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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善真的书房中,摆着两封请柬。
一封是田焚的,一封是石越的。
并且,书房中还站着两个人,一个人是田焚的‘心腹’王启年,一位就是石越的心腹雷大虎。
这俩人恭顺的站在康善真面前,每当两人对视时,都会流露出不屑之色。
王启年身为卧底,自然有卧底的觉悟,没有任何人能发现他的‘黄皮白心’。
“康大人,田副指挥使在富贵居设宴,款待各位千户、副千户、百户等,请您能亲自赏光。”
王启年恭谨的说道,他本来就是偏向石越,所以,就很直白的向康善真禀报,并没有找任何理由说服康善真,他巴不得康善真不去赴宴呢。
雷大虎也不甘示弱,气呼呼的横了王启年一眼,忙道:“大人,我部兄弟战死四百余人,杀死敌人一千七百余人,乃是少有的大胜,石千户曾言,这都是康大人洪福齐天,指导有方,方能立下显赫之功,石千户举行这次酒宴,一是为兄弟们庆功,二来,也想请康大人能亲临,对兄弟们以兹鼓励。”
雷大虎平时笨嘴笨舌,但事到临头,却也有几分灵劲儿,自觉理由充分,康善真没有理由拒绝。
康善真听着雷大虎的解释,不由得向他多看了几眼,心里琢磨着:这个雷大虎就是粗鲁的武将,居然能说出这么一番精致的话来,又不像是背出来的,呵呵……看来石越出来的人,各个不凡啊。
相反,康善真对王启年则有些不解。
他知道王启年速来能说会道,见ha针,是个嘴皮子很利索的人,见人三分笑,怎么这一次宴请自己,却像是个木头桩子似的,没有发挥巧舌如簧的本事呢?两人的言行一对比,居然掉了个儿。
这其中反差也太大了吧?
康善真没有表态,而是看着两封请柬,嘴角浮现出无奈的笑容。
这两封请柬居然宴请同一批人,俱都是千户、副千户、百户,副百户,而且一个在富贵居,一个在醉香楼,这两座酒楼是京城最大酒楼,两座酒楼都被包下了,只隔着一条街,相互对立,只要开着窗户,不仅能听得清楚两座酒楼的笑谈声,甚至站在窗前,还能看清楚彼此脸上的笑容。
他们这是干什么?这分明是打擂台啊。
康善真虽然今日没有去镇抚司坐镇,但他的眼线如林,自然有人将田焚与石越白天发生争吵向康善真一五一十的禀报。
康善真听过之后,只是付之一笑,当成笑料。
但他决然没有想到,田焚与石越居然是动起了真格的。
确切的说,应该是康善真没有想到石越会突然变得这么强硬,这与石越曾经给他的印象十分不符合。
有意思啊!
康善真嘴角泛起落寞无奈的笑意,轻咳一声,对王启年、雷大虎说道:“本使身体不适,极度困倦,就不去赴宴了,你们各自回去转告田副指挥使,石千户,要吃好、喝好、玩好,各自替我未闻各位千户、副千户、百户、副百户……”
“啊?康大人,您怎么……”
雷大虎原本以为自己理由充分,能将康善真请到呢,却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不甘心的。嚷嚷,“我们石千户说了……”
“好了,不要再说了,本使累了,你们立刻退下吧。”康善真根本不听雷大虎嚷嚷,不耐烦的挥挥手,吩咐彭管家送客。
雷大虎心中不满,但也决计不敢忤逆康善真的意思,憋得脸红脖子粗,与王启年一同退出去,狠狠的向王启年白了一眼,骑马飞奔,向石越去复命。
“他们都走了?”
等着彭管家回来,康善真询问道,“他们各自什么表情?”
彭管家说道,“王启年表情淡然,如沐春风,雷大虎却气愤不已,碎碎的念叨什么,估计是在腹诽大人。”
康善真结合王启年的言行举止,叹了一口气,说道:“石越人脉之广,令人咋舌!可笑雷大虎看不穿!”
彭管家说道:“我调查过,石越刚刚进入黑衣卫时,是王启年为石越办的手续,当晚,他们就一起吃了饭,交情甚好,只是后来王启年对石越逐渐疏远了。”
“恩,表象而已。”
康善真对石越的认知又有了一个提升,思考了一下,对彭管家说道:“派个人去查看形势,都谁去赴宴了,各位千户、副千户、百户、副百户,是去了富贵居,还是醉香楼,要打探清楚,还有,依我猜想,除了富贵居的人,应该还有其他官员介入,通通都要打探清楚,随时向我汇报。”
“是!”
彭管家也根本不问为什么,立刻派人去执行。
康善真将门关好,一个人躲在书房中,看着石越与康善真的两封请柬,心里却是十分的无奈。
此刻乃是多事之秋,他根本就不想把事情搞大。
黑衣卫的兵,都是他康善真的麾下,手心手背都是肉,
虽然康善真对石越甚好,对田焚心存芥蒂,但绝没有到撕破脸皮,落井下石的地步,他现在需要的就是尽力安抚。
而且,这种局面,康善真也乐于见到,自己得力属下,两人相互有矛盾,他才能更好的掌控他们。
最为重要的是,康善真也想从这一次酒宴中看得清楚,田焚的势力究竟有多大?石越这颗冉冉崛起的新星,能从田焚手中抢到多少棋子。
――石越现在还只是小小的千户,与封了侯爷,做了黑衣卫副指挥使的田焚地位相差甚远,京城中,一共有七位千户,石越抢不到一位千户,那就是失败,能从田焚手中抢到一位千户,那就是合格,抢到两位,那就是优胜,如果能抢到三位,那就是大获全胜了。
康善真就要作壁上观,看看石越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哎,一团乱麻啊。”
康善真摇了摇头,不去想那些烦心事,伸手打开抽屉,拿出一幅画。
画上面,是太好那一张栩栩如生,高贵艳美的脸。
康善真痴情的看着那画,眼眶就湿润了,咬紧了嘴唇,难过的叹息,“彩筝啊,要是咱们的儿子能有石越这个本事,我就开心死了,可惜啊!儿子不成大器,连个暮平反贼都打不掉,我若是去寻了你,谁来保护他,谁来保护他?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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