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你尽力了！

光明与黑暗并存，无有善恶、无有正邪，沧桑、遂古，超越无量时空的气息充斥着每一寸时空，世界在这一刹那被按下了定格建。

不是时间停止了，也不是空间凝固了，而是……世界在一瞬间已经毁灭。

这个世界太脆弱，脆弱到甚至不能承载印记无意之间的释放出来的气息，就如同泡沫遇上了风，除了破灭，没有任何其他可能！

世界失去了颜色，并如泡沫一般，缓缓堙灭，天空在消失，大地在消失，一个又一个人在消失，消失之前，他们的神情已经被定格，或哭或笑，对于毁灭的到来，浑然不觉。

黑暗的虚空，印记不断扭动，最后化为了一个身形高大，白发齐腰，面容冷峻的年轻男子，男子的眼神淡漠到了极点，没有半点作为有情之众生，该有的情绪。

虚空在战栗，时空在哀鸣，就连光阴也在这一刻产生了蜷曲，化为了轮回的环，无始无终，无有穷尽。

张道一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恐怖存在，眼中没有任何波动，强者强大的从来不是力量，若他因力量差距而畏惧，纵使拥有再强的力量，也只能算是一个弱者。

“弱小如蝼蚁一般的存在竟然也能具备唯一真性！”

“汝并非八阶天尊，可否告诉吾，汝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神秘男子说的话虽然像是在请求，但话语里却没有半点请求该有的意味，有的只是一种绝对的支配与命令。

“过去的理想已经化作空谈，曾经的信念也已化作幻梦，吾意虽可战万古轮回，但却无战之意义！”

对上神秘存在淡漠的目光，张道一自语道。

伴随着世界毁灭，所有人都死在了这个时代，张翩然死了，张幼呦也死了，未来已经被改写，张道一此身之愿注定无法实现。

当理想成空，那存在究竟有何意义？！

为了存在而存在，那没有意义！

“你之假身不是说要与我赌一局么？！”

“那就赌吧！”

“我赢你死，我败你活！”

张道一抬首。

这一刻，他全身都在发光，肉身逐渐堙灭，圣胎逐渐消亡。

神秘男子饶有兴趣的看着张道一，期待着张道一的表现，他已经无聊太久了，一切都是那么无趣，现在终于出现了能让他提起兴趣的东西。

“限制我力量的从来不是世界，而是我存在的本身，是我自己禁锢了自己！”

张道一抬起手，一缕超越一切之上的光辉悄然绽放，使得神秘男子，再也无法保持之前的淡然。

“以吾心铸界，舍此身过去未来万世轮回之念，成无限终焉！”

来自于张道一本体的一缕超脱光辉缓缓燃烧，那是张道一真正的根基，所谓真我之性，就是这缕光辉的外在表现，甚至就连所谓的真我，亦在其中，超脱的光辉，真我的烙印，这就是五个境界交织后，所形成的不可思议的伟力。

黑暗逐渐消失，一片浩瀚无际的星空置换了时空，打破了轮回，将一切吞没，张道一立于星空中心，身形伟岸，元始苍茫，不可测不可量，俯视着星空彼岸的神秘男子。

“弃天帝，你的来历我已洞悉，因缘聚散，因你的出现，将会开启新的篇章，时也，命也！”

燃烧了属于超越九阶才能具备的超脱光辉，纵使只是微不可查的一缕，也依旧当张道一洞悉了某种真实。

“做出你的选择吧，你的未来究竟如何，全在你之一念，生存，还是灭亡？！”

“昆尼古尔已经察觉你了，这将是毁灭的开端！”

张道一的身形崩散了，化作万亿光点，与这心相时空中的万亿星辰相合，星辰斗转，不断堙灭，呈现万物终焉之景。

时空被困锁，概念被逆乱，颠倒混乱的一切，阻住了弃天帝的脚步，让他如陷泥沼，寸步难行。

“吾的未来？！”

“未来，吾早已舍弃！”

“唯有毁灭能净化世间的污秽！”

弃天帝俊美的面孔上，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

银发飘扬，弃天帝一步一步向着星空中心踏步，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逆时空，他的目光依旧淡漠，世间没有任何存在可以阻挡！

一个失去未来的人是可怕的，因为能舍弃未来者，唯有自己，早在无数年前，他为了心中的信念，主动舍弃了自己的未来。

当未来不存，当荣耀不在，以必死之心执行自己的信念，还有什么，能阻住他的脚步？！

……

无限光明神圣之中，赞歌诵唱，书写着文明的伟大，无量世界，无量时空，无量众生，皆只有一个可能，一个信念，昆尼古尔！

无穷无尽的光起于众生，最后汇聚成了贯穿一切的意志，打破过去的刻度，超越光阴的距离，以无限之光明，成无限之伟大！

无穷的生灵赞颂着昆尼古尔的伟大，接受着昆尼古尔的通知，或者说，他们本身，就是昆尼古尔的一部分。

若将昆尼古尔比作一个生灵，那每一个大界都是昆尼古尔的一个细胞，现在的刻度，过去的刻度，无量大界组合起来，化为了真正的昆尼古尔！

这是一个缘起于命运的文明，以命运改变世界，以命运同化世界，以命运的力量追溯到遂古之初，斩断旧的文明，让一切荣耀归于昆尼古尔！

没有人知道昆尼古尔是什么时候诞生的，仿佛在祂该诞生的一刻自然而然的就诞生了，昆尼古尔拥有比八阶天尊更为浩瀚的伟力，其力量甚至贯穿了八个时代，无限接近，一切的根源。

只不过，光明之中孕育腐朽，正义之中滋生邪恶，当极端的光明化作污秽，真正的正义，终将到来！

“叛逆出现了！”

至高无上的纬度，几个强大到极点的意志交流，昆尼古尔不是一个人，而是由无量大界，无量众生，以及九个领袖组成的意志结合体。

曾经领袖有九个，直到百万个刻度前的一场叛乱，九个领袖变成了七个，但相比百万年前，昆尼古尔更加强大。

“予以毁灭！”

有意志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毁灭！”

“毁灭！”

……

剩下的几个意志纷纷附议，就在他们做出决定的刹那，匍匐在混沌的刻度之上的庞大存在陡然动了，一把由命运丝线形成的长矛不断凝聚，并锁定了那遥远的过去，那浩如烟海的无量时空中，那微不可查的一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