我、石副使、康指挥使、赵尚都会全力帮助九门城卫渡过难关的,只是萧丞相为何这般激动,好像割了你的肉一般。”
萧炎心中怒火滔天:这不是割肉,这是在割我的卵蛋啊,没了这玩意儿,我还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