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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罗听得那些吱唔之声,一股寒意发自心底。
就像她潜意识中预想的那样,在西王母宫中,真的有很多的哑巴,只是她不知道这些哑巴天生如此,还是人为造成,若为后者,这西王母宫的手段也未免太过于毒辣了。
伽罗想到这里,下意识的偷偷瞧了瞧马瑶琼,可是无论她怎样看,就是没法将yin险毒辣和这神仙一般的女子联系上。
伽罗暗道:看来这些哑巴,大有可能是马瑶琼四处收集来的,就凭这么美丽的女子怎能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呢,否则,那也太不可思议了。
忽然间,伽罗想起黄君曾经跟她说过的一句话。
他告诉她说,这世间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毒死人不偿命。
伽罗当时年纪还小,就问黄君为什么,黄君一边摸着小伽罗的头发,一边笑着说她将来就会明白的。
黄君说的这句话,伽罗时常就会记起来,既像似有一些明白,又像似有一些不明白。
今天也不知怎的,看着马瑶琼美好的容颜,再又想到了那些哑巴,伽罗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黄君的那句话。
正因如此,伽罗脸sè忽明忽暗,yin晴不定,既显得满脸的疑惑,又显得颇为不安。马瑶琼双目如炬,注意到了伽罗的神情变化。
她似乎已经看穿了伽罗的心思,苦笑一声,轻轻说道:“小丫头就会胡思乱想,要知道有时候看到的事情,并不一定就是真的。”
伽罗“哦”了一声,状若恍然道:“宫主是在说我吗?”
马瑶琼轻轻地摇了摇头,无奈的叹道:“这里就我与你,若不是说你,难道还会说我自己吗?”
伽罗笑道:“宫主说的真对!我就是爱胡思乱想,刚才不自觉地又跑了神儿。”
随后,她眨了眨眼睛,故意解释道:“都说西王母宫的桃子很好吃,并且可以补气延年,今天宫主说要以此物来招待我们,只这一项,便将我的魂儿给扯走了!”
她说着说着,眼神中更露出期待,叹道:“我心里头就在想啊,这传说中的桃子是怎么一个好吃法呢?想着想着,也就走了神儿,倒叫宫主见笑了。”
说完,她垂下螓首,俏脸眼见已变得羞红。
马瑶琼不置可否,轻轻一笑,说道:“你的两位师兄来了!”
伽罗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却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便疑惑地问道:“他们能来的这么快吗?”
话刚说完,伽罗便隐约听到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仔细辨认之下,方知是她的二师兄赫连拓疆正在说话。
只听他说道:“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小师妹真的就在前面吗?这么黑的地方,可别把她给吓着了。”
伽罗心中一阵感动,尽管知道赫连拓疆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扔下她的,但是,现在亲耳听到他这般牵挂着自己,仍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一阵温暖。
伽罗心中震惊,这个神仙一般的西王母宫主莫不是具有天通耳吗?怎就有那么好的听力?竟是在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她就已经听到了声音,并且还凭着声音判断出是自己的两位师兄,这份功力真是神乎其神的可以了,也不知自己的师傅能不能办到?
就在伽罗胡思乱想之际,赫连拓疆已是来到了水潭边,步出了石洞。
赫连拓疆只觉眼前突然变得开阔,就在那片绿莹莹的水潭zhongyāng,矗立着一座古朴jing美的亭阁,透过氤氲的雾气,亭阁之中的其中一人不正是让他牵肠挂肚的小师妹吗?
赫连拓疆高兴之余,三步并作两步的顺着桥廊奔向了潭中的亭阁,他身后面紧跟着的便是郁久闾遗。
郁久闾遗虽是没有表现的那么热切,不过,他是自家明白自家的事。
就在刚才那会儿,小师妹被那驼子掳走的时候,他的心几乎痛得要死。
直到那时,郁久闾遗忽然间才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其实,他对伽罗的感情一点都不比赫连拓疆少,只不过他身负灭族灭国的大仇,不得已之下,强行压制自己的感觉和感情而已。
就像之前他和赫连拓疆呆在邺城的时候,初始之时,他还拿小师妹来调侃赫连拓疆,可是到了后来,每一次见到赫连拓疆一脸幸福的谈起伽罗时,他的心总会莫名其妙的发生痉挛。
一开始,他尚是不以为然,以为是自己过于敏感,不过随着次数的增多,他也就变得迷惑了。
甚至于有时候他开始问自己,究竟自己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妒忌赫连拓疆,为什么不愿意二师兄说起小师妹的事情?
逐渐的郁久闾遗有了患得患失的情绪。
但是,当郁久闾遗潜意识中认识到自己可能也喜欢上小师妹的时候,他十分痛恨那个念头。
在他的心目中,替柔然祖上和族人报仇,那才是第一等的大事,至于儿女私情,简直就是干扰他办大事的绊脚石,实实在在是要不得的。
可是,当郁久闾遗回到了都斤山,再一次见到了小师妹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自己原本比磐石还坚定的信念开始动摇了。
小师妹的一颦一笑总是不时的闪现在他的眼前,这使他很是苦恼,甚至于他开始有意的远离小师妹。
所以在他回到了都斤山之后,除非是小师妹亲自来找他,否则他绝不会主动去找伽罗。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越是这样想将伽罗摒除出自己的生活,伽罗的影子越是在他的世界里显得浓重。
郁久闾遗开始觉得自己活得很辛苦了。他曾经因为耐不住心中的苦闷,就来到了黄君那里,本是想将自己压在心里头的事情告诉师傅,却被黄君拦住。
黄君只是瞧了瞧他的那种患得患失的表情,便告诉他说,每个人都一块禁地,因为所处的环境不一样,所以针对每一个人的禁地形势也不一样。
但是无论怎样,每个人都不该擅自闯到那块禁地之中的,如果闯了进去,就必须付出代价,至于代价有多大,只能凭着自己的本事,任何人都帮不上忙的。
黄君还告诉他,男女之间的那块禁地,一旦逾越了,就很难找到回头的路。
郁久闾遗从黄君那里回来之后,师父的话始终萦绕在他的脑海里,他更是觉得无所是从了。
这一次,黄君派他和赫连拓疆一起陪着伽罗办事,他不愿来,但是一想到自己若是不去了,那不是给赫连拓疆和小师妹创造了许多独处的机会,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在滴血,无奈之下,只好跟着来了。
就在这回中山中,事情突然生出意想不到的变化,一想到伽罗被掳走,今后很可能再也见不到她的时候,郁久闾遗真的感觉到了他的心在痛。
那是一种莫以言表深入骨髓的痛楚,于是他豁然明白了,他是真的不能没有了小师妹。
郁久闾遗跟在赫连拓疆的身后,尽管大部分的心思都在伽罗的身上,可是他还是要比赫连拓疆谨慎得多。
刚才在石牌坊那里,他和赫连拓疆被青鸟三五下便击退了,青鸟也不难为他俩,径直夹起尚是没有缓过神来的伽罗就走了。
郁久闾遗和赫连拓疆惊悸之下,就要追赶,岂料他俩还没有抬腿,就在石牌坊后面又转出四个人来。
这四个人一下子就拦在了赫连拓疆和郁久闾遗的身前,其身法之快,并不比刚才那个驼子差多少。
赫连拓疆和郁久闾遗连忙站稳身形,待他俩这么一看,只见身前站着的四个人俱都是渊渟岳峙。
虽然都只是看似简单的往那里一站,但那种无形的压力直如有形之物一般扑面而来,不仅让人喘不过来气,而且还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郁久闾遗和赫连拓疆明白,这四个人个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郁久闾遗和赫连拓疆虽是跟着黄君学艺多年,可是黄君却是很少在他俩面前谈起西王母宫的事,所以他俩对于西王母宫也是讳莫如深,究竟里面有着那些个人,并不是很熟悉,起码眼前的这四个人他俩就不知道。
四人中除了一个拿了把巨剑之外,其他的三个人却是各执陌生的奇门家伙,一件是个琵琶,一件是把铁伞,而另一件则是一条软鞭。
那四个人拦住去路之后,只听抱着琵琶的那个人怒道:“回中山乃是俗人禁地,你们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子,竟是不顾石碑上的jing语,硬闯上山,难道真的不要命了吗?”
赫连拓疆也怒道:“我们本是好心来送东西的,岂知无缘无故的就叫一个怪物掳走了妹子,若你是我,会不会还管什么鸟jing语,并因此而不敢上山呢?”
说完,他就要硬闯上去。
郁久闾遗急忙伸手拦住赫连拓疆,说道:“二师兄切勿莽撞,待我问清楚了再闯也不迟。”
他不等赫连拓疆有所反驳,就将其拽到了身后,口中却是向着那四个人说道:“我们三个人本是漠北黄君的弟子,今i来到了这里,实在是受了师尊的嘱托,想要将两件东西交到西王母宫主的手中。对于贵山的规矩,事先我们并不知晓,如果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要请各位多多海涵。”
手持铁伞的那人“嘿”然冷笑道:“我们不管你两人是谁派来的,如果没有宫主的允许,即便是黄君本人来此,若要经过我们四大天王这一关,也得凭些真本事,否则一切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