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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彩华本不是八面村人,是在道士被赶走的第二天,嫁到村子的里面媳妇。
当时迎娶应彩华的人家是村子里面财主的大儿子,婚礼当天,那叫一个风光,满地满地的玫瑰花瓣,满身满身的金银首饰,十里八乡的村民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农活赶来围观,好生热闹。
原本财主一家回乡办完婚礼后,第二天就要回城中去,却不想当天晚上,应彩华居然肚子痛到痉挛,请来村里的赤脚医生看了后说,这是女子体内受精的征兆,是说有喜了。
于是第二天,财主家又办了一次酒席。
只是,当晚下了一场暴雪,山路塌方,唯一一条出村子的路被几块大石挡住,导致财主家只能待在村中,等待开山队员将道路开通。
然而当时正直年关,八面村又在深山里面,开山队一拖再拖,整整拖到开春半月之后,方才纠集人手,开山凿山,将道路清通。
路通了,财主一家连夜出村回到城内,毕竟他们在大城市里住惯了,又在村子里面憋了这么久,完全不想多待片刻。
但是,财主家走后不久,财主的大儿子又带着怀孕的妻子回到了村子里面。
原因无它,应彩华从小在山村中长大,去到城里根本不习惯,又吐又拉,没有一天消停。
财主担心儿媳妇肚子里面的孩子,便让大儿子带媳妇回到了村子里面待产。
应彩华回来之后,转眼过去七个多月,这天,她捂着圆滚滚的肚子喊地撕心裂肺,叫来医生一看,原来是要生了。
财主儿子连忙找来接生婆接生,并打电话给他爸,让他父亲赶紧过来。
“哦哟,你不知道类,我当时也在现场,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生孩子生这么辛苦的。”
“生孩子不都很辛苦吗?”
“你不晓得,应彩华生了整整三个小时才把孩子生出来,疼地是昏了又醒,醒来再昏,那时看得我都不敢生孩子了。”
“当时你也怀孕了?”
“那倒没有类,我是两年后,也就是前年生的第一个孩子,今年年初生的第二个。不过应彩华年纪比我小,当时生孩子的时候,我记得她好像才十九岁。”
“后来呢?”
“后来怪事就来了哇。”少妇说的有些口渴,起身去喝了口水后,回来继续说道,“孩子生出来之后,那叫一个难看类,整张脸上都是血丝,吓都吓死人了。”
我听到这里,想起了昨晚见到的鬼婴,原来它脸上的裂纹竟是血丝。
“财主大儿子看到自己孩子长得这幅模样,当场就绿了脸,说应彩华是个臭婊子,孩子肯定是她跟别的野男人生的,然后摔门离开。不过……”
“不过什么?”
“这件事我也是听说的,财主在赶来的路上出了车祸,整张脸都裂开了花,纹路和应彩华孩子脸上的纹路一模一样。而且啊,根据时间推算,财主刚出完车祸,孩子才从娘胎里面生出来。”
“这也太邪门了吧。”
“所以啊,村子里面的人都把应彩华当成灾星,说是她把公公克死的。”
“那这个孩子是怎么死的?她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孩子刚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类,除了脸上有血丝以外,赤脚医生看了也没什么大病。只是后来啊,村子外面的山上不知道为什么来了很多野狼,每天晚上叫啊叫,村子里的男丁们去找也没有找到。关键是,狼叫之后,应彩华的孩子就开始哭,哭啊哭个不停,有时候整个晚上都在哭,哭声还大的离谱,整个村子都听的到。”
“村子里面的人都说是这孩子把狼招来的,让应彩华搬走。可这应彩华也是个硬骨头,死活不走,就是要赖在丈夫的老宅子里面。一个月之后,应彩华的丈夫,也就是财主的大儿子来了,两个人在屋子里面吵了一架,开始还能听到孩子的哭声,但随着一阵摔东西的声音之后,孩子的哭声就没了。”
“难不成……”
“是的类,财主的大儿子把他自己的亲生儿子摔死了,听他们说啊,眼珠子都摔出来了,哎咦,想想都怕的类。”
我的背脊有些发凉,难怪昨夜的鬼婴没有眼睛,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后面的事,就是应彩华的孩子死后,每天晚上还能听见婴儿的哭喊声,且过了卯时出门的人,甚至还能看到小孩的影子在跑。
村子里面的人想起了老道士说的话,一个个纷纷出村寻找道士的踪影,谁想功夫不负有心人,倒还真被他们给找着了。
道士说这是龙门泄气之兆,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所有的房屋拆除重建,以乱卦之阵排列,封住龙门,且房屋不得有户门窗户。
村民们自然是听信道士所言,依着重建了房屋,并将八面村改名为了阵门村。
果不其然,自那之后,婴儿的啼哭之声便消失不见,村子里也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至于应彩华的脸,据少妇所说,是她丈夫摔孩子那天,被丈夫打成这副模样。
她倒是也没哭没闹,病好了之后也不回老家,继续赖在村子里面,自己耕田种菜,遇见其它村民也会笑着打招呼。
只是,村民们并未可怜她,而都是远远避开,深怕她将灾难带到自己身上。
期间我有问过少妇关于老道士的事,觉得这个老道应该与农家乐女老板口中的老道应该是同一个人,不过少妇却说,老道士行踪不定,只有他来找你,你根本找不到他,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既然暂时没有老道的消息,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回去找到安德鲁再说,于是起身说道:“那行吧,也打扰您挺久时间了,大姐我们一起去取钱,完了你再给我指条出去的路。”
“我累不跟你去,要是被我老公看到我跟一个小帅哥在一起出去,还不得打死我。再说了,我一个女人,又跑不过你,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你不跟我去,那我怎么取钱给你?”
“当然是我老公带你去了。”少妇起身推开门道,“走吧,我带你去找我老公,他在田里干活呢。”
我倒是无所谓谁带我,只要能让我出去就行。
我跟着少妇穿街走巷来到田边,她扫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丈夫,招手大声喊道:“西餐,西餐,夸定古累。”
不远处,一名被太阳晒地黝黑的中年男子小跑着过来,先是指着我对妻子用方言斥问了几句,等少妇耐心解释完后,才笑着对我说道:“你要出去啊,行,跟我走吧。”
说完,也没有要跟我继续交谈的意思,转身就走。
我毕竟有求于人家,只得跟在屁股后面,见此刻为时尚早,想到日落前应该能回到加油站,心里不免有些激动。
只要安德鲁在身边,管它什么妖魔鬼怪都没什么好怕的。
我跟着男子穿过了田野,翻越了两座山头,总算是看到了少妇口中提到的便利店。
中年男子带我进店,在我取钱之时突然问道:“你确定要出山?”
我一边输密码一边点头道:“是啊。”
“五千!”
我去,狮子大开口啊,带个路居然要五千,你怎么不去抢!
“最多给你两千。”我可不想被人当成冤大头,直接将价钱降到一半。
“行吧,两千就两千,算上你给我老婆的一千,一共三千。”
呵,答应的还真爽快,看来一早就想到了我会还价。不过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三千就三千吧。
我也没多取,取了五千,数了三千给男子,又花了三百多在店里买了个背包和一些食物,想着等会路上能吃,剩下的钱则揣在兜里,以备不时之需。
我们出了超市,男子带我七拐八拐,又越过两个山头,来到了一个比较空旷的小山坡上。
这货似乎不喜交流,以至于路上有够沉闷,直到来到这小山坡后,他方才停下脚步,转身盯着我道:“你再给我一千,我给你指明道路。”
“你这样就过分了啊,信不信我揍你?”
男子轻笑一声,秀出肱二头肌道:“我说小娃娃,你这么瘦,确定要揍我?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把你身上的卡都交出来,密码也告诉我,否则别怪我把你揍一顿,然后扔这山上喂野兽。”
好哇,直接改明抢了是吧,行,小爷我不露两手,你还真当小爷我吃素的是不是!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了,我们两个人直接就干了起来,结果自然是非常明显,他远不是我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被我打趴在了地上。
“服不服?”我踩着他的胸口问道。
“服!”
“服就继续带路,别想一些有的没的。”
“我知道了。”
从古自今,跟不讲理的人说话,果然还是拳头管用。
后面的路,他果然没再使出什么幺蛾子,乖乖带路,也不吱声。
我们又走了两个小时左右,他看起倒是没什么事,我可累地够呛,两条腿好似不是自己的一般,都已经失去了知觉。
“喂,稍微停一下,休息一下。”
男子似乎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往前行走。
“喂~”
我又朝他大叫了一声,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这个臭不要脸的老男人,居然拔腿跑了……腿跑了……跑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