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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泰本身的才学还是有的,除了要夺嫡外,在其他各方面都算不错。
历史上李泰逝世后留下过二十卷文集,不够到了后世,这些文集已经失传。
“不错,青雀这些时日,看来并未松懈学习之事。”
李世民自有鉴赏能力,这诗的水平放在大唐也算是中上水准了。
“大兄何不也作诗一首?”
“好多年都没听过大兄作诗了。”
李泰很是直接的看向李承乾问道,目光中带着挑衅。
在诗作这块,他很自信能压过太子。
李世民没有说话,他想看看太子怎么回答。
“诗词,小道尔。”
“青雀把心思都花在这些上面,是真的把自己当个诗人,忘记了身为魏王的责任吗?”
李承乾直接训斥道。
李泰闻言冷笑道:“大兄此言差矣。诗词虽为小道,却可抒心中之志,展腹中才华。”
“我以诗词修身养性,又怎会忘却身为魏王之责?倒是大兄,一味贬低诗词,莫不是心中无墨,不敢应和?”
在李泰看来,这是太子作不出更好的诗,恼羞成怒了。
李世民看两人又要吵起来,沉声道:“好了,都给朕住口。”
“你们身为兄弟,理应和睦相处,而非是因为诗歌之事争论不休。”
而后对李泰道:“青雀你的文采,世人皆知,你大兄的才华,更是有目共睹,这哪里需要比较。”
李泰无奈道:“是,父皇。”
随后看了眼骑在马上的太子道:“大兄以前也挺喜欢写诗的,只是没想到如今不喜欢了。”
“倒是青雀的过错了。”
李世民微微皱眉,倒也没说什么。
李承乾知道,这是李泰想在诗作上吃定自己。
略微沉吟,便开口道:“鱼龙川上雪飞扬,万里冰封映寒光。”
“山峦覆雪银龙怒,川原浩渺白蟒狂。”
李世民不由有些吃惊的看向太子,万里冰封,银龙怒,白蟒狂,好凌厉的气势。
李泰听到这两句,心中顿感不妙。
诗词讲究的是立意,这般磅礴的气势下,把李泰唯美的意境,反而映照得有几分矫揉造作之感。
李承乾也不搭理,继续道:“君王狩猎展雄姿,挽弓逐兽意气昂。”
“射雕引弓豪杰聚,箭破霜空震八方。”
听到这里,李世民就更加满意了。
李泰的面色也沉了下来。
太子怎么比我还会拍父皇的马屁了,这可是他的擅长领域,在自己的擅长的方向被打败,这让李泰感觉到脸很疼。
李承乾无视李泰,朗声最后一句:“古来圣贤皆黯淡,唯吾盛唐世无双。”
“好!”
听到最后这句,李世民眼睛一亮,顿时喝彩。
在李世民的心里,一直就觉得自己功绩很高,虽说是夺嫡来的皇帝位,但现在的盛世大唐,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他比大兄更为出色吗。
玄武门之变是他心中的痛,抹不开的污点,所以李世民才越发想要表现出自己的能力。
而这最后一句,古来圣贤皆黯淡,唯吾盛唐世无双。
就是对李世民功绩的认可。
寓意古往今来的圣贤,都要在如今盛唐的光辉下变得黯淡无光。
以这句结尾,不仅赞美了盛唐的辉煌,还巧妙地迎合了李世民的心理,将全诗的意境推向高潮。
“青雀,你还是要向你大兄多多学习。”
李世民直接就盖棺定论了,毕竟太子的最后这句太过出彩,李泰的诗对比之下,就有些无病呻吟之感。
“是,父皇。”
李泰心中很是后悔,谁能想到,太子竟然诗词造诣这么深。
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早知如此,还不如不作诗呢。
李承乾面色平静,对此也没有什么可骄傲的。
原身本来在文学上造诣并不低,诗词歌赋什么的,自然也不在话下,能出绝句,是因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说到底,还是从李白那里偷了一手。
狩猎开始,这就是李承乾的主场了。
李泰箭术虽然不算差,但比起李承乾跟李世民,那完全不在一个级别。
李世民的心思都到那句诗词上了。
嘴里一直念叨着,古来圣贤皆黯淡,唯吾盛唐世无双。
他真是太喜欢这句了。
——
东宫后宅。
制冰所在。
按照规矩,这里每次巡查,都是两名校尉轮流合作。
柏武成面色发苦,他已经接到密信,趁太子外出狩猎,今日便要行事。
制冰院前。
“我跟你们柏校尉聊几句,尔等先去其他地方巡查。”
值守另一名校尉走过来说道。
卫士们看向柏武成。
柏武成点头后,卫士们这才列队离开。
“柏兄,且看你的了。”
于兵,同级校尉,柏武成自然认识。
没想到他也会被世家所说动。
想起自己的情况,又觉得正常。
“如何行事?”
“我敲门,诈开门,而后你进去逼问制冰法,要快。”
“得手后呢。”
“把人杀了,直接出宫,延喜门外有人等着,给他即可。”
柏武成略微沉默后,道:“好。”
于兵敲门,没多久传来脚步声,疑惑问道:“谁?”
“校尉于兵,奉太子教,特行审查,速速开门。”
里头有些迟疑,不过还是打开了些许门缝,探出半身问道:“太子说过.”
话音未落,佩刀已经架在头上。
“于校尉饶命。”华贯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于兵看向柏武成,低声道:“你进去审问。”
柏武成点点头,抽刀架在华贯的脖子上,拖了进去,关上门。
“说,制冰法的秘方,到底是什么。”
柏武成很干脆,刀口抹在华贯的脖子上,已经有鲜血流出,稍微再深点,便是割喉。
面对死亡威胁,华贯很是干脆,语速飞快道:“是消石,只要加入足够的消石,便能使水成冰。”
柏武成冷声道:“你敢骗我。”
华贯哭着解释道:“我哪敢骗你,本就是这般,不信你去里头看看。”
柏武成看了眼屋子里,沉默片刻,捂住了华贯的嘴巴,直接割喉。
他没时间去试探了,里面还有十几人,若一一逐杀,必然暴露。
现在只能相信。
于兵推开门,看到这一幕道:“问到了?”
“嗯。”
“我来善后,你速速出宫。”
“好。”
——
鱼龙川。
一头硕大的野猪,被抬到营地。
前足,头颅,背脊,皆插了数枚箭矢。
致命的一箭,是从右眼灌入。
可以想象,当时野猪正在觅食,一枚利箭飞来,直接灌入右眼薄弱之处。
野猪吃痛狂奔,又被射到前足,而后再中数箭而亡。
早是已经知道太子箭术很强,但狩猎一头野猪,也足够让人吃惊了。
野猪可不是这么好狩猎的,这是一头成年野猪,体型庞大强壮,重达几百斤。
野猪虽然体型较大,但行动却十分敏捷。
它们能够在山林、草地等复杂地形中快速奔跑、穿梭,速度并不逊色于一般的猎物。野猪还能灵活地转向、跳跃,躲避猎人的追捕和攻击。
关键还有很高的警惕性,嗅觉和听觉非常敏锐,能够在很远的距离就察觉到危险的靠近。
“不错,承乾果然没让朕失望。”
李世民笑呵呵的说道,他的猎物也不差,一只马鹿,还有一头孤狼。
正常来说,能猎到狼,已经算是头彩了,但比起野猪,就要逊色不少。
李泰脸色很难看,因为他的猎物只有几只雪兔跟一只雉鸡。
侍卫们已经架起篝火,李世民让他们把野猪皮割下来,作为太子的荣耀。
野猪肉因为没有经过阉割,会比较臊,就赏赐给侍卫们了。
李泰心中自我安慰,至少自己的雪兔跟稚鸡,要比野猪更加好吃。
李世民拉着两兄弟聊些家常
原本这次冬狩,就是想要让两兄弟不要太过针锋相对。
毕竟是自家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虽然他知道这里头的根源,可也不想真要到那生死相见的地步。
“我记得,从前青雀最喜欢跟在承乾后面跑了。”
“有次,青雀调皮,打碎了我心爱的夜光杯。”
“我就把你们两人叫到跟前,询问是谁打碎的。”
“承乾可还记得,你维护弟弟,站了出来,说是自己打碎的,青雀这时也站出来承认,说自己打碎的。”
“你们两人就在那里争执着,我就说,那就把你们两人一起罚吧。”
“即便是这样,承乾你还是护着青雀。”
李世民的语气带着唏嘘跟回忆,小时候的青雀跟承乾,关系一直很是亲密。
一母同胞的两兄弟,相差也就一岁多,由长孙皇后带着,懂事,听话,和睦。
且两人都很是聪慧,功课学习,从来不要操心。
哪有现在这般兄弟阖墙之事。
想起观音婢,李世民不由潸然泪下,即便已经过了六年,每次想起观音婢,李世民都感觉到心中沉痛,不舍。
可惜,到了现在这般地步,李世民也就只能感动自己了。
李承乾也很无语,现在的处境,难道不是你自己亲手造成的吗。
李泰假惺惺道:“父皇,母亲在天之灵,肯定不想看到父皇这般伤心。”
曾经发生的事情,也许对李泰有所触动,可大家心里都明白,现在哪还有退路可言。
李世民点点头,左手拉着李承乾,右手拉着李泰。
然后把两兄弟的手拉在一起握着。
情深意切的说道:“你们的母亲在天上看着,一直看着我们。”
“如果你们对彼此心有误会,便多想想你们的母亲吧,她肯定不想看到你们兄弟相争。”
就在李世民煽情之际,一道马蹄声从远方传来。
侍卫们当即警觉,拦在前边。
只见远方一缇骑奔驰而来。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东宫左率府中郎将郑边,有急事禀告太子殿下。”
李世民听到声响,道:“让他过来。”
“是,陛下。”
郑边翻身下马,走了过来,抱拳作揖:“东宫左率府中郎将郑边,拜见陛下,拜见太子殿下。”
李承乾问道:“什么事?”
郑边瞧了眼陛下,这才回道:“回禀太子殿下,道师华贯于制冰院被谋杀,现凶手已被拿下,请求太子定夺。”
李承乾赫然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泰,对李世民道:“父皇,我先回去了。”
李世民也知道事情紧急,点头道:“好。”
李承乾当即翻身上马,骑着照夜玉狮子,飞驰而去。
李世民看向李泰,问道:“此事可跟你有关?”
李泰自然不能承认,辩解道:“这事哪能跟我有关系,难道我拿了大兄的制冰法,还能去开冰肆不成。”
李世民这么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毕竟就算是青雀得了制冰法,也不可能开冰肆,不然谁都知道这制冰法是青雀派人偷去的,完全是对青雀没好处的事情。
只是他想不到,李泰宁可制冰法流到世家手里,也不愿看到太子以此牟利。
看了眼太子离开的背影。
李泰心中冷笑。
可不只是制冰法,还有苏定方的事情。
出发之前,柴令武已经让人上告大理寺,弹劾苏定方贪污受贿之事。
东宫。
李承乾赶来的时候,柏武成跟于兵已经被绑了跪在正殿上。
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两人,李承乾没有生气跟质问,而是听内侍文忠讲述发生的情况。
听完后,李承乾问道:“柏武成已经得手,你们又是怎么发现的。”
事情发生后,于兵被抓,但却没交代关于柏武成的事。
这个时间差,已经足够柏武成离开东宫了,但却被抓。
内侍文忠道:“功劳在于狄知逊之子狄仁杰。”
“柏武成告假说老父病重,要出宫探望,恰巧当时狄知逊带着其子狄仁杰归来,在嘉福门撞见,瞧出了端倪。”
“狄知逊略施小计,就把柏武成给拖住了。”
李承乾好奇道:“狄仁杰是怎么瞧出端倪的。”
内侍文忠道:“狄仁杰听到柏武成说老父病重,然脸上只有紧张跟急切,却毫无担忧之色,不合常理,便觉其中有诈,因此告知父亲狄知逊。”
“而后狄知逊几番询问,柏武成支支吾吾,漏洞百出。”
李承乾点点头,原本觉得狄仁杰年幼,还没成长起来,倒没想到却帮了大忙。
其实制冰法的事情,即便是泄露出去,对于李承乾来说影响也不算大。
世家也只敢在自己的地盘上去开设冰肆,这长安城里,早已经被他所垄断了。
谁敢开,谁就是盗取者,直接拿下问罪。
世家那边,在自己的地盘上开冰肆,更是可以给李承乾发难的借口。
现在或许麻烦些,但等手里有了兵权,情况可就不同了。
“封闭宫门,严查审讯。”
“至于这两人,不是想知道制冰法吗,那就去制冰院给孤制冰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