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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瞳看着孔立仁、孟焦两人像是斗鸡似的,对掐起来,板着脸嗔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还将不将本宫放在眼里?”
孔立仁、孟焦眼神如刀,彼此对望一眼,才无奈的坐下来。%&*";
石越听得燕瞳提及茶叶生意,心中也大约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却不知道燕瞳为何故意将话题引到茶叶上来。
孔立仁曾经对自己提及过,江南种植茶叶的肥沃土地,几乎都控制在燕瞳手中,这也就相当于江南年产五万斤的茶叶,也变相的控制在燕瞳手中,达到了垄断的地步。
这个时代,茶叶与粮食一样重要,士子喝茶,佳人爱茶,高门显贵用名茶来彰显身份,市井百姓劳累之余,也要汲茶,以此消除一天的疲态。
并且,茶比粮食还贵上许多,在平安年代,只要吃穿不愁,众人手有余钱,就会舍得花钱买茶。
也可以这样说,茶就相当于现在的烟,是消遣必备用品。
可是江南将近五万斤茶叶、都被燕瞳控制了,所有的茶,几乎都是从燕瞳手中流出去的。
燕瞳手中控制的东西很多,茶也仅仅是其中一项,而茶叶这项利润丰厚、旱涝保收的生意,她却交给了孟家打理,期限为三年。
正是这三年的打理,孟家从此中得到了甜头,低价买入,高价卖出,远远的甩开了荀、韩两家的财力,也领先孔家一筹,成为江南首富。
现如今,三年期限已满,按照正常来推测,孟家的销茶渠道已然完备,若没有特殊情况,燕瞳考虑到销路的稳定性,自然仍会把茶叶生意交给孟家打理,省心省力,何乐而不为?
但是,坏在坏在茶叶的利润太丰厚了,孔、荀、韩三家,都削尖了脑袋,走燕瞳的门路,想要从茶叶生意中分得一杯羹,孟家自然也为燕瞳送上大礼,想要保住茶叶生意的利润。%&*";
江南四大商贾因为茶叶生意,斗得不可开交,难分难解,怨仇更甚。
而燕瞳却不以为意,时至今日,也没有表态到底该如何决断这件事情,但却没想到她会在如此微妙的时刻,抛出茶叶生意这枚火雷弹。
燕瞳看着孟辰,淡淡道:“现如今,孟家为江南首富,风光八面,不过,三年之前,孟家却只是四大商家之一,远远没有今日这般风光吧?”
孟辰连忙起身,向燕瞳拱手道:“这都是长公主偏爱,大力扶植孟家,才让孟家焕发了勃勃生机。”
“孟公子也知道是本宫偏爱孟家?”
燕瞳莞尔一笑,又道:“这三年来,本宫陆续把茶叶、瓷器、农具等生意,交给孟家,虽然扶植孟家做了江南首富,但本宫却也被人千夫所指,不知背后有多少人怨我偏向孟家,看着眼红,背地里辱骂本宫呢。”
何旦闻言,眉头蹙起,隐隐赶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石越心思敏锐,却已经完全领悟了燕瞳的心思,站到孔立仁身后,若有深意道:“孔兄,恭喜你,孔家腾飞,指日可待了。”
孔立仁眉头微蹙,却不清楚石越为何会变得这么兴奋,只是淡淡的摇头:“石兄休要取笑于我。”
孟焦听着燕瞳背后受人挤兑,站起身来,挥舞着臂膀,愤愤道:“公主殿下,到底是谁在背后嚼舌根子?长公主身份尊贵,非比寻常,也是那些低贱的人可以枉然编排的?”
说话间,又狠呆呆的看着孔立仁,哼道:“长公主只管将非议您的人告诉孟焦,孟焦肝脑涂地,也会将非礼公主之人的嘴巴给撕烂了,让他再也不敢滋扰生事?”
“孟焦,你看着我干什么?”
孔立仁豁然站起身来,向长公主道:“公主殿下,我虽然对您将茶叶生意完全交给孟家心生不满,但是却从来没有背后非议过您,我即便有些怨气,也当面向您提出来,却不会做那等下三滥的事情。”
燕瞳满意点点头,“孔公子请坐,我自然是相信你的,能让石千户对你万分推崇,足以说明你胸怀坦荡,肚有容人之量,断不会因一时之气,而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他此言一出,却让何旦、孟焦心头咯噔一下子,顿时掉到了空处,无从着力……
这句话初听起来,是在说石越十分欣赏孔立仁,但是潜在的台词,却是再表明长公主对石越十分欣赏,甚至是盲目的信任。
孟焦急忙站起身来,怒视孔立仁,哼道:“孔公子果然是与石越为一丘之貉,同是没有半份证据,只需要红口白牙,就要佐证某些事情,岂不是让人心生疑窦?”
又侧目向燕瞳躬身,愤愤道:“长公主放心,到底是谁在背后非议您,我一定会一追到底,断不会让长公主蒙受不白之冤。”
“不用劳烦孟公子,本宫对此事又不在意。”
燕瞳摇摇葱白手指,却又叹息道:“仔细想来,本宫确实对孟家太过偏心了,也才引起了许多豪门巨贾的反弹。”
“明明自己做错了,却又不让人非议,岂不真成了不讲道理的蛮横公主,也会给我皇兄带来恶劣的影响。”
说到这里,燕瞳扬起圆润的下颌,向孟焦、何旦问道:“孟公子、何丞相,你们说,本宫考虑的是否有理?”
孟焦哪里敢回答?他还巴不得燕瞳对孟家再照顾一些呢。
何旦思虑一下,才儒雅回应道:“长公主心系百姓、造福一方,为百姓爱戴,谁人不知?而孟家虽为江南首富,却也有着大仁大善的美名,长公主与孟家同将百姓记在心头,彼此之间理念相同,深度合作,也在情理之中。”
“依照我看来,这不是长公主偏心,这反而是长公主智慧、明理、善良,那些卑劣商贾眼里只有钱,只有利益,自然无法真正领会长公主的慈悲心肠。”
此言一出,让孔立仁顿觉目瞪口呆,心中恨得牙痒痒的,却暗自叹气:孟家到底是给了你何旦多少银子啊,让你这么不遗余力的帮助他,拼命的将我孔家踩到脚底下?
而石越,对何旦则是发自内心的佩服――这厮虽然是敌人,但却口舌如簧,能将一件十分没有道理的事情,说成大善大仁,让人心安理得,这份本事,让人不得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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