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瑶愕然的看着眼前的情况,很是无辜的道:“我……臣女什么也没有做啊。”说着又后知后觉般捂着自己的脸期期艾艾的道:“臣女不是故意惊着皇后娘娘和皇长孙殿下的,臣女也不想脸肿成这样。还请太后奶奶恕罪!”
桂嬷嬷与赫连皇后听得这话眸光一闪,怎能听不出她这是将事情往打了她的人身上推呢?
“没有说你吓着皇长孙,是问你方才为何以内力震开那些枝,使得皇长孙的脸被伤着?”赫连皇后沉了声音严肃的看着柳清瑶。
柳清瑶闻言惊的将眼睛缝隙都睁大了几分,忙道:“臣女不是故意的,只是下意识挡了一下……”这又是在说,是皇长孙先砸的他。
赫连皇后还不是十分非分之人,但听得这推卸的话,都不禁生气:“下意识挡了一下?你这是在责怪皇长孙先动手打的你吗?”
“臣女不敢,臣女怎么敢?”柳清瑶当即急了,眼泪不停往下掉,却又不敢抬手去擦,还因为脸颊被眼泪浸湿而疼的轻声抽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却又不能反抗强权一般。
赫连皇后见得她这幅做派更是不高兴:“不敢?那就还是怪了?你这是怪皇长孙不懂事,还是怪本宫无理袒护呢?就算是皇长孙先动的手,但他不过一个孩子,那些柔软的枝又能有多少力道?刚才就算你不挡,他那些东西也离你还有一些距离。可结果他没有将你砸伤,却反被你伤着了,你还有理了!”
“臣女不是那个意思,臣女有错,甘愿受罚。”柳清瑶却是哭的更大声,连忙跪了下来,可怜的对着皇太后的方向磕头,抽抽搭搭的道:“请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责罚。”
皇太后本来也十分心疼凤炜,毕竟他是自己唯一的嫡亲皇孙。凤炜一向也都很讨她欢心,除了平时偶尔淘气,从来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对于柳清瑶的话十分不喜。但是,她还是顾忌到凤凌楚,想着这也是小事,终究还是该以大局为重。
“太皇祖母!”正想怎么处理这件事,凤炜这时摇着皇太后的衣袖,小声抽搭着,但情绪差不多稳定了很多。
“哀家的炜儿,可是还有其他哪里不舒服?”皇太后忙又将重心放在凤炜身上,对上他红红的小脸,不禁因为自己刚才的几分私心愧疚。
凤炜摇摇头,又看了眼柳清瑶道:“炜儿没事,炜儿刚才是真的吓坏了,不过看柳家姐姐脸肿的跟猪头一样,一定更疼吧。她好可怜哦,太皇祖母,皇祖母,你们就别怪她了好吗?刚才也确实是炜儿太胆小,先打的人。”
肿的跟猪头一样?听得凤炜这评价,柳清瑶气急,但再听他的求情,心情才稍微好一点。但让她感谢?她觉得根本这事情也不是她的错吗!要不是容无影把她打成这样,又是这小毛孩胆子太小,她何至于遭赫连皇后质问?
说来说去,这都是她们的错!
而不想,要不是自己去惹容无影,容无影又怎么会还手打她?
皇太后听得这话,心底一软,眼神也跟着柔和了很多,夸赞的摸摸凤炜的头:“炜儿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你能有这等仁善与宽容的心境,太皇祖母很高兴。”
并且也满意的看了眼赫连皇后:“你也教的很好!”
之所以这样夸赫连皇后,只因为凤炜自小就是养在赫连皇后身边的。
赫连皇后却谦虚道:“母后您过奖了,臣妾不敢居功,是这孩子自己聪明又好学。既像皇上,也像极他父王。试想如果一个人的秉性有问题,怕是臣妾再用心也很难扶持的。”尤其说到像“父王”的时候,赫连皇后语气有几分压抑的怅然。
皇太后闻言点点头,也是想起故去的皇长孙,心底突然就为刚才“大局为重”的想法生出几分愧疚来。不禁爱怜的揽着凤炜的小肩膀道:“你说的不错,一个人的秉性是很重要的。”
转而看向柳清瑶,眸光也沉了几分:“皇长孙都认错了,你觉着刚才自己一点责任也没有吗?”
柳清瑶一愣,她有什么错?何况皇长孙不是都已经认了吗?但心底的不赞同却不敢表现出来,忙诚惶诚恐的道:“臣女有错,甘愿受罚。”
皇太后听得这干巴巴的话,知道明显是奉承,心底不禁不喜,越发觉得,眼前的人除了家世,实在是找不出一处让她喜欢的地方。也怪不得凤凌楚那么多年都没有喜欢上她,看来还真是母子连心。可是,终究她不能不看大局啊。
仔细想想,她也已经决定让步,让凤凌楚也娶了喜欢的容无影不是?
“太皇祖母!”这时凤炜摇着皇太后的胳膊软糯的喊,不禁又让皇太后缓和神色,就听凤炜道:“方才孙儿见御园里的迎春开的好,想你这些日子身体违和,不能去园子里耍。所以特意摘了一些过来,想给您插在瓶里看着,兴许心情也能跟炜儿看见春暖开一样高兴了,然后病就能快点好起来了!可是……”说到这里可惜的看着散了一地的迎春。
皇太后听得这里,心底动容不已,这个贴心的孩子呵。是她的亲孙儿,她怎能只为了小儿子就辜负他的孝心?这些年,她一心想着怎么弥补凌楚多年来独自在昆仑长大所缺失的东西,却忘记了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可心的小家伙。
不禁就想,如果当真凤凌楚承袭皇位,眼前的小家伙又会怎么样?她知道凌楚自然是不会亏待他的,但是他身边人……不禁又看向柳清瑶。心底便突然升起了几分犹豫,皇帝如今正值壮年,对皇位一时可以不做决定。可是,待这个女子凤凌楚有了孩子,在僵持的岁月里,她将来会如何对待凤炜呢?
“太皇祖母,你也别责罚柳家姐姐了,真要罚的话,不如让她跟炜儿再去趟御园,摘些回来将功补过怎么样?她真的好可怜哦!”皇太后正在自己的思绪里,就听凤炜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