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1章 恸

！

以凌寒天的身体为中心，无尽的杀意被调动起来，凝聚成了实质的杀意之剑，让得整片空间都剧烈颤动起来，眉心的那枚血狱图案越发妖艳！

下方的人族武者们，面对着这灭世般的攻击，本能的四散而逃，但所有人都明白，他们的逃亡没有任何意义，头顶上那凛咧到让人灵魂都瑟瑟发抖的杀意，是那么的让人绝望。

但，奔逃的人们，逃了很长一段时间，那灭世般的轰击仍然还未降落下来，许多胆大的人不由得抬头望向了天空。

这一刻，所有人的视线都凝固了，死死的望向了半空，只见一只肥胖的大手，似从九天之上探来，神光璀璨，笼罩了凌寒天。

弹指间，凌寒天好似被封印在了琥珀之中，他做出了拍击的姿势，身上那无边无际的杀意也在消褪，旋即被全部封印了，眉心的血狱图案也被彻底封禁，隐没在了眉心之中。

神光灿灿的大手消失，凌寒天身上那极致的冰冷与淡漠缓缓消褪，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之中，属于人类的气息缓缓恢复着，他的身上，渐渐有了活力。

此刻，药峰之上，正在大战的苗生哲与欧阳赤，在神光大手浮现的瞬间，便停了下来，都死死的盯着那悬浮在半空的凌寒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被定在半空中的凌寒天，终于是动了。

仅仅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却是吓得许多武者再次四散乱而逃，不过更多人的脸上，却是浮现出了劫后余生之色。

只要稍微有点武道常识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凌寒天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状态，不过众人对凌寒天的畏惧并没有消减多少。

此刻，凌寒天的视线扫过全场，他感觉他像是做了一个梦，梦中他变成了地狱修罗，变成了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机器。

但，凌寒天的感知何等敏锐，他从下方无数武者的眼神之中，似乎读懂了什么，他猛然后头，望向白洋州方向，不由得骇然色变。

整个白洋州，连带着另外两个大州，竟无一丝生机，完全变成了死地，无尽的死气笼罩了那一片地域，遮天蔽日，阳光都难以照耀到大地之上。

“难道，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凌寒天悚然色变，他收了视线，望向了天池药宗方向，脚步一动，刹那间消失在了半空之中，朝着悬空岛暴掠而去。

远远的，凌寒天还未接近天池药宗，苗生哲便是迎了上来，“凌，凌少侠”

苗生哲的脸上挤出了脸容，但凌寒天却是能够敏锐的察觉到，苗生哲眼神之中的敬畏之色。

凌寒天停在了苗生哲身前不远处，简单的行了一礼后，开口道，“苗前辈，药痴前辈呢？”

“药痴，药痴”

苗生哲嘴角苦涩，见状，凌寒天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下一刻，直接一步越过了苗生哲，化为一抹利箭，冲向了药峰。

欧阳赤在药峰之上，见到凌寒天暴冲而来，脸色挣扎着，最后却只能闪到一边，狠狠的盯着凌寒天的背影。

凌寒天的感知刹那间覆盖了整个药峰，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药痴老人，身形闪动间，落到了床前。

此时，老人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表情安详，只是眼角还残留着淡淡的泪渍。

凌寒天蹲下身子，将老人冰冷的手抓在手中，仿佛看到了那个佝偻着背，提着水壶的老人朝着他走来，他想要伸手去扶住老人，却好似抓在了空气中，什么也没有抓住。

“凌少侠，药痴临走时，说不要怪你，这都是命！”

苗生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让得凌寒天的心一颤，他紧紧的握着老人冰冷的人，感觉视线有些模糊，虽然从最开始，他都是有目的的接近老人，但一直以来老人对他多般维护，让他进入天池修炼，甚至在阴冥兽入侵时，耗费精力，将他送到了古天庭避难。

当剑无铭恶意放水，欲置凌寒天于死地时，老人不顾一切燃烧精血，那灼灼的话，犹在耳边回响，可惜老人本就快走到生命的尽头，再加上燃烧了精血，一切都无法挽回。

“凌少侠，就像药痴说的，这一切都是命，如果没有你，我人族难以保存下来。”

“好一句‘没有你，我人族难以保存下来’。”

苗生哲的话音还未落下，欧阳赤掠了进来，狠狠的盯着凌寒天的背影，喝问道，“那我现在倒是想问问，他凌寒天到底做了什么？”

“欧阳，药痴刚走，你在这里闹什么。”

苗生哲脸色有些不好看，走上前来，沉着声音道，“如果不是凌少侠，我人族谁能覆灭阴冥兽族？”

“苗生哲，你倒是说得轻松，好似他凌寒天拯救我了人族一般。”

欧阳赤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道，“难道不是他凌寒天入魔杀了剑无铭？如果剑无铭不死，我人族难以还灭不了阴冥兽族？”

“欧阳，你不要忘记了，剑无铭先背叛我人族在先，当时药痴就是为了杀剑无铭，才不顾一切燃烧了精血！”

欧阳赤斜了苗生哲一眼，冷笑道，“剑无铭背叛不背叛我人族，自有公论，不过这凌寒天入魔，屠杀我人族无数的族人，确是天下人众所皆知的事情，任你苗生哲舌绽莲花，也难以抹去这个事实！”

欧阳赤这话一出，苗生哲脸色一滞，见状欧阳无赤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神情，冷笑道，“苗生哲，你怎么不继续说了？”

面对着欧阳赤嘲讽的眼神，苗生哲嘴角苦涩，凌寒天屠戮了三大州未能逃出来的人族军队，这个确实是天下众人皆知的事实，悠悠之口不可堵。

但，就在苗生哲语塞之时，那一直未曾说话的凌寒天，缓缓站了起来，转过身，迎向了欧阳赤的眼神，平静的开口道，“那你想如何？”

不知为何，面对着凌寒天那平静的眼神，欧阳赤心中有些发悚，他不由得转移了眼神，不再与凌寒天对视，不过他终究是封皇三重天的存在，强自镇定的喝道，“你凌寒天，必须要给天下人一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