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成熟大叔
温柔淑女
甜美少女
清亮青叔
呆萌萝莉
靓丽御姐
百里流觞顺着那个空间走,即便哪里是一片黑暗,他的步伐却还依然还很是稳健,半点也没有迟疑,他也不敢迟疑。
他猜想这里是一个幻境,而且还是能够让自己满足心中所想的地方,如果不是他最后瞧出了端倪,瞧出了那不应该存在的胭脂。
其实,压根就是从一开始就是有着不同的,像是几位皇兄皇弟的亲切,在皇家之中,他早就已经是习惯了他们可以的争锋相对,原来他的心底里面竟然也是渴望着兄恭弟谦的画面的,所以这才在刚开始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又或者是因为自己本身因为进入到了那种幻境之中,都是自己想要得到的哪些,从浮图塔之中出来,回到北雍……
那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他所渴望的,差一点,他就已经沉静在了这表现到了自己内心极致的幻境之中。
他慢慢地走着,在这一片黑暗之中,他没有想着什么,只是纯粹地想要走过这一片的黑暗,走出这里。
他不知道走了这黑暗有多久,突然地前方出现了一点光亮,百里流觞的脚步快了一些,想要朝着那光亮的地方跑了过去,有很大的一股吸力将他整个人席卷而走。
身体上有着钝钝的疼痛,百里流觞勉力地睁开了双眼,这一张开眼睛,百里流觞这身子一歪,一口腥甜从他的嘴里面溢出,百里流觞擦了擦自己的嘴角,他环顾了一下这四周,发现自己是在一片森林里面,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就像是一片森林一样。
而他正躺在这个森林的地上,微微有些凉,也有些潮润,这一张开眼睛看到的还是那碧蓝如洗的天空,微微有点白云,清新得就像是初夏的天空。
果然那一切都是幻觉,美得叫人心驰神往的一处幻觉。
百里流觞坐起了身,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还沉迷在这个地方,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找到其他三个人,既然他都能够沉静在幻境之中,那么别的人应该也是在各自的幻境之中了。
事不宜迟,这样想着,百里流觞急忙地起了身去寻找其他人的身影。
宋珩看着面前那个对她而言是一个虚空的影子,不过认真的说,他也的确是一个虚空的存在,可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她的身体却还是乖乖地跟着他一同走着,走进了一个山谷之中,大片的平原,平原上开满了不知名的鲜花,有一幢竹屋。
那竹屋建得十分的别致,完全的世外桃源,宋珩跟着这个人走过那一条各色鹅卵铺就的小路,进了竹屋,屋子里头整理的整整齐齐的,就像是一直有人居住一样。
看的出来这个地方并不是一个空旷的地方,而是长期都有人住着的,一旁竹制的书架上摆放着一些书籍,宋珩眼尖,一扫而过的瞧见的那些都是些和阵法相关的书籍,有些还是一些她从来都没有瞧见过的阵法书籍,甚至有些还是她从小开始学阵法的时候所渴求的孤本。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都还没有学好呢,就想着练阵法了,”那男子轻笑了一声,“我昨日叫你熟读的书籍,你可熟悉了?”宋珩听到那男子这么问,心中一喜,虽然这里是一处幻境,但是这里的事物倒也真实地存在的,只是有些久远而已,那些个看上去叫她垂涎不已的古籍里头的内容应该也是真实的,再说是不是真实的,她看上一眼也就晓得到底是真实的还是不真实的了。
如果能够让她看上两眼,那就好了。
宋珩这样想着,可惜占据了她躯壳的意识却是半点都没有叫她如愿的意思,那娇俏的声音只道了一句:“那么厚的书籍,哪能一日就看完,我又不似阿华你这种天生的天才,且你不常说女子无需多聪慧的么,我就当一个不聪慧的女子就行了。”
阿华?
宋珩听着自己说出口的声音,最叫她惊奇的还是那一声“阿华”。
眼前这个人,应该就是南嘉开国的谋士方华吧,宋珩很想看清楚那一张略微有些模糊的脸到底是长的怎么样的一个模样,可偏偏她就是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里是阿拉若之境,这浮图塔又是方华所建立的,难道是方华在建立这一座浮图塔的时候留了点参差,将自己的一缕心念留在了这个地方,所以自己眼下所见到的,可能就是留在阿兰若之境的谋士方华的心念。
“也无妨的,你不聪慧一些,倒也少人觊觎了。”那个被称之为“阿华”的男子轻笑了一声,声音轻柔无比,他那厚实的大掌伸向宋珩的头顶。
宋珩知道这个男人根本就是触碰不到自己的,又或者,他想要触碰的,原本就只有那一抹虚空的身影而已。
宋珩微微闭上了眼睛,不怎知怎么的,她的眼睛是有些微微的干涩,等到自己再张开眼睛的时候,这才发现屋子外头的景致也已经改变了,刚刚还是在春日融融的画面,可一下子突然之间转变成了秋风萧瑟,她不是站在竹屋里头,而是站在屋外,外头的森林之中遍布着红枫。
她的手上抱着一个不过半岁的孩子,看着那提着包裹一副要远行的人,一字一句不甘地问着:“你是……真的要丢下我和孩子?”
那声音里头有着一种绝望。
那人就站在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微微点了点头,他这个动作十足激怒了人,便是有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你走!你赶紧走!方华,你这一次便是走了,往后就不需要再回来了。”
方华微微愣了一愣,他背过了身去,听见身后穿来一声关门声还有孩子不停的啼哭声,宋珩觉得自己似乎是能够感受到方华心中的不舍,但是他的脚步却是未顿,他很快地离开。
宋珩站在屋内,看着自己张开的双手之中抱着的那一个孩子,那一张面容,她依旧是看不清楚,她只是虚虚地抱着他,其实,他也不过就是一个虚空罢了。
宋珩回想着方华的离去,史书上记载,当时的东岳大陆有着九州诸侯的存在,在天子逝去的那一年,九州诸侯分立,且纷争不断,当时的方华大约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他出现在但是只能被称之为秦国的小国之中,成了秦侯手下第一谋士,匡扶社稷,帮着秦侯并了其余两国,成就了如今南嘉版面所在。
最后,谋士方华功高震主,被南嘉始帝诛杀,南嘉国内所有记载方华事迹的书籍一律焚毁,方华的门生全部坑杀,诛十族,这是南嘉国史上有名的“方华案”。
野史传闻有二,其一,始帝不容方华,将其挫骨扬灰,撒入千江河中,传闻二,方华早早就已经察觉了始帝的杀心,遁藏入他费劲了心血建立的浮图塔之中,了此残生。
宋珩不知道方华最后的结局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是也晓得他大约多半已经是死了。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最后也不过是如此了。
正在想着,那关上的门一下子被人打开了,微凉的秋风灌了进来,长发翩飞了起来。
“我不是说了么,若是你走了,便再也不要回来。你不要我和孩子,那么,我也不要你了。”
宋珩听着自己的声音这样响起,却是有泪从她的眼角****了下来,她知道,这不是自己的眼泪,而是那个女子的,那个曾经对着方华嬉笑撒娇的,是他的妻子的女子的眼泪。
有一双透明的手虚环住了她,“我不走了,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走了。”
宋珩在心底之中念着一些咒术,她也是第一次遇上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分开受控制的情况,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念着这些个咒术有没有用处,但是她却是想要试上一试,她不能总是这样被禁锢在了自己的身体里面被人抢夺了属于自己的****。
但是她那些个解禁的咒术才堪堪地默念了一半,她的身子却一下子被一股巨大的冲力给冲开,弹出了门外,宋珩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这才发现自己控制着自己的意识已经完全消失了,自己已经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她面前这一处小竹屋虚掩着门,从那虚开的门哪里,宋珩可以瞧见一对男女神情相拥着,两个人的中间怀抱着一个孩子,那一扇门在她的注视之下缓缓地关上了,像是不许人窥视一般。
宋珩想,这就是方华自己给自己设下的是阿兰若之境,她想,或许当年方华是真的到了浮图塔之中,他是最清楚塔中机关的人,自然地也就知道要怎么去破解自己的阵法,他知道自己出去了之后是一定会死的,始帝不容于他,而他也不可能去找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人,所以他就来了这个地方,借着阿兰若之境,他让自己长眠在这个地方。
梦中,他放弃了原本的选择,而重新留在了自己的妻儿身边。他到底还是后悔了的,宋珩想,而她不巧在闯入了这阿兰若之境的时候,进入了芳华的幻境之中。
宋珩看了一眼那竹屋,它渐渐地消失不见了,她不知道下一个闯入的人会不会有这么一份运气那么恰巧地进入到了方华的幻境之中,知晓这个被传说成为神话一般的人物其实内心深处是一个懊悔无比,在现实之中得不到的,即便是在幻境里头也想要重新得的可怜男人。
宋珩微微叹了一口气,若是刚刚她能够在竹屋消失不见的时候进入竹屋将自己那惊鸿一瞥瞧见的那些个古籍给搬了出来就好了,那一定是方华所看过的,有些还是孤本呢,没有叫她看个过瘾真的是后悔极了。
宋珩看了前方那一片光秃秃半点也没有竹屋的地方心中叹了一口气,她站起了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往者那一望无垠的森林里面走去,还好,她刚刚虽然身体被控制住了,可手上的破军剑却还是一直握得很是稳妥的。
现在,就是将旁人给找了回来再说,最好那三个人能够给力一些,别是迷失在了自己的心魔之中在此长眠了。在天坛上,苏闵还是忍不住看了凤血歌一眼,现在这小皇帝已经还差五步就要到了他们的跟前,而凤血歌的目光依旧是淡淡的,还时常若有似无地朝着浮图塔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真的担心那宋家小姐?若是想去看看,这边有我就成。”苏闵压低了声,“只怕那小娘子上了塔之后就是出不来了,这最后一面只怕都是叫人瞧不见的。”
“你以为她是谁?”凤血歌淡淡地道,“这塔七层,阵法七处,要困住她不易,只是这人世间最复杂的不是阵法,而是人心。”
苏闵头一次听说和浮图塔相关的事情,他竖着耳朵,渴望着凤血歌再多说上一些,“你是说北雍的两位皇子会对她不利?”
凤血歌抿了抿唇,“谁知道,前六处阵法倒也没什么的,顶多花他们一些功夫,费上一些经历罢了,只是这第七层红莲业火,你以为什么是红莲,以鲜血为祭,人骨为路的地方。”
或许那两位皇子是不愿意的,但凤血歌觉得人心本就是一处黑暗至极的地方,只要他们到了第七层的红莲业火之中,必定就要做出一个舍弃,而谁是弃子,到最后很快就是能够分晓了。那进塔的两个皇子不是个省油的灯,而在那浮图塔之中的却是个十足的小人。他倒是要看看,到时候舍弃的是兄弟之情,还是那些个君臣之义。
苏闵睁大了眼睛,“你是说?”
他是说宋珩那小娘子会是成为最后他们走出塔中的关键?
“这才是人性最迷人的地方。”凤血歌轻笑了一声,他看着已经走上了祭天台的秦嘉辰,他的眼神之中有着十足的愤恨,却还自以为掩饰的很好。
凤血歌冷冷的一眸扫了过去,这个年少的皇帝被凤血歌那突然之间释放出的嗜杀之气给惊到了,他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差一点没有稳住自己的身形从那长长的阶梯上滚了下去。
秦嘉辰抖了抖,他晓得自己现在是一个傀儡,仰仗着凤血歌鼻息活命的傀儡,他的膝盖微微一弯,单膝跪在了凤血歌的面前,低着头,虔诚无比,让凤血歌为他冠上帝王代表的玉冠,虽然这个玉冠只是一个笑话罢了。
想他是一个堂堂的帝王,却是要朝着一个臣子下跪,秦嘉辰在心中有着巨浪的泛起,他怨恨地想着,总有一天,他会将南嘉的大权收回到自己的手上的,绝对,绝对不会像是自己那父皇一样被凤血歌囚禁在后宫之中苟延残喘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