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我立身在原地,怔怔望着那死黑色的海洋,心中不禁掀起了一股骇浪,一时竟也忘记了追击黑白无常。
虽然在过往的记忆当中,我从来都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但当那黑色的海浪冲击沙滩的时候,我却有一种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感。
哪怕如今的我已经激发了初代魔族至高无上的魔气,并且手握着霸王剑这种横扫万物的神兵!依旧是抵挡不住那种可怕的气息。
我有种感觉,任何生灵,不论是什么样的存在,在落入这黑色海洋的那一刹那,都会被吞噬得连尸骨都是无法剩下。
身处遥远之地的我尚且有这样的感觉,何况是距离那海洋仅有咫尺之间的黑白无常?
当他们二人回过神来之时,直接便是被吓得魂飞天外,再也不敢在那海洋上空做任何停留,而是直接对着我这边飞掠而来。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从我身旁掠过,竟是不再担心我的问题,或者换句话说,在他们看来,这黑色的海洋比起我要恐怖无数倍。
我一时之间竟然也忘记了此行的目的是杀掉黑白无常,在他们两个消失在这里很久之后,我依然驻足在原地怔怔的看着那黑色的海洋。
这一方海洋,犹如吞噬万物的黑洞,散发着令人心神颤栗的味道,黑色的波浪不断冲刷着岸边的礁石,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止。
猛然之间,我似乎想到了这黑色的海洋究竟是什么地方。
我竟然鬼使神差的往前冲进,或许是因为心中那份好奇心的驱使,或许是由于其他的一些东西作祟,我来到了这黑海的边缘,驻足观望。
在我的脚下就是巨浪滔天的海洋,浪花拍击着礁石,发出打铁一般的声响,这黑色的海洋仿佛具备着自己的生命,它在怒吼,刚刚才赶走了黑白无常这两个不速之客,转眼我却又来到了它的地盘东张西望。
不过幸亏这黑色的巨浪被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在我的眼前,仿佛有一道肉眼看不见的屏障,这堵屏障横在前方,挡住了黑海的席卷,在浪花接触到其表面的时候,便是被反弹了回去。
我思忖了片刻,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头,对着黑海扔了下去。
这块小石头在落入海面的时候,便是被瞬间消融而去,竟连沉底的时间都不曾拥有。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朝后面退了几步,退到安全范围之内,虽说这海洋被一堵无形的墙壁挡住了波涛,可万一我一脚踩滑跌落进去,恐怕后果就跟那石头差不多。
我可不认为我会比那石头还要硬。
此地不宜久留,我沉思了片刻,当即不再犹豫,转身就走。
“嗯?”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胸前忽然传来一阵烧灼之感,我有些意外的拿出地藏令,就是它散发出来的温度。
此时这令牌被我拿在手上,迸发出了刺眼的金光,佛音阵阵,与此同时,这黑色海洋也是更加凶猛的咆哮了起来,滔天巨浪对着我一波一波的席卷而来,撞击在岸边,想要冲破屏障将我吞噬。
我心头一凝,再也不做丝毫停留,把地藏令重新放入了怀中,然后快步离开了此地。
我已经猜到了那是什么地方,传说中,那片海洋在混沌之初,天地未开的时候便已经存在那里,至今多少年无人知晓,只知道那是一片绝对的死地,万物止步,除了当中原有的生灵能够在其中存活之外,任何的生命,无论是妖魔鬼怪还是神仙凡人,都无法抵抗那种恐怖的吞噬之力,只要落入其中,必然会被化得连渣都不剩下。
这个恐怖的地方之所以这么诡异,只因为它的名字叫做冥海。
地府之渊,弱水河畔,鬼神退避,万灵止步。
冥海便是这里说的弱水,古人把它说的这么恐怖并不是没有依据,因为不光是这些虚无缥缈的传说,就光是蓝皮书上面记载的记录,便曾经提到过这冥海的诡异。
说是在宋朝的时候,曾经有一位妖王误打误撞进入了地府之渊,并不幸落入了冥海,便在刹那间的功夫被吞噬得干干净净,任他法力通天也是无补于事,连反抗的机会都不曾拥有过。
这妖王的实力具体多强我不清楚,但在那个适合修炼的年代,大妖辈出,能够被称为妖王,绝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还有在魔界听到的那些传说,魔界的先辈们曾经攻打过地府,但却被阻挡在冥海当中,全部陨落,那些魔族全都是血统纯正的第一代魔族,并且修为已经非常高深了,却依旧难逃被吞噬的结果。
也就是这样,才会逐渐有了宿命的诞生,无数的怨灵聚集在一起,形成了那个不属于任何一界的生物。
我朝着黑白无常刚刚远去的地方飞掠而去,他俩早就逃的不见了踪影,我心中一叹,看着下方逐渐变换的场景,看样子想杀了他俩是不太可能了。
实际上,我冷静下来后仔细想了想,即使他俩不跑,我多半也杀不了他们,第一是因为他俩在地府的位置太特殊,如果随便杀了肯定会掀起轩然大波,第二则是因为这两个鬼差在几千年前就已经存在,能够活到现在绝不是侥幸,经历过东华帝君和二郎神的打击,又被猴哥敲了几棍子还屁事没有,要杀也并不容易。
我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心中只道出去后绝对不能再让李雪和邢光配这样下去,最好是能让他们恢复法力,再不然也得把小樱或者傲寒留下来保护他们。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我放弃了继续追击黑白无常的心思,低头四处看了看,对着一座城市落了下去。
这座城市比起我以前到过的转轮市要繁荣很多,街上车水马龙和到处林立的高楼大厦就不用说了,就是街上的市民也要比转轮市高级一些,都是拥有灵智的鬼魂,几乎没有游魂野鬼存在。
我左右看了几眼,然后叫住了一名老伯,询问道:“老人家,请问这里是哪里?”
那老伯瞅了我一眼,然后抬手指了指上方,道:“外乡来的?刚死不久?自己抬头看看。”
我尴尬的笑了笑,点点头随即又抬头看向了上方。
在那极高极高的天穹上,超过这城市当中任何一座建筑物的地方,有着三个被岁月雕琢,时间冲刷过的大字浮现。
阎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