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太舒服了。
圣光的沐浴,是我几天以来感觉最舒服的一次,整个人飘飘欲仙,不再顾虑妖魔鬼怪,不再留恋红尘琐事,只想静静地闭上眼睛,享受这美妙的欢愉。
“呀!”
最后,还是一声刺耳的尖叫,将我从沉醉当中唤醒。
眯着眼睛看去,男子幻化出来的鬼魂幻化为了一只小小的壁虎,落在一只枯瘦但白皙的手掌上。
它不断地挣扎,试图逃脱手掌的范围,但手掌的四周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无论它如何逃窜,始终无法离开手掌,只能痛苦哀鸣。
圣光消失了,月光下,一名仙风道骨,穿着黑白相见道袍的老者出现在眼前。
他长须飘飘,银发盘束扎鬏,右手托着壁虎,左手拿着个八边形的铜盘,俨然一副世外高人模样。
唯一影响画风之处在于,他头上居然戴着个探照灯,实在有些违和。
“老道睡过了头,稍稍来晚了些,所幸没出什么大事,实乃万幸。”老道士自言自语,看了看我,随即将目光转向掌心壁虎,面露无奈道,“这稚骓虽为益物,喜好以孤魂野鬼喂食,却偏偏入了邪道,妄图吞噬活人之魂,该杀!”
说罢,握紧拳头,顿时血浆飞溅,可怜的“壁虎”魂归天际。
老道士捏死“壁虎”,又将目光转向了我,说了句“对不住”之后,将沾满了动物鲜血的手朝我伸来,无耻地将手上的污秽擦在了我的衣服上。
这……好吧我看错了,他算哪门子的世外高人,哪有世外高人将脏东西擦别人身上的?羞耻心呢?公德心呢?难道被狗吃了不成?
“阿嚏!”
老道士突然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盯着我道:“晚辈小小年纪,就当着老道的面骂人,该打,该打。”
他话音刚落,我就觉得脑袋上传来一阵剧痛,虽然没有看清他的动作,但可以肯定,这剧痛的来源,绝对出自老道士之手。
不过,我很快就将杂念抛在了脑后,也没有继续纠结老道士无耻的行为。
因为,他可是个老道士啊,这不正是我要找的人吗!
“你好。”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客气,起身伸出手道,“我叫黄元,这次来到盘龙山上,就是为了寻找前辈您,希望您能帮我祛除身上的……脏东西,说白了就是鬼了。当然,事成之后,报酬肯定是少不了的,您要多少尽管开口便是。”
“真的随便开口?”
“这是自然,不过前提是前辈您能帮我摆脱身上的烦恼。”
“一千亿!”
“行……”我开始以为他说一千块,毫不犹豫就想答应,区区一千块,我口袋里就有,不过,我很快就意识到老道士说的并不是一千块,而是是一千亿,急忙改口道,“一千亿?前辈您未免也太贪心了点吧。”
“哦?不是你说随便开口的嘛,怎么,想反悔了?”
“晚辈并非反悔,只是,这一千亿晚辈也拿不出来啊。”
“你老爹不是有嘛!”
“我爹身价确实超过千亿,只是大部分都是固定资产,流动资金,恐怕能拿出个几十亿就不错了。”
“几十亿啊,少是少了点,不过也凑合着先拿着吧。”老道士说着,恬不知耻的将手伸到我面前。
瓦特?什么叫凑合着拿着?几十亿啊老头,几十亿什么概念你知道吗,你在主城一天买一套房也能买个好几年了。
况且,你伸出个手是几个意思,难道要我把几十亿现金砸在你手上,就你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拿得动吗你!
“啧啧啧,又在心里说我坏话了是不是?”
“怎么会呢,晚辈哪敢。”我自然不会承认。
“说坏话就说坏话,还撒谎不敢承认,现在的后生小辈,怎的都如此德行呢。”老道士哀叹一声。
难道他能读的懂我的心声?
“这是自然。”
老道士你叫什么名字?
“老道我活了八百余年,早已忘记自己姓甚名啥,不提也罢。”
我去,他还真能读懂我的心声啊,邪了门了。
不行,我还得再试试他。
“怎么个试法?”
米国科学家提拉米克曾经提出过什么设想?
“时间是以粒子的形式存在,它随着空间暗流移动,循环反复,终有一天会重新回到起点。”
他学识挺渊博的啊,连这都知道?
那杨树苗曾经提出过什么理论,他是用什么方式来验证的呢。
“人类的身体自成一个完整的系统,它超脱了地球原始生命的范畴,能够适应宇宙中任何一颗星球内的环境。他利用不同星球的地理特征,模拟创造了星球上的环境,亲身试验,效果震惊全球。”
华国排名前十的歌星有谁?
“赛玥、塔拉马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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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不可泄露。”
好吧,我服了,他真的能听见我的心声,甚至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秒速回答我的问题,显然不是从我的面部表情观察出来的结果。
但是,让我拿出几十亿来解除身上的诅咒,还真有点办不到。
我爸给我的副卡每个月最多只能透支五百万,我原以为随便花个几十万就能解决,却没想到会是这般结果。
怎么办,这老头如此厚脸皮,若是非要让我拿出个几十亿来,我要上哪儿去找这么多钱。
至于放弃救治,这个问题我倒真没想过。
“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真没这么多钱啊。”我摸了摸口袋,掏出当初买食物剩下的一千来块,可怜兮兮道,“前辈你看,我就这么一点儿了。”
老道士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表示嗤之以鼻,开口道:“罢了罢了,既然你与老道有缘,那老道就送你一场造化好了。”
说完,他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一掌拍在了我的脑门之上。
我下意识地闭眼,但奇怪的是,除了能够感觉到老道士干枯的手与我脑门接触了一下,并没有任何疼痛感传来,疑惑着睁眼朝老道士看去,却惊讶地发现,我与老道士中间,不知何时又多出来一个人。
这个人的背影越看越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的个子跟我差不多,上身穿着满是灰尘粉色衬衫,卷起的袖子下,是两条伤痕累累的小手臂,下身是一条破烂西装裤,暴露在空气中的右腿上绑着根材质与西装裤差不多的布条。
咦,这货还带了只手表,手表的造型非常独特,好像跟我那只……等等,这个家伙,难道这个家伙,怎么可能,这货怎么可能是……
我仔仔细细上上下下认认真真地将眼前这家伙的背影看了个遍,这才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眼前这个陌生的家伙,不正是我吗!
但如果眼前这个家伙是我,那我又是谁?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