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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马经天的保证,赫连拓疆心中的焦虑算是稍稍安稳了些,不再那么躁进的寻找伽罗了,不过,他本是闲不住的人,无聊之际就会跑到街面上闲逛,心怀侥幸地想或许能意外的撞见伽罗。
事实上赫连拓疆早就想独自进宫打探,可是,他却遭到了马经天的极力阻拦。
马经天jing告赫连拓疆,眼下皇宫里面风声鹤唳,高手云集,如果不经过妥善安排,擅闯皇宫,极有可能事情没办成,却把一条小命丢了。
赫连拓疆对于自己的xing命倒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伽罗的安危,如果置马经天的jing告于不顾,自己到了皇宫里面,万一泄露了目的,那可就成了打草惊蛇,再想救出伽罗无疑是难上加难了。
另外,赫连拓疆从没见过宇文邕,也不知道真实的宇文邕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真像马经天描述的那样,这位皇帝刚愎自用,凶残好sè,那么当宇文邕知道自己要救的人是伽罗,很可能会在一怒之下要了伽罗的命。
对待功勋卓著的手下大将,宇文邕尚且心狠手辣,更何况是对待一个宫女?
在赫连拓疆想来,宇文邕杀死一名宫女,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
由于心存顾忌,赫连拓疆强忍着入宫的冲动,把全部希望寄托在马经天的身上,梦想着有一天这个人会为自己带来福音。
这一天,赫连拓疆无所事事,一个人又来到了皇宫外面,如今的他已是对皇宫周围的环境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赫连拓疆信步在宫外的街面上走着,渐渐地便离东门不远了。
他一边走一边心想着,就是在这里,小师妹被大恶人刘寄北给卖到了宫里,有朝一i如遇到那个大恶人,就算是拼了xing命,也要报了此仇。
然而,他也总有点怀疑,对于刘寄北那副老实巴交的模样,他怎也想不明白,怎么会干起拐卖女人的勾当。
可是,不相信归不相信,偏偏马经天说得有鼻子有眼,而且马经天又是自己三师叔的结拜弟兄,说到底怎也不会骗了自己。
赫连拓疆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间旁边有人大喊天狗食i了。
他一惊之下,下意识的仰头瞧看,果然看到一个黑影正在逐渐的吞噬着i头。
在那人喊了一声之后,片刻之间,纷纷有人跑上街头,一边吆喝着,一边敲打着东西,场面极为吵闹。
赫连拓疆一直以来心情都很沉闷,陡然间撞见了这等场面,终于有点按耐不住躁动的情绪,心想自己活得也太过憋屈,干脆也大闹一场得了。
此刻的他就想着让自己痛快,所有的顾忌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一时间兴起,朝着登闻鼓那里便走,心里念叨的就一件事,抱着登闻鼓,好好的敲打一番,将胸中所有的憋闷尽数宣泄出去。
来到了登闻鼓旁,赫连拓疆想也不想便要取走登闻鼓,岂料他刚一动弹,立时有人上前阻拦,却是看守登闻鼓的兵将,不由分说,各举刀枪就要捉拿他。
就在这个时候,怀着一般心思的黄鼎赶了过来,一看到与官兵争执的是赫连拓疆,黄鼎哪还多说,伸出巨手,三下五除二就把所有的官兵打跑,朝着还没醒过神的赫连拓疆哈哈大笑。
黄鹰赶过来的时候,登闻鼓已经被黄鼎取了下来,眼看着祸事已经做下,黄鹰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黄鼎抱着登闻鼓,不理围观众人的骇然神sè,拿起鼓槌便开始敲打,由于他手劲奇大,那个鼓槌很不趁手,于是他干脆扔了鼓槌,拿着他的熟铜棍敲打登闻鼓。
趁着黄鼎嬉笑玩闹的时候,黄鹰简单的问了一问赫连拓疆,由此才知道他为什么来到了这里。
黄鹰来到长安不久,始终和马经天没有见上面,也不知自己这位五弟一天都在忙活些什么。
不过,黄鹰在赫连拓疆诉说往事的时候,多多少少由里面获取了一些可疑之处,隐约间猜到马经天和赫连拓疆的那一次邂逅,一定是另有隐情,弄不好是赫连拓疆上了马经天的当,不过,即使真是那样,此时此刻也不好点破此事。
于是,黄鹰安慰赫连拓疆,他和黄鼎会帮助赫连拓疆一起寻找伽罗。
黄鼎戏耍多时,渐渐地有点意兴阑珊,正要舍了登闻鼓的时候,陡然间昏黄的空中亮光一闪,接着听到一声巨响。
黄氏弟兄知道那是自家响箭的动静,也知道此时宇文护遭遇到了危机,于是带着赫连拓疆循声而去,闯到了宫里。
入宫之后,黄鼎仗恃着自己武功高强,丝毫没将宇文邕那一边的人放到眼里,结果吃了暗亏,此时,他又在和刘寄北的较量中落了下风,黄鹰看在眼里倍感忧虑。
赫连拓疆见到了刘寄北之后,说来也怪,本来对他恨之入骨,然而此时见了他,那股子切齿的恨劲竟然一点一点的在消失,
无论赫连拓疆怎么瞧,都觉得刘寄北不像拐卖伽罗的人,甚至于还想着,是不是马经天那天看错了,扯着伽罗要卖她的是另有其人。
眼看着二师叔黄鼎逐渐的落在了下风,赫连拓疆也是非常着急,在无暇细想之下,对着尹常风便喊道:“你还愣着干什么!二师叔刚刚救了你,难道你就不会帮他一把?”
尹常风不知为什么,听到了赫连拓疆的呵斥,心里竟有些惭愧,不过他还是没有动弹,望着赫连拓疆,眼神中颇为耐人寻味。
赫连拓疆心道:老家伙定然不知道我是谁,要不然也不会这样看我?
随后他又想道:娘到死的时候还在看着那幅画,样子又是悲伤又是亲昵,小时候我尚是不明白,后来长大了些,又问了师傅,这才知道那画里的人就是我父亲。
赫连拓疆想到这里,盯着尹常风心道:老家伙和那画里面的人像的不得了,不用猜我也知道你就是他,这么多年,我一直忍着,从没向别人提起过老家伙,就是希望有一天,和他面对面的时候,问一问他,为什么舍弃了我和娘?
尹常风见到赫连拓疆的眼神逐渐变得悲伤,心里竟也为之一酸,这对于他来说是从没有过的事情,如此怪怪的感觉使得他有点心神无措。
黄鹰再也看不下去了,身形一闪,在没有丝毫征兆的情况下,展开“西凉掌”加入战局,和他二哥双战刘寄北。
黄鹰突如其来的加入,顿时让刘寄北大感吃力,尽管黄鹰武功比不上他的两位哥哥,但他毕竟也是第一流的高手,曾经和陆法和尚是斗了个棋逢对手,一身武功绝对不容小觑。
黄鹰虽然减轻了黄鼎的压力,可是黄鼎一点都不感到高兴,甚至有些嗔怪他加了进来,如今俩儿打一个,无论结果怎样都已经坏了他的名声。
果然,韩雄在一旁看不过眼,开口讥讽道:“堂堂漠北黄氏,竟是靠着这种不要脸的打法才能苟全xing命,真不知你们是如何混出那么大的名气的?”
黄鼎听了,心里一痛,忙对黄鹰说道:“老三你退开!莫要让人家以为我们黄家只有靠以众凌寡才能取胜。”
黄鹰并不搭茬,心道:管他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只要能取胜,那便什么手段都可使得。
黄鼎见到黄鹰对他的话无动于衷,心里倍感生气,将手中剩下的一小截短棍,使了一个巧劲,荡开了刘寄北的宝刀之后,厉声对着黄鹰说道:呔!老三你给某家走开!某家要生就生,要死便死,用不着你来帮忙!
他先前的那一声大吼,如同凭空里响起了一个霹雳,直震得在场的所有人耳鼓生痛,黄鹰离他尤其近,所受震动也是最吃紧,听了这一喝之后,差点把魂儿丢了,赶紧抓住机会躲出圈外,一脸木然的瞧着黄鼎。
韩雄笑道:“这还差不多,要不然真就成了狗熊了。”他说完,眼光一瞭有点发呆的黄鹰,说道:“你要是手痒,我便陪着你消遣消遣,如何啊?”
黄鹰心里十分清楚,暗道:连二哥都胜不了你,我又何尝是你的对手,干脆就当听不见了事。
赫连拓疆见到黄鹰像没事似的,心里甚有些鄙夷,他倒不好意思斥责黄鹰,只得怒哼一声,朝着韩雄说道:“你嚣张个鸟?三师叔既然不屑和你动手,那就让我来试试你的手段!”
韩雄哈哈一笑,一摆大枪,豪迈的说道:“好小子,胆气可嘉!那就让我韩雄替黄君指点指点你。”
忽然,有人冷冷的说道:“好大的口气!黄君的徒弟用得着别人指点吗?”
对于在场的人来说,那人说话的时候,众人都经历了一种非常玄妙情形,明明那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可是,传到了众人的耳边,说出的这些个字符犹如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了一连串的惊雷,所有人都被震得心神摇曳,头脑发懵。
大家俱都为之一呆,黄鼎和刘寄北下意识的停止了打斗,不自觉的开始寻找说话之人,而另一边的蒙面汉子也和何泉罢了手,各自立好门户,四下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