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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二楼!”
一行人快速跑回去,冲进教室,只见骆兆清躺在地上,抱着右腿,满脸痛苦的模样,丁导正在训斥裴秋瑜,而在不远,还有桌椅翻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宋彦询问。
“刚才丁导要加一场戏,老师站在叠起来的桌椅上,去擦讲台黑板上面的灰尘,让裴秋瑜在下面扶着,结果不知道怎么的,人突然摔下来了。”余宓小声解释。
宋彦走上前,查看了下骆兆清的伤势,半晌后松口气,“没有伤到骨头,但这段时间走路可能要困难一些。”
在听到骆兆清没有大碍后,杨逍注意到吴校长不由得皱了下眉头,随即走上前,装模作样安慰:“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孟老师,去医务室拿些跌打损伤的白药来。”
闻言那名中年男老师退了出去,吴校长安慰几句后,话锋一转,找上了丁导,故作深沉道:“我说丁导演啊,你看这里的桌椅都太破了,要不咱换个地方拍摄,咱在校外租个屋子,好好布置一下,地方我来安排。”
丁导直接拒绝了,“吴校长,咱们这场戏就是校园背景,再怎么布置也没有实景拍摄好,再说了,如果这些桌椅太破了,那就麻烦你找些学生来,借一些新桌椅好了。”
“主要这都是胜男姐安排的,她是投资人,我就是个下面跑腿干活的,要不我打個电话问问胜男姐,您和她说?”说着丁导取出手机,还是老式的按键手机,就要拨号。
见状吴校长立刻就服软了,陪着笑打着哈哈,“不用麻烦了,这里的事我来安排好了,你们抓紧时间,6点之前要关门了。”
说完吴校长就带着另一位女老师离开了,还说稍后孟老师会把治疗跌打损伤的白药送来。
等吴校长走后,丁导冷哼一声,满脸不屑。
杨逍意识到,丁导的依仗就是这位胜男姐,一提到这个人,吴校长就服软了,想来要么是这位胜男姐位高权重,要么要么就是吴校长有把柄在这个人手中。
不过目前来看,杨逍更倾向第二种。
这位神秘的胜男姐是这场戏的投资人,不知道背地里究竟是个什么人物,能把这位吴校长拿捏得死死的。
“丁导,我这腿受伤了,可能拍不了戏了。”骆兆清似乎还有些庆幸,估摸着以为不用拍戏,也就没了危险。
“拍不了戏你也要跟组,来之前你们都签了协议的。”丁导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拍戏都讲究个开机大吉,他们这刚试戏就伤了人,这彩头可不好,换做是大剧组就要停工,再找人做场法事,消灾解难。
不多时,之前那位男老师回来了,还带来一名头发斑白的老头,老头应该是校医,在简单查看了伤势后,就为他敷上白药,用纱布包裹,嘱咐他不要剧烈活动。
这些事都处理好后,太阳已经西斜,金黄色的夕阳洒进教室,营造出了一层绝美的氛围感。
“这个背景好,所有人各就各位,女学生,女学生坐回去!”
丁导眼睛一亮,接着叫来杨逍三人,当面指导,“我们这场戏主打一个反转,这对演员对角色心里的拿捏,尤其是对角色性格的琢磨,还有演员的戏路宽度都是极大地挑战,接下来我需要你们在极短时间内,完成对一个角色正反两方面的塑造。”
“伱们三个轮流上台,首先完成一段讲课戏,回答学生的问题,然后走下讲台,趁着学生低头看书的时间,走到教室后,这些女学生的身后,接着暴露出你的真面目。”
“你是个变态,这些女学生对你有着莫名的吸引力,可你的潜意识告诉你,你是名老师,是培育花朵的园丁,你必须要克制自己那肮脏的欲望。”
“你在挣扎,在纠结,在痛苦,可最后,你脑海中的底线被突破,恶念吞噬了你内心中最后一片净土,你化身为恶魔,在等放学,在等夜幕降临,因为你知道,那时这些孩子将独自踏上回家的夜路,而这,将是你绝好的机会,夜幕下是你的狩猎场。”
丁导越说越激动,这一番话可把杨逍几人听愣了,陆冀更倒霉,又被丁导点名第一个上去演。
前半段陆冀还算可以,能将一个正常老师的形象演出来,他放下手中的书,走下讲台,走到这些女学生身后,可后面演变态这段就没眼看了,他舔着嘴唇,眼神直勾勾盯着女学生的背影,接着一脸怪笑的走上去,伸手想要去抓项筱琳的衣服。
“停!”丁导走过来,劈头盖脸训斥:“陆冀你在做什么?说了要等放学后,夜色降临才动手,哪里有光天化日在教室里动手的,还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让你演变态,不是演白痴!”
陆冀本就一肚子火,当下没好气道:“导演,我又没演过变态,我怎么知道变态怎么想?”
“楚曦,你来给他打个样!”
之前看过楚曦的演技,丁导对他还是有一定信心的,可他也知道这种短时间内的角色性格互换,对演员的演技要求很高。
杨逍很顺利的完成了前半场,在讲台上讲题,和学生们互动,他微笑着,金色的夕阳洒在他秀气的脸上,有些腼腆,有些羞涩。
从大城市来,初入乡土,被这里淳朴的民风所吸引,被这些孩子渴求知识的目光所打动,在这一刻,杨逍就是人间的天使,希望能用自己的力量,改变这些孩子们的人生,让她们领略到外面的世界,看更好更远的风景。
随着丁导一个手势,杨逍宣布还有10分钟放学,让大家将书翻到27页,最后解一道题。
而他开始慢悠悠走下讲台,他脸上还挂着熟悉的微笑,像是随时准备为学生授道解惑。
夕阳垂落,金黄色的光芒将教室分割成两部分,前面铺满了光,而拉上窗帘的后半部分,则笼罩在一片朦胧的灰暗中,光与暗中间形成了一道明确的分界线。
学生都在埋头解题,谁也没有留意到,此刻他们敬爱的老师,脚步刚好停留在了这条分界线前。
片刻后,杨逍抬起左脚,跨入黑暗,而也是在这一刻,光影变换,明暗转变,杨逍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夸张,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他转过身,那张原本秀气的脸庞在黑暗中变得扭曲。
他盯着女学生裸露在外的手臂,修长雪白的脖颈,青春的身体扭动出诱人的曲线。
扭曲的欲望在滋生,心底的良知被一点点撕碎,抓着书的手指愈发用力,甚至在书页上留下抓痕。
他在克制,努力克制自己,可这一切注定是徒劳的。
压抑的喘息,瘆人的目光,他躲藏在暗处,只有阴暗的地方才会让他觉得有安全感,他已经迫不及待了,血管隆起,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这已经不单单是扭曲的欲望,这更像是一种无法掩盖的破坏欲,那些他注定得不到的美好东西,他都要将其摧毁,这些由他培育出的花朵,也要由他亲手终结!
闭上眼,想象着她们痛苦的挣扎,绝望的眼神,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杨逍胸膛剧烈起伏,他感受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教书育人吗?
不不,他的目标就是这群学生,这群在乡下,远离父母,家里只有年迈不堪用的爷爷奶奶,没有多少人关心的学生。
与其说他腼腆,还不如说他是懦弱,胆小,与其说他情感细腻,不如说他自私,阴暗,他的智商毋容置疑,可他的内心却早已千疮百孔,他就像是个破烂的布娃娃,这些年他一直戴着面具生活,隐藏着这具破烂,不堪入目的躯体,还有这里面更为肮脏的灵魂。
而就在不久后,10分钟!他只需要再等10分钟,他就可以摘下面具,卸下所有的伪装,用最蛮横的姿态,向这个世界宣告他的归来,宣泄他的怒火,他的恐怖!
就从刚才开始,教室内鸦雀无声,包括丁导在内,所有人都被杨逍的演技所折服,这根本不像是演的,一名刚从电影学院毕业的学生怎么会对角色有如此深层次的挖掘,这一切太自然了,也太流畅,杨逍更像是在演他自己。
几名女学生不明所以,她们只觉得身后冷飕飕的。
黑暗中,杨逍慢慢抬起头,望着夕阳下女学生的背影,嘴角扯出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