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话也迂腐

叶闲看着李寻欢，仅仅是看着面前这个男子，他便感觉到了一种人生的颓然。

很难相信，这么一个颓废的男人，第一眼看上去给人一种漠不关心甚至是生无可恋的感觉。

可就是这么一个寂寞无神的男人，就这么一个被关在柴房里还抱着酒壶的男人，居然成为了一个神话。

叶闲知道，李寻欢的酒壶里面已没有一滴酒，可他依旧抱着这个酒壶。盖因酒已是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如同手脚一般，缺少了便已活不下去。

这，不是潇洒，而是一种悲哀！

“叶兄，你怎么会在这里？”阿飞的脸上充满了震惊，因为他已有三年没有见到叶闲。

叶闲笑道：“阿飞，好久不见。”

三年，说长不长，可是说短也不短。

整整三年没有见到叶闲，此刻莫名其妙的见到叶闲，阿飞自然是吃惊无比。

胡茜云道：“阿飞，是叶大哥带我来救你们的！”

阿飞惊讶道：“叶兄，你怎么进来的？”

叶闲道：“自然是走进来的！”

阿飞道：“可是，这些臭和尚怎么会放你进来？”

叶闲道：“他们自然不会放我进来，可我要进来他们拦不住，我还是进来了！”

阿飞一脸迷糊，道：“可是……”

胡茜云打断了阿飞的话，道：“阿飞，叶大哥现在武功可厉害了，那个心猿大师都不是叶大哥一合之敌。”

听到胡茜云的话，阿飞脸上的震惊更浓，他可是很清楚的记得，叶闲三年前的功夫是多么的三脚猫。

众人说话的时候，李寻欢也从角落里站了起来。

叶闲从腰间掏出了一个小酒壶，直接扔给了李寻欢。

李寻欢探手一接，颓废的脸上出现了惊喜之色。

将酒壶盖子打开，放在鼻尖闻了闻。道：“好烈的酒，好酒！”

说完，便是迫不及待的往嘴里灌了一口，一脸陶醉。

叶闲笑道：“你就不怕我在酒里放了毒药？”

李寻欢笑道：“愿意请我李寻欢喝酒的人。都是我李寻欢的朋友。若是朋友要害我，那我被毒死也认了。再说了，能够被酒毒死，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幸福！”

叶闲叹了一口气，道：“十年过去了。你还没有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朋友吗？”

李寻欢脸色明显愣了一下，似乎叶闲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他摸不着头脑。

叶闲继续道：“有些人值得做朋友，因为他把你当朋友看！有些人不值得做朋友，因为他不把你当朋友看！”

“而有些人表面情深意切，可事实却是虚情假意，甚至在背后捅你一刀，这种人更不配当朋友！”

李寻欢喝了一口酒，道：“味道够劲的烧刀子，不错，好酒！”

他岔开了叶闲的话题。不想再说。

因为他已明白了叶闲话里的意思，事实上他早已明白，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因为他重情，所以很难做到的无情！

看着叶闲的脸，李寻欢突然说道：“我见过你！”

叶闲道：“我也见过你！”

李寻欢道：“这是你第二次请我喝酒了。”

他已经想起来，三年前自己从塞外会中原，在冰天雪地里面，遇到一个少年，便是那个少年给自己添了一壶酒。

同样的味道，同样的烧刀子！

因为少年突然的消失。让他记忆深刻。时隔三年，李寻欢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到这个少年。

叶闲道：“你却没有请过我喝酒。”

李寻欢道：“哈哈，你放心，我李寻欢别的请不了。最喜欢的便是请人喝酒！”

叶闲道：“好，我等着。”

一旁的阿飞看到叶闲和李寻欢聊的听尽兴，插嘴道：“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一会儿少林的那些秃驴来了，又要找我们麻烦！”

叶闲已经将他们身上的穴道解开，可是他们却困了几天。身子早已空乏，并不是一解开穴道就有全部的战斗力，还需要恢复一段时间。

李寻欢却时面色一变，道：“你们离去吧，我不留在这里！”

叶闲眉头一皱，道：“为什么？”

李寻欢道：“我若是走了，岂不时承认我便是梅花盗，便是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的贼子？”

阿飞脸色亦是一变，道：“李寻欢，你这个时候还要犯迂腐吗？”

李寻欢道：“这不是迂腐。”

叶闲看着李寻欢道：“你若是梅花盗，别人说你不是，你也是！你若不是梅花盗，别人说你是，你也不是。”

胡茜云插嘴道：“就是啊，公道自在人心，李大哥，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李寻欢叹了一口气，道：“你们的意思，我明白。其实天下人看我如何，我都不在意，我在意的目光，只有一人而已，我不想让她也认为我是梅花盗！”

叶闲也跟着叹了一口气，阿飞不知道这个她是谁，胡茜云更不知道，可是叶闲却一清二楚。

原著里对于李寻欢的痴情，便已描写的淋漓尽致，那是真正的痴！

叶闲道：“你应该知道，等钦差大臣一到，朝廷定你罪责，你百口莫辩。”

李寻欢道：“总比落一个畏罪潜逃的名声强点。”

叶闲道：“你若死了，谁请我喝酒！”

李寻欢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愧疚，却是无言以对。

叶闲又道：“你可知，你若被陷害至死，最痛苦的是谁？”

李寻欢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挣扎，他已明白叶闲说的是谁，那便是他心中最在乎的女子，爱了一生却亲手把她送给别人的的女子。

叶闲没有住嘴，走出了一步距离李寻欢更近，继续道：“你难道以为，这十年来，她真的幸福吗？”

李寻欢眼神中的挣扎已变成了痛苦，英雄难过美人关，温柔乡英雄冢，哪怕是李寻欢这个神话，亦是感情上最大的失败者，因为他亲手断送了自己的幸福！

吸了一口气，李寻欢道：“她当然幸福，因为他比我更爱她！”

两个他，一个她，叶闲听的明白。

叶闲叹了一口气道：“你其实已看清龙啸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还想不明白？这些年，她过的怎能幸福？”

叶闲直接点出了龙啸云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