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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三人就这样结伴上了路。雪纳瑞管自己叫“瓦格纳”,妞妞嫌名字不好记:“那我们就叫你瓦哥好了。”
“瓦格纳和瓦哥是一个概念吗?!”雪纳瑞又气又不屑,“瞧瞧你们的名字,妞妞,一听就是用来吃的,阿彻,听上去就跟打了个喷嚏一样。”
阿彻可喜欢自己的名字了,不许任何人侮辱,认真道:“这是贺兰老师给我取的名字,这是好名字!”
“你们这些名字都太没档次了,进了城只会被群嘲,”瓦格纳瓦哥边走边哼道,“我给你们换个名字好了,”想了想,对阿彻道,“你就叫卡拉扬,”又转向茶杯猪,“你叫阿格里奇。”
狗崽子和茶杯猪面面相觑,这种听一遍就忘精光的名字拿来有什么用啊。
“瓦格纳是伟大的作曲家,”雪纳瑞激情澎湃地道,“卡拉扬是伟大的指挥家,阿格里奇是伟大的钢琴家!这些名字才有前途!”
“我们只是猪和狗。”妞妞善意地提醒。
不过为了表示尊重,阿彻和妞妞还是花了一天的时间,总算把瓦格纳这个拗口的名字念顺溜了。
瓦格纳也只在白天才会聒噪,半夜里阿彻时常会被瓦格纳吃痛的哼哼声吵醒,黑色的雪纳瑞独自一人蜷缩在离他们老远的地方,夜色中只能看见疼得一抽一抽的背影。有一次阿彻实在忍不住,想问瓦格纳背上那个肿得像小山的包是怎么回事,却被妞妞拦住。
“别问啦,那是肿瘤。”茶杯猪用难得沉闷的声音说。
阿彻听妞妞解释了半天,才明白肿瘤是怎么回事,听妞妞说得了肿瘤就活不了多久了,更是惊愕难当。这么闹腾的瓦格纳,怎么会得了肿瘤呢……
他暗暗决心要对瓦格纳好一点。
找到的食物,他都先拿给瓦格纳,然后是妞妞,自己最后才吃。找吃的这种事基本只有靠他,瓦格纳有病,妞妞又太小。不过瓦格纳会教他哪里能找到吃的,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
夕阳西下,两狗一猪蹲在一处山崖上,一边眺望山下的风景一边大便。他们行进了五天,多亏瓦格纳带的近路,庚林市的轮廓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瓦格纳问:“卡拉扬,你去庚林干嘛啊?”
“我去找人。”阿彻回答,眯起眼一用力,噗嗵拉出一坨干巴巴的翔。屁屁都挤痛了,一定是这段时间水喝得太少。
瓦格纳一听心里就有谱了,也没多说什么。
晚一点的时候阿彻去附近找水,瓦格纳把妞妞喊到一边:“咱们不能让那家伙进城找主人。”人类不要的东西哪还有要回去的道理,这卡拉扬一看就是个**少年,就算一门心思找到主人,等着他的也只有伤心绝望罢了。
妞妞不能更认同:“我劝过他好多次,可他不听啊!”
瓦格纳眼珠一转,妞妞一见对方这奸邪的样子,就知道瓦格纳又想到鬼点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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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山下走,人家也越多起来,阿彻在一家农户的猪圈水槽里用矿泉水瓶接了一瓶水,咬啊咬地盖紧了。其间当然也不免被几只大猪用鼻子拱了一身水。
“我就是要点水啊,你们也太小气了!”卷毛狗甩着一身湿漉漉的毛说。
“这是我们的水!”大猪们非常凶恶,又用鼻子喷了小金毛一身。
阿彻眯着眼顶着兜头落下的鼻水,觉得城里的动物简直不可理喻,气鼓鼓地掉过身,屁股冲着猪圈,大猪们哼哼哼地彼此笑起来:“就这么个小肥屁股还想冲我们挑衅呢……卧槽!好臭!!”
阿彻放完屁反击得手,叼着瓶子一溜烟地跑了。
猪圈里臭气熏天,大猪们烦躁地拱来拱去:
“那家伙吃的什么,臭成这样?!这猪圈今晚是没法睡了!”
阿彻带回满满一瓶子水,一路走得小心翼翼,瓦格纳跟他说过,这附近农户和猎户都很多,林子里有不少陷阱,还教他认了几处陷阱,阿彻知道自己现在是团队的主心骨,更是不敢掉以轻心。好不容易总算看到“营地”,忽然听见瓦格纳大呼小叫的声音,他赶紧加快脚步,远远地看见黑色雪纳瑞围着地上一个坑洞着急地打转,见他回来就冲他急切地喊道:“阿格里奇掉陷阱里了!”
阿彻吓一跳,丢下嘴里的瓶子就冲过去,脚下却突然被一绊,然后“嗖”的一下一张网子就朝他袭来,身体瞬间腾空高高荡起!
嗷呜!嗷呜!
小卷毛被荡得晕头转向,知道自己落入了猎户的陷阱,在网子里奋力挣扎着,不晓得这附近还有没有备用陷阱,他一边晃荡一边大喊:“瓦格纳你不要过来!这边危险!你先去救妞――”话音戛然而止,悬在半空晃晃悠悠的金毛狗崽低头看到了地面上安然无恙的黑色雪纳瑞和茶杯猪。
“小哥,我们这也是没办法。”妞妞无奈地道。
瓦格纳抬头道:“只要你答应我们不去庚林市了,我们就放你下来。”
小狗子抓在网子上,愤怒又不解:“为什么不能去庚林市?!”
“你是白痴吗?!”雪纳瑞怒道,“被抛弃一次不够,还想被抛弃第二次吗?!”
“小修不会抛弃我!”阿彻坚定地道。
“那你为什么现在会在这儿?”瓦格纳反问,语气一下严肃起来,妞妞都吓了一跳,瓦格纳从来没这么正经脸过,“我遇见过善良的人类,也遇见过冷酷的人类,被收养过,也被抛弃过,我不会说这个世界上的人类都是冷漠无情不值得信赖的,但是,有一点我比谁都清楚,”雪纳瑞看着头顶一脸倔强不服的小狗,沉声道,“抛弃掉的东西,人类是不会再捡回来的。”
“小修没有抛弃过我!”阿彻大声反驳。
“那你倒是说说你现在为什么会和我们在一起?倒是说说啊!”瓦格纳恨铁不成钢地提高声音,“我真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狗,再蠢的狗也不会想回去再被抛弃第二次!你简直就是一只猪!一只猪!!”
妞妞张大嘴瞪着口不择言的瓦格纳。
“你自己好生想想吧,”瓦格纳转身离开,“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放你下来。”
瓦格纳和妞妞分享了早上阿彻带回来的红薯和下午带回来的水,回头望一眼不远处挂在枝头,正和网子奋战的小狗崽。那又咬又抓还唬唬叫着的势头看得妞妞咽了口唾沫,这小哥不但脑子不好使,有妄想症和精神分裂,这还有偏执症啊!
阿彻挣扎了好几个钟头,也只是把网眼挠大了一圈,荡了一下午的秋千,都快吐了,最后只得作罢。夕阳西下,林子里也变得橙雾蒙蒙,麻雀们都归巢了,他肚子正饿得咕咕叫的时候,黑色雪纳瑞踩着枯叶慢条斯理走过来。
“想通了吗?”瓦格纳问。
“没想通!”小狗崽很骨气地扭过脖子。
瓦格纳哼哼两声自个儿走了。
月上树梢,这回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阿彻只能狂舔爪子。茶杯猪踩着小碎步走过来,抬头问:
“小哥,你想通了吗?”
“没想通!”卷毛狗闭着眼睛一口答。
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金毛狗还是没想通,妞妞睡不着,一睁开眼就看到一轮明月下赫然吊着一只狗,配合着猫头鹰的叫声,画面特别凄凉。
瓦格纳半夜又踱到树下:“再问你一次,想通了没啊?”
阿彻闭着眼没说话。
雪纳瑞在心里摇摇头,转身正要走,忽然听见头顶传来嗷呜呜小声气的声音。
“有一次我也以为小修不要我了……”吊在树梢的小狗望着月亮轻声说着,“我难过了好久,也想过不再去找小修了,可是到最后才知道,小修根本没有不要我。没来找我的那几天,小修一直在攒钱,给我买了好大一栋狗房子。我只在国外的电视里看到过那么漂亮的狗房子……”小金毛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在回忆,“蓝色的尖屋顶,屋顶上还有一片片瓦片的形状,门是圆拱形的,门外还有一个小露台,门上挂着一块骨头门牌,还有一扇红色的小窗户,特别好看。房子很大,都能装下三五个我了……如果小修要抛弃我,又怎么会买那么大的房子呢?”小金毛的尾巴轻轻摇了一下,“小修一定是想象着我长大后的样子买那栋房子的。”
瓦格纳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我已经错怪了小修一次,不想再错怪第二次。”阿彻说,“瓦格纳,我知道你和妞妞是为我好,但是如果你们想让我想通的,就是这样的小修不值得我去寻找,那就不用再来问我了,”阿彻眯着眼,小爪子轻轻放在胸前,“我永远也不会想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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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又饿又晕的阿彻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铺满枯叶的地上,小狗崽一骨碌爬起来,不敢相信自己被放下来了。
一只生红薯滚到他面前,瓦格纳闷声闷气地说:“快点吃,吃了上路。你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阿彻一天没吃东西,跳起来就扑向那只红薯。抱着红薯滚来滚去地啃完,总算满血复活。
将红薯皮都吃了个精光,阿彻竖起耳朵,似乎已经能听见远处庚林市车流滚滚的声音了。
“愣着干嘛,快走啊!”已经走到前方的瓦格纳回头道。
小金毛嗷呜一声快乐地冲两个小伙伴追了上去。
小修,我来了!这一路上我遇见好多奇奇怪怪的事,还交到两个好朋友,好想快点见到你,告诉你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