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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
我加速朝前行驶,很快就看到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光,以及损坏到不成样子的老爷车。
遍地都是破碎的零件,有些阴冷的中三环隧道,也在火焰蒸腾之下,变得有些炽热起来。
我在距离事故发生点100米处停下了车,环视外面,没有发现摄像器械,为了摆脱嫌疑,我立即掏出电话打给了上官鸣,诉说了这里发生的事情,并让他打电话报警。
死人可不是小事,上官鸣没再跟我调侃,立马答应下来。
我想了想,又给管家打了个电话,让他帮我联系我父亲的私人律师。如果这里真的没有安装摄像头,也就只能请律师帮我出谋划策,洗清嫌疑了。
挂掉电话,我并未离去,而是待在车内,等待着执法人员的到来。
火光依旧,温暖的环境使我逐渐有了些困意,放下座椅,平躺在靠背上,一闭上眼就陷入了沉睡当中。
“duang!duang!duang!”
沉闷且富有节奏的敲打声刺激着我的耳膜。
我还以为是执法人员来了,挣扎着起身,下意识地伸手去开车门。
然而,我的手刚刚放在门把手上,就吓地立刻缩了回来。
我草!
外面这特么的是什么鬼东西?!
我根本就来不及去看清那东西长得什么模样,便手忙脚乱点火倒车,连路都没看,一脚油门踩下,只想着离这鬼东西远一点。
不过,事实告诉我们,技术再好,开车还是得看路,尤其是倒车,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后面会撞到什么东西。
“砰!”
车屁股撞在了后方的一根立柱上,我也因为没系安全带的缘故,一头撞上了方向盘,顿时双眼发黑,无数星星闪动。
我倒吸一口凉气,起身靠在车座上,想要揉揉额头,剧烈的刺痛却使得我放弃了这个举动。
片刻之后,我的双眼恢复了视觉,总算能够看清眼前的事物。
但不得不说,我真的巴不得再失明一会儿。
恶心,太恶心了!
隧道内煞白的强光灯下,一只全身焦黑的“怪物”正步履蹒跚地向我走来。
这东西的左腿以奇怪的形状扭曲着,走路基本上是以半拖半拽的状态,右手拉耸,随着它的移动前后摆动。
当然了,若光是看身体,我肯定会觉得它是遭遇车祸的绿毛,因为还没死透缘故,想要过来向我求救。
我之所以将他认定为是怪物的原因,还在于他的脸。
那张脸像是融化了蜡像般,半边脸皮整个垂下,不断地滴落着黑油,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它是个被烧黑了的硅胶娃娃,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恶心的橡胶被烧焦的气味。
它的双眸泛白,直透人心,嘴巴微微张合,还不时地吐出白烟。
求救?呸!得了吧,这恶心扒拉的东西,它压根就是来索命的。
我闻着焦臭味,努力遏制自己想吐的冲动,摁下启动键想要点火开车,离开这个鬼地方,却骇然发现,车坏了!
我去你妹啊,这人要是倒霉,真是特么的连喝凉水都会塞牙缝有没有。
车坏了,其实我还可以拉开车门用腿跑。
但是我怕啊。
我怕极了,我想任谁一个人在荒郊野外的某个幽闭隧道里面,面对着一个极其恶心,且不知道战斗力如何的怪物都会害怕吧。
反正不管别人怕不怕,我是真心怕的要死。
你看,明明可以待在一个安全的“铁箱子”里面避难,为什么还要出去作死呢?
万一外面还有其它怪物怎么办?万一路上碰到豺狼虎豹等什么的野兽怎么办?
我已经忘记了额头上的疼痛,锁上车门,静静地看着怪物逐渐朝我靠近。
三十米……二十五米……十五米……五米……
刚才距离相对较远,我就已经被这怪物吓得不轻。
此刻怪物几乎尽在咫尺,再跟它那双空洞雪白的眼眸对上,只觉得像是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我的灵魂,将我的魂魄,从我的身体里面一层一层地剥离。
上帝啊,佛祖啊,万能的鸿钧圣人啊,求求你们保佑我不要被这怪物给吃了啊,小爷我,不,孙子我还年轻,可不想死在这个地方啊。
我闭上眼睛祈祷,现如今这个状况,科学的力量已经无法帮助我脱离困境了,唯有祈求那些无上的神明,才能使得我稍微心安一些。
“啪!”
也不知是神明显灵还是怎么地,前方突然传来一个东西倒地的声音。
我被这声音吓得一激灵,急忙睁眼朝前看去,却见怪物此刻已经倒在了地上,而随着它倒地,一个圆形的黑不溜秋的东西滚了出来,快速地钻入了我的车底。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也不想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更不愿意去猜测那是什么东西。
未免那东西突然从车底蹿上来,我蜷缩起身子,双手抱住小腿,将头埋在膝盖中间,静静地,等待着救援人员的到来。
……
一个多小时之后,在我精神即将崩溃之际,可爱的执法人员总算是赶到了这里,将我带出了这个鬼地方。
我被送到医院缝了五针,顺带着做了笔录,本来按照罪行,我应该在局子里面待它三个月反省反省。
后来经过多方关系疏通,加上律师的调解,最后只罚款一万华币,并做了警告处分,连案底都没有留下。
当然了,我其实也没做什么,也就是飚了个车而已,绿毛的死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况且隧道里面还真安装了摄像机,只是我没看到罢了,里面清清楚楚地记录了绿毛车祸的全过程。
我住院修养期间,唐伯龙还特意拿来给我看过,只见画面当中,绿毛的车在超过我后,突然像是受到了惊吓般,一个三百六十度甩尾撞到墙上,顿时油箱炸裂,火光四射。
几分钟后,画面突然一黑,再出现时,就见那被烧黑的绿毛拿头不断撞击着我的车窗。
当时唐伯龙还跟我开玩笑说,一般人经过这么惨烈的车祸,基本上都是当场死亡,像绿毛这样不仅活着,还能直立行动并找人求救的事情,简直是种奇迹,跟科幻片有的一拼了。
至于绿毛的脸为什么跟橡胶一样,据说是跟他车上的安全气囊有关,他自己重新安装了一种胶质气囊,这种气囊能够非常安全地保证车主在发生事故时,能够完好无损,但缺点就是不耐高温,且到了燃点会立刻融化分解为另一种塑料物质。
我也懒得去追究到底是什么原因,更不会说当时我的心情,要是被他们知道我怕地差点吓尿,非得被他们笑死不可。
此后的一个月时间,我一直待在房间里面。
老爹给管家下了硬指令,将我禁足了一个月,不让我再出去浪。
我倒是无所谓,本来就是宅男一个,不出去就不出去,问题是我老爹怕我联系朋友到家里来,将我的通讯设备也给没收了,害的我没法联系科学院的朋友,让他们将制作好的“高密度粒子喷射枪”给送过来。
一个月时间转眼过去,这期间我每天吃饭睡觉看电影打游戏,过得倒也轻松自在,先前盘龙山上的阴霾也基本消除。
我出山的第一时间就去了趟科学院,亲自将“高密度粒子喷射枪”带回了家,并成功组装在了“物质传送机”上。
接下去,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我取了最开始的三份高密度分子进行实验,所有的步骤跟先前一样,唯独多了一项粒子发射,为的就是打穿空间内部通道,好让物质传能够顺利送到终点。
三份高密度粒子排列组合,共有九次机会。
第一次,失败!
第二次,失败!
第三次……第四次……第九次,依然失败。
为什么?
哪里不对?
我寻思了一下,在金属圈边的前后左右各安置了四台超高速摄像机,随意取了一组高密度分子进行实验。
实验结果自然是失败,不过我通过超高速摄像机记录下来的画面,也总算是找到了失败的原因。
分子碎了,从“高密度粒子喷射枪”里发射出来的高密度分子,刚一进入空间大门,就被其内混乱的空间给撕碎了。
这下可就麻烦了,这三种高密度分子我分析过,通俗地来讲,是根据碳原子结构改造成的金属金刚石,不仅继承了金刚石的稳定性,还弥补了它不耐高温的缺陷。
最主要的是,这三种分子的核心组成部分都来自外太空,是从陨石上面提取出来的,这也就意味着,我若是想得到密度更高的物质,就必须去茫茫宇宙中寻找。
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失败了,我的研究彻底失败了。
如果是设计上的问题,我还能继续改进,继续研究。
但关键就出在物质的稳定性上,世间上已经找不到能够代替的物质,而我的这项曾经引以为傲的发明,到头来看,终究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颓废、沮丧、失落。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房间,感觉整个人苍老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
我忽然想明白了,人活一世,还是得安安分分,不要去寻思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因为到头来你会发现,任何无用的努力,不过是在白白浪费时间而已。
但是,我不甘心,真的有些不甘心。
明明,明明只差最后一步,明明就不是我研究上的问题,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玩弄我?难道做一件自己喜欢的事情并让它成功,就真的这么难吗?
猛然间,我的情绪变得焦躁起来,我试图发泄,我开始乱砸东西。
床、桌椅、电视、手机、电脑、窗户、玻璃杯、台灯、书籍……凡是我肉眼所能见到的东西,我都想将它破坏。
没办法,老子有钱,老子有的是钱,想怎么砸就怎么砸,砸完了再买,买完了再砸。
这些都是别人创造出来的东西,都是别人的,它们不应该出现在我的房间里面,破坏,只有将它们破坏,我的心才得以恢复平静。
哈哈哈哈,爽,好爽啊。
我从未觉得,破坏东西是一件这么舒爽的事情。
我拿起了装饰在客厅的斧头开始乱砍,看着家里的佣人保姆们吓坏了的模样,我感觉到了前所为的满足。
“嗯?”
我瞥见了管家正拿着手机在院子外面,我知道,他肯定是在给我老爹打电话,该死的家伙,又在偷偷摸摸通风报信。
我提着斧头冲了出去,看来,是时候给这个老头一点儿深刻的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