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沅玉宁这番话,再看她那副弱不禁风的表情。但凡有点同情心的都该心生怜悯,哪里还能冷眼相对?何况,是自小看着她长大,一路见证她那些因病而无奈的悲苦人生的凤凌楚?
可惜,清郡侯父子都落泪了,凤凌楚却是依旧冷笑:“第三件呢?”这语气,仿佛在听一个笑话。
沅玉宁一怔,只得收敛了一点情绪,咬了咬牙,又继续说道:“至于这结发是玉宁……”可是才说了一句,脸颊就红了,觑了凤凌楚一眼,便又别开头,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而她都说是结发,可不就是承认这东西是由一对恋人的发丝所结。尤其她最后看凤凌楚那一眼,再看那结发的少的可怜的程度,分明就是说这是偷了凤凌楚几根头发结起来的。
“是难以启齿,还是不敢说?要不要本王帮你说?”凤凌楚淡淡的道,仿佛真是不懂怜香惜玉的铁心郎。
沅玉宁一怔,抬头看向凤凌楚,眼底满是受伤与指控,仿佛在说:你既不爱我,又何必要戳破?让我更加难堪?
随即,侍卫将东西拿到凤凌楚面前,匀称修长的指尖指着那粒红宝石说道:“如果本王没有记错,半年前,有一人擅闯凌王府,被本王刺伤。本王还记得,他手中的红剑倒是漂亮,尤其是剑鞘上,九九八十一颗红宝石璀璨亮眼。就不知道,如今还是否有八十一颗!”
此言一出,沅玉宁俏脸煞白,愕然看着凤凌楚。
凤凌楚继续指着那发带说道:“本王还记得,他没有束发,发饰也只这么一根金线与红菱编制的发带将头发缠在一边,着了半个额头。”跟着抬手指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额头露出的那边上,三片瓣印文倒是妖冶绝伦!”
凤凌楚说到这里别说沅玉宁,就是清郡侯父子都惊诧莫名,不禁看向沅玉宁,而一看沅玉宁的表情,顿觉事情似乎比他们想象的复杂许多。
“至于这结发……彦无殇知道你对他如此情深吗,偷藏了他的发丝做成结发当宝贝收藏?”凤凌楚最后极近嘲讽的问出这话,沅玉宁唇瓣微张,一时竟然没有反驳。
“你告诉过他,即使设计嫁给本王,身心也都是属于他的,纵使因此而死也无怨无悔吗?”凤凌楚又笑着问。
而亲戚家好父子则是震惊无比,到此已然听出凤凌楚的意思:沅玉宁和别的男人有私情!
“宁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清郡侯惊问,“你说话啊,快跟王爷解释这是个误会。”
沅玉宁恍然回神,而后看向凤凌楚:“大师兄,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九九八十一颗宝石,你不觉得这话说出来就很荒谬吗?”
“是否荒谬,清郡主十分清楚不是吗?”一直安静听完的容无影这时开口,望了眼那锦盒,不禁笑道:“王爷自没有功夫去数那宝石,不过……彦无殇,西越天机营精英,职务等同千户。他的宝剑是西越摄政王南宫辰亲自所赐予,虽然最后一次仔细看这剑是两年前了吧,不过这种成色的宝石可不多见。曾经这剑上的宝石掉过几次,有一次还是我帮忙镶嵌回去的。”
“你——”沅玉宁闻言又是惊愕的看向容无影。
容无影笑道:“奇怪我怎么知道吗?我跟你们说过,我是容无影,你们不信。哦,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认祖归宗之前,我是西越玲珑!自小便在西越帝京长大,所以对于西越帝京的名人盛景耳熟能详。”
“这,这怎么可能?”沅玉宁听罢却是这么一句不可置信的话。
容无影继续道:“不瞒你说,彦无殇还算是我的同门师兄,年长我几岁,小时候还指点过我武功。这点,他应该没有跟你说过吧?”
“你是西越人?”沅玉宁又惊问,已然不辩驳自己不认识彦无殇了。
“你没有听说过容家双生女,于十六年前南陵与西越的西月城之战中丢失过一个吧?不知道的话,可以进京问问,老一辈包括皇上皇后娘娘应该也都是知道的!所以,我是被仇国养大的南陵人,如今知道真相,所以回家了。”容无影说道。
沅玉宁闻言却说不出话来,一时怔怔的看着容无影,眼神十分复杂。
“宁儿,你说句话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西越天机营的人牵扯上?你告诉爹,这都不是真的!”清郡侯大急。知道西越天机营,说好听了是天机营,但凡权贵,谁不知道天机营培育出的人等同于凤凌楚飞骑营的人,做的最多的便是为当权者杀人获取情报的勾当。
西越天机营的人进了南陵的土地,还潜入过凌王府,这之后又与女儿有牵扯,这事情可比他让儿子在鬼牙岛做手脚严重百倍,可是实打实的通敌卖国罪!
容无影稍许又问:“你既不知道我,那么你答应他,应那假冒的信嫁给王爷的时候,你们互相允诺了什么?可是帮他窃取王爷身边的情报?”
沅玉宁却是看着容无影不说话,好一会儿,仿佛经过了一番挣扎才开口:“我什么都说出来,你们是否能放过我爹与我哥哥?他们其实什么都不知道!”此时已然不作态装可怜了。
容无影便看向凤凌楚,凤凌楚淡瞥了沅玉宁一眼:“不要跟本王谈条件,本王最恨别人威胁。你说与不说,他们都必死。至于彦无殇,不轮他窃取了什么,都不可能活着离开南陵的土地。敢于算计本王的人,就该知道是什么下场,纵使是同门师妹也不例外。何况,本王已经给过你机会。”
沅玉宁闻言不禁急了,可是面对凤凌楚绝然的态度却莫可奈何,忍不住对着凤凌楚喊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你是不是一直就等今天抓到我们一家的把柄,好将我们一家赶尽杀绝?”
凤凌楚却是嘲讽一笑,试问:谁会无聊的天天盯着别人,防备谁或谁会不会害自己呢?
所以实在不想接答,懒得与沅玉宁多说一句话的样子,转而看向清郡侯:“按南陵律例,通敌卖国重者灭三族,轻者,满门抄斩。而子不教父之过,你的一双儿女都如此犯上作乱,清郡侯,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