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故地旧人

“大姐，十剑已成，如何将十剑变为六道？”

“弟弟切莫心急，六道之事延缓几年不足为虑。修炼千年，弟弟妹妹诸多劳累，不妨带着妹妹们出去走走。”

“走走？大姐何意？”

“没什么，只是不想大家太累了。积攒了千年劳累，大家也无精力炼制新六道，弟弟还是带着妹妹们放松一段时间吧。”

“大姐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吧？”

“好吧……十剑化为六道需要一段过程，弟弟可还记得原有六道轮的形变？”

“有些印象。六道化剑，剑归六道，大姐的意思莫不是……”

“弟弟知晓就好。带着妹妹们出去走走，将黄姑娘也带去。三世的雪儿妹妹与火儿留下，十剑留守绝剑谷。”

林枫知晓方雪慧留下三世雪儿及火儿的用意，应该是有什么不能让大家知晓的秘密需单独告知二女，道：“也好。史嬛姑娘，我们带你面见一位你的半同类。”

“我的半同类？”史嬛愣了一下，同类就是同类，怎么还有半同类这一说？

陈相依笑道：“老弟是说白婧，白姑娘吧？”

“不错g呵，白姑娘乃是得道白狐。这么久不见，也该去看看她了，就是不知她是否还在原地。”

彩虹闪过，林枫携带众女一同而去，留下三世雪儿、火儿二女哭笑不得。大家都出去玩了，偏偏她们二人被留下，不过她们也明白方雪慧有话告诉她们。

北域，当年白婧生活所在院落，但已人去院空。

密集杂草铺满院落，当年的身影不知所向。千年时间的确很久，院落都已破败，物是人非？好像还要更加悲伤……

走在荒凉的草地上林枫百感交集，千年而过，修真界中还能遇到的熟悉身影能有几人？暗叹一声众人一闪而去，来到当年被林贤海带回过的林家。

林枫身为林家护法被当年的林湘楠在林家祖堂设下雕像，有此证据林家弟子认出了林枫的身份，千年之前就已成为林家护法的传奇人物！

林家家主早已换人，乃林湘楠亲传家族之位的林家弟子后人。而据林家弟子解释，当年的林湘楠长年不嫁，传授家族之位后不知去向，千年而过也不知生死如何了。

林枫带领众女缓缓走过林家所有院落，最后又在所有弟子尊敬的目光中离开了林家，向着当年白婧居的洞府而去，林枫相信白婧不可能被千年时间略去。

曾经的山脉，曾经的旧路，曾经的林枫等人，而令林枫惊喜的是，曾经的洞府依然不变！

史嬛眉头一展，道：“此地拥有浓重的妖狐气息，你的白婧姑娘应该就在此处！”林枫无奈地摇摇头，什么叫“你的白婧姑娘”？他与白婧可是清白的！

一路上黄莺始终默默无语，可以看出她拥有太多太多的心事，所以众女连番陪伴黄莺聊天。即使如此黄莺的神情依旧有些异常，对此众女无法理解，究竟有什么事情可以让黄莺如此挂心？

“白姑娘！”一行人已经接近洞府，林枫还未感叹一下，陈相依这位妖女姐姐又开始了最为喜欢的大喊大叫：“我们回来啦！快点出来迎接啦！”

林枫白了陈相依一眼却是无语，众女连连苦笑静待回音，可许久也未曾得到回音，难道身在此地的不是白婧吗？

因为林枫未动分毫，众女也只好继续等待，终于在夕阳落山夜晚将至时，看到了两位熟悉的身影。

“林湘楠！”

林枫四人大吃一惊，虽然林湘楠的头发白了一些，但千年之前英俊的面貌依旧未变，而她身旁的白婧依旧美丽动人。

“林枫！”

林湘楠与白婧是由外面归来，想必是散心归来吧？而林湘楠看到林枫的一刹那异常激动，一个猛子近身就是一拳，林枫虽能躲避却未动身，任由林湘楠的拳头砸到了脑袋上。

“臭家伙你居然还活着呐！陈姐姐居然也活的好好的，哈哈哈……”

一拳过后林湘楠又是开怀而笑，接着便与众女自来熟地聊了起来，实在令林枫琢磨不透她的性格。

白婧缓缓近身拜了一礼：“见过公子，见过众女姑娘。”

林枫笑道：“白姑娘这么客气做什么？你怎么会与林湘楠在一起？而且为什么返回山洞居住了？你的儿子呢？”还有很多的话是林枫想问的，但他忽然发觉到自己的失误，白婧的小儿子乃是普通白狐，怎么可能活到千年？

白婧却是坦然一笑，对她来说林枫依然记得曾经的小白狐就已经很满足了，因为她明白林枫不是普通的修真者，当年不是，现在更不是！

“林姑娘与我相伴数百年。她是由仙界回来的，不喜欢城市的喧闹，这才与我返回洞府居住。”

“原来是这样，呃……”

林枫本想夸林湘楠几句的，因为林湘楠的性格非常好强，却能出奇的反感城镇喧闹，甚至现在与白婧如此友好，她的成长林枫非常满意。. 可是一转身看到与众女大声喧哗的林湘楠，林枫认为自己的推测似乎是错误的，林湘楠这丫头应该一点长进也没有！

白婧问道：“公子千年去了何处？听说你们早已飞升，也是由仙界而回吗？”

林枫顿了片刻点点头，笑道：“是的，仙界生活的久了，想念修真界的朋友，这才回来看看。”

时隔千年，相信仙界多数门派早已忘却绝剑谷的名讳，也忘记了六道之主的姓名，所以林湘楠飞升仙界无法寻找到绝剑谷下落，这才返回修真界找到了“老熟人”白婧。

史嬛早已发觉白婧的气息，见林枫与白婧聊了几句就走了过来，道：“这位就是白姑娘吧？居然达到了九尾……”

白婧大吃一惊，她在史嬛身上同样感受到了白狐气息，而且她的气息异常浓烈及诡异，显然史嬛修为不低，恐怕已经达到妖道顶峰状态！

林枫倒是一愣，笑道：“我还不知道九尾代表的是什么境界呢。”

“九尾并非一种境界，而是道行的长短，以及妖力的积聚。白姑娘应属凡境实力，但不知为何境界似乎很低……”

林枫暗暗心惊，白婧居然拥有凡境实力，这更加说明了白婧的善良，当年被一群清界都不到的修真者追杀重伤……

白婧笑了笑向史嬛拜了一礼，史嬛好似非常喜欢白婧这位半同类，撇开林枫直接带着白婧聊着离开了。林枫哭笑不得，为什么女人都是这样？自己一个大活人居然没人看得到？还是说他的存在本就很淡薄？

雪儿发现林枫被孤立后来到了林枫身旁：“枫，你在想什么？”雪儿早已失去修真界的记忆，自然也不会记起林湘楠与白婧，不过林枫她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林枫摇摇头望向了远方，无论何时何地，始终会考虑到自己心情的也唯有雪儿了。

夜晚篝火通明，众位美女围绕篝火娇笑相谈，但黄莺依旧一脸忧愁神色，虽然表面上她的笑也很开心。

深夜，林枫闪身出现在山巅之上，道：“为什么还不休息？”

黄莺一惊转过了身子，她是在众女熟睡后溜出来的，可却引起了林枫的怀疑，轻声道：“没什么，只是睡不着。”

“黄姑娘已达天极境界，即使不休息也不会受到影响，但心情却会影响道心。”林枫长叹一声来到黄莺身旁，负手道：“你与大姐隐瞒了不少事情，而这些事情也是姑娘是心病。”

黄莺大惊，许久之后释然而笑，道：“枫公子聪明绝顶，什么事情也无法瞒过你的慧……”

林枫道：“我可没有黄姑娘口中的那么厉害，只是黄姑娘心事太重，才会引起我们的注意。”

“对不起，大家明明是为散心，我却打搅了大家的心情……”黄莺也清楚，不仅林枫看出了她的异常，众女也体会到了她的异常，虽然表面上她依然挂满了笑容，而且众女并没有林枫那么睿智的双眼。

林枫不会像其他男子安慰女子那般，而是轻声笑了许久，笑的黄莺都皱起了眉头，林枫为什么会笑的这样诡异？

“黄姑娘入谷千年有余，却将我们当作了外人呐。”

黄莺吃了一惊，摆手道：“枫公子何出此言？小女子从未将公子姐妹当作外人的！只是……”

“绝剑谷历经生死无数，姐妹们早已看淡生死，还能有什么是看不过去的？黄姑娘不要再多心了。”

“……”

黄莺沉默了许久，林枫也是久久无语，深夜便在二人的沉默中离去。

清晨来临，夜晚的篝火早已熄灭，一缕朝阳升上天际，金灿灿的光茫格外美丽。

“枫公子，你相信命运吗？”许是天色渐亮，黄莺明白很快大家又会启程，所以轻声问了林枫一句。

林枫深吸一口气取出一件仙衣披在黄莺身上，道：“命运多是无法改变，但不意味着永远无法改变。我不相信命运，却会欣然接受命运。这就是我，也是我们的绝剑谷。”

黄莺脸色微红，道：“我们的绝剑谷？”

“那是自然，黄姑娘不是早已入谷了吗？”林枫笑了笑，眺望天边朝阳道：“天亮了，今天又会是新的一天！我们走！”

彩虹滑过，林枫携带黄莺返回众女身旁，而众女早已醒来，看到二人一同归来并未有丝毫的意外。黄莺忽然明白了林枫的意思，绝剑谷就是这样……

辞别林湘楠与白婧，绝剑谷一行前往西域雏仙所在，虽仅匆匆一别，众人还是非常地开心。

雏仙，突如其来的林枫等人好似仙女下凡，因为一行之中拥有太多的仙子，甚至好多弟子将林枫都当作仙子了！

潮露殿，雏仙门派本门殿堂，在这里大家又找到了一位熟人，原焚雪林内门弟子，林枫与雪儿的大师兄初缘。

千年时间雏仙变化不大，依旧保存了潮露殿、朝霞殿、焚雪林、玉阳殿及绝尘堂五座殿堂。除此之外门派弟子大量增多，但已没有熟悉之人的身影了。

初缘早已成为雏仙掌门，而绝尘堂由初尽、初分、初情三位仙使坐镇，因为顾虑门派发展，初缘放弃了飞升。

千年别离，初缘依然记得林枫这位当年最小也最有出息的小师弟，特别是林枫身旁多年未见以及新多出的陌生面孔，初缘明白林枫已经达到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境地。

据初缘解释，师傅祁凡早已去世，而且“去”的非常开心，因为姚羽最后一刻接受了祁凡，二人相伴共赴黄泉。

初分六兄弟本是同时飞升仙界，但仙界纷乱战火无尽，初未、初亦、初了三位师兄相继命丧战场。

数百年后战火渐渐平息，像之当年浩大战场早已成为历史，受战火熏陶的初分三人便离开了仙界，返回雏仙坐上仙使之位。数百年来雏仙发展迅速，门派势力更加壮大，并与泽水殿共同成为西域第一门派，且两派长久修好至今未有冲突。

至于乾清，早已被灭多年，原因便是当年御魔古塔的崩塌，事后多数妖魔找上雏仙与乾清。雏仙不知得到何方高人暗中相助，袭击门派的妖魔皆被斩绝，但乾清未能逃脱灭门下场，全派上下无一活口……

除去初缘四位师兄，林枫比较在意的便是曾经守护四位金鱼弟子的如云、如雨两位师姐。经初缘解释二女早已飞升仙界，也不知她们是否存活，是否还记得雏仙这座曾经的师门。

“呵呵……”

御魔古塔废墟前沿，即使千年废墟也未曾遭到破坏，依旧散发着当年林枫奋力一击的强盛气息。

当年御魔闯关的情景历历在目，但已过去太久太久，林枫也不想再去回忆那段经历，就此辞别初缘离开了雏仙。

西域天际光茫闪烁，林枫孤身一人眺望西域无比广阔的疆土，无比强大的气息散发在苍天之上，六道之主的神威震惊了西域所有修士。

西域有林枫太多太多的记忆，有太多太多无法忘怀的事情，也有太多太多无法忘怀的人，而她们又在何处？

众女默默注视光茫中孤独的身影，没有人感觉异常，也没有人感觉困惑。因为她们明白，林枫只是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