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倒霉……”杨捕快愁眉苦脸的走在回去的路上。
一边苦叹着,一边琢磨着该怎么给县太爷交待才能免过那一顿毒打。
杨捕快回家的路上有个小面铺,店主是张老头,因为经常在这里吃饭,久而久之也就成了朋友,没事的时候总会在一起喝上两杯。
此时杨捕快已经非常疲惫了,但是路过这里的时候还是和张老头打了个招呼,叫了一碗面吃。
不多时张老头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就过来了,顺带还给切了一盘豆腐干猪大肠猪耳朵之类的小菜。菜送上来时还宽慰了两句..
张老头也听说了杨捕快的事情。
“要我说,那县太爷摆明了就是为难你的嘛。”老赵头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在杨捕头耳边压低了声音道:“这你听老哥哥我的,服个软,塞点银子,就了事。”
“当官的不都这个德行嘛……”
杨捕快苦笑一声,却是没有兴致答话。哪儿有那么简单,他在县太爷手下做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县太爷不是个好官,但却也不是个贪官。
此事也并非是县太爷要整他,县太爷现在这也是一尊泥菩萨啊。
县城中首富南家全家被灭了满门,独独其小公子逃出生天,却是下落不明。
长乐帮舵主找县太爷要人,说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手眼通天的长乐帮舵主找县太爷要人,县太爷就只有向他们这些捕快要人。
一方面要查南家满门被灭的事,根本抽不出人手来另外找人,最后这份找人的重任不知道怎么的推来推去就推到了他的头上。
县太爷朝杨捕头要人,杨捕头就只能去找人。
一连三日下来都没能找到,非但找不到人,几日下来竟是一点儿消息都打听不到,仿佛那个南家的小公子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杨捕头一边吃这面,一边皱着眉头苦思冥想。
而就在此时,一个光头的壮汉突然挑帘进了这小店,张口就道:“来一碗面,快点儿!”
杨捕头抬眼一看,顿时就是一愣。
本地县城中的人,他未必全叫的出门名字,但是就是巴掌大的这么快地方,总还都是碰过面,不敢说人人都认得,那至少也都是脸熟。
杨捕头敢肯定这个家伙,他从来没见过。
而且看那浑身的肌肉还有满是厚茧的虎口和手肘,明显是个练家子。
杨捕快想了想没有打草惊蛇,只是自顾自的吃面,自顾自的喝酒。
“老赵头!酒……就没了,再……再来一壶。”
老赵头依言送来了酒菜。
光头大汉待面上来后三两口便吃完了,咂摸着嘴从怀里掏出六枚铜钱拍在桌子上就离开了。
光头大汉走了之后,杨捕快也一改那副醉熏熏的姿态,“老赵头,帐先记着,我回头给你。”留下这么句话,杨捕头就匆匆忙忙跟了出去去。
那光头大汉走的极快,杨捕快跟的很吃力。
杨捕快越跟就越是心惊,因为那光头大汉所去的方向分明是那刚遭灭门之祸的南府。
最终果不出头杨捕快所料,那大汉一个闪身就跃进了南府。
杨捕快站南府的高墙之下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杨捕快蹑手蹑脚的跳下了高墙,轻移着步子跟着那大汉走进了幽暗的屋子。
进到屋子中后腐臭味立刻就冲进了他的鼻腔,杨捕快犹豫了一会儿,抿着嘴活动了一下手腕和指节,从腰间缓缓的抽出了那柄长刀。
他握紧了长刀,用刀刃护着自己向前走去。
屋子的前厅显得异常空旷,横七竖八的倒着尸体,鲜血已经凝固成黑色,尸体也开始发烂发臭。然而却诡异的没有招来什么苍蝇……
杨捕快眯着眼睛扫了一眼,皱着眉头又抽动了一下鼻息。那浓郁的尸臭当中,隐隐有着一丝腥甜的味道……
南家被灭满门,告示上说是江湖寻仇,作案者乃是一绝世的刀客,遇害之人皆是被一刀封喉。
此刻杨捕快嗅这空气中的那丝若有若无的腥甜,立刻意识到并非如此。县太爷在撒谎,南家满门分明是死于中毒,后被补刀。
杨捕快一念至此立刻立刻就明白了县太爷为何会单单叫他一个人去寻找失踪南宫的。就是为了不让他来到这案发现场,因为他有着一个能嗅出天下毒物的好鼻子……
杨捕快眼下还不清除发生了什么。但他可以肯定一点,南家满门被灭,与县太爷绝对脱不了关系……
杨捕快苦笑了一声,看着那个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觉得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去也是个很大的问题。
“好汉为何引杨某人来此地?”杨捕头朗声问道。
那光头大汉却是一言不发的把他按在了椅子上。
“你是县城里的捕快吧。”一个孩子从里屋推开门,捂着鼻子从中走了出来,闷声闷气的问。
“你是……”杨捕快眯着眼睛看着他,待其走进了之后心中就是一惊。“南,南小公子!你,你怎么在这儿?”
杨捕快忍不住上前,然后立刻被按在肩膀上的那只大手拉了回来,按着坐了回去。“我老实点!”那光头大汉恶声恶气道。
南宫迈步来到了杨捕头面前。
“我问,你答,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南宫看着杨捕快,话问的直截了当。
“南家为何而灭?”
杨捕头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南家的小公子。
南宫抓着飞刀,以刀尖指着杨捕头的眉心。
他也只是在县太爷大寿的时候远远的见过一眼这个小子,当时并没有特别深刻的印象,似乎只是个挺腼腆和乖巧懂事的孩子。
而现在,那乖巧懂事的八岁稚童拿着把刀子指着他,问他南家是为何而灭。语气淡漠无比,仿佛是在问一件和自己好不相关的事情以一般。
不知为何,杨捕头心中生出了一股寒意。
“南少爷,你还小,有些事……”
“咄!”南宫刀戳在杨捕头坐着的那把椅扶手上。
“小孩子的话,一般耐性都不怎么好。”南宫看着杨捕头,慢慢的把刀从椅扶手上拔了出来。“你最好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老老实实说出来,不要逼我做额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