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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仙姬找上公司,说想要当朴初雅的老师那天。李仙姬原本代表hook entetainment提出了条件,想要签下朴初雅以后的SOLO合约,但杨名硕始终没有松口。
最后,正如李仙姬所提议的那样,朴初雅在非活动期间,每周至少抽出三天,去往hook公司那边上课,但TBB只需要支付李仙姬一笔相当于客座老师的培训费而已,而且那笔费用,还将直接从朴初雅日后的收入中扣除。
简而言之,就是朴初雅预支出未来的收入,单独聘请了一位神级的家教。
只不同的是,那位家教是自己找上门来,言明了很看好她,想收她当关门弟子。
那一天,姜撒朗有些嫉妒,也有些不安。
嫉妒,是因为那毕竟是李仙姬啊。是能够站在歌谣圈顶上呼风唤雨的人物,是三十年间实力从未退减,任许多与她同辈的人都消失隐退后,她依旧低吟浅唱着,用充满了故事的歌曲,偷去人们心头感动的怪物。
而不安,也是因为那是李仙姬。李仙姬说朴初雅的嗓音条件几十年不得一例,但唱法却一塌糊涂。她指责的,并不只是朴初雅一个人,而是TBB的整个教学体系。即便朴初雅其实也只在公司里待了一年多,唱歌时更多地使用她原先自己的感悟。但李仙姬那样的评语,还是让姜撒朗后背一凉,不得不也开始反思起来,她是否,也在不知不觉当中,走上了某条崎岖小径。
“到了。”
刹车一踩,出租车在某条商业街的口子上停下了。
姜撒朗付了钱,掏出电话来给人打电话。
“前辈?我到了,你们在哪儿?练习室是吗?”
她其实已经有太久没来过这地方,街道上的商铺都有些换了,她仔细辨认着标志性建筑物,一点一点摸索着,最终找到一个通往地下室的入口。
那通道黒呼呼的,还在整条街的最角落里面。
可是姜撒朗却不由自主地勾起唇来,她踮起脚尖,蹦蹦跳跳地下了台阶。
越往下,架子鼓和电吉他的声音就越是明显。
姜撒朗再一次感觉到自己狂热的心跳,不过那和之前上出租车时又不一样了,这样的心跳,是熟悉的,久违的,令她想念的。
她抬起手来,在厚重的防盗门上拍了几下。
几秒钟之后,大门被从里面推开。姜撒朗把腰一弯,直接从那人撑在门框上的手下面钻过去,举起来自带音效地欢呼道:
“蹬蹬蹬~~~我来啦!!!”
那样傻乎乎地给自己报完幕之后,又赶紧乖乖地低下头,对着屋子里的人一个一个地鞠躬。
“道贤前辈好,秉列前辈好,镇远前辈好,泰西前辈好!”
这是大韩民国最顶尖的摇滚乐队之一——伊道贤乐队,而其中的主唱伊道贤,更是殿堂级的摇滚人物,也是韩国新兴摇滚中的领军人物。
“表仁厚怎么会放你来看我?”
伊道贤,也就是之前给姜撒朗开门的人,很不雅观地翻了白眼,把门合上后又走回一堆缠绕的电线中间,随手拿起把吉他背到身上,调了调弦。
“表大叔得了癌症,去年就环游世界去了。”
现在TBB的人都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姜撒朗也就跟着这样说。
可是即便知道这是谎言,即便知道某大叔在自己的时空一定活得很好,姜撒朗说完后吸吸鼻子,还是觉得有些伤感。
“哦,癌症啊……”
伊道贤怔了两秒,随后垂下头去低声重复着,忽然又摇着头笑了笑,有些不是滋味地说道:
“以前跟我抢徒弟的时候,还那么精神来着。”
伊道贤所说的,被表仁厚抢走的徒弟,就是姜撒朗。
不过严格说来,也不算被抢,因为姜撒朗原本就是被表仁厚先发现的。
女孩跟着表仁厚进了公司,在十二三岁时,就已经展现出对摇滚的明显喜好,为此,表仁厚没少带她去看各国各地的摇滚演出。而伊道贤,就是在那时,认识了这个活蹦乱跳音域宽广的小姑娘。
真正在做音乐的人,但凡遇到了可造之材,无一不是心痒难耐。更何况在他们韩国的摇滚界,还有一个叫做复活的老牌乐队,其中的灵魂人物金泰源,几十年间就只做着一件事,那就是不断地培养新人,把新人带成了摇滚名匠之后,又再和他们一起,去挖掘更多的摇滚新人。
拜这样的传统和风气所赐,伊道贤听女孩唱过一次现场之后,便对她说,愿意成为她的摇滚领路人。
但只可惜的是,那条路,最终还是被表仁厚给掐了。
他成立了那什么TBB的小破公司,把姜撒朗朝着爱豆的方向全力打造,尤其是后来两年,姜撒朗要学的东西越来越多,连首尔的地下演出都不怎么有空去看了。
伊道贤也曾以为,曾经被他看好的那个女孩,已经被表仁厚完全说服,要老老实实地当个爱豆。但没想到这一天,他又接到了小女孩的电话,电话里她还是那样开心地喊着他前辈,问他们是不是在排练,可不可以去围观。
电话还没挂断,伊道贤就已经知道了,她这是从没放弃过对吧。
他一直都知道,在这个女孩身上,流着摇滚的血脉!
所以无论她绕了多远的路,都总会回来。
无论她被谁,拐去了多远的地方,都总会回来的。毕竟,她是那个十三岁时,就以一首经典的《let it be》,把他轻易打动的女孩。
想到这儿,伊道贤把吉他从自己身上取了下来。
“《let it be》,还记得怎么弹怎么唱么?”
他把吉他向着女孩递过去,硬邦邦的语气,冷冷的表情。
“Beatles!”
女孩接过了电吉他,高兴地喊出乐队的名字。甲壳虫,曾经她最喜欢的乐队之一,而《let it be》,曾经也是她最喜欢的歌曲之一。
“那开始吧。”
伊道贤翘着二郎腿,坐到一边的沙发上,点了根烟。
“错一个音的话,以后出去都不要说认识我们。”
隔着烟雾,从他口中说出的话,依旧一点都不温暖。
但女孩却还是笑了,她左手按弦,右手拿着拨片轻轻划过。身后响起了鼓点,前辈们一点准备的时间也不给,已经紧紧跟了上来。她往前又站了一些,站到立式的话筒面前。
“when i find myself in times of touble。”
“mothe may es to me。”
“speaking wods of wisdom,let it be。”
那是一首祥和如教堂唱诗班一样的歌,自如、伸展,而且温暖。
整首歌都在讲述,我们应该拥有智慧。我们应宽容别人,也宽容自己,学会释然,也学会忍耐,相信柳暗之后会有花明,相信希望永在,光明总会穿过乌云与黑夜到来。
这样的歌,唱着唱着,自己都能够净化心灵。
姜撒朗察觉到,萦绕在她胸口许多天的烟雾,像魔鬼一样的烟雾,正在慢慢散开,露出她自己原本的面貌。
原本,她原本该是个简单而快乐的人啊。
她最擅长的事,就是天塌下来扛树去顶,然后自己站在大树下边,再继续傻乐,继续唱歌。
无论表大叔交给了她怎样的烂摊子,无论正式出道的这几个月,有多么地艰险。
但幸好,都已经走过来了,不是么?
只要没有放弃,未来就一定会变得更好的!
她站在话筒前,轻拨着琴弦,她听到自己的歌声,逐渐变得更加轻快起来。唱歌人的心情,能够通过她的一呼一吸,全都向着听众的耳朵涌去。而现在,她的声音也开始变得平和,甚至还有细碎而温暖的小幸福,零零碎碎地夹在中间,听得人也不自觉地跟着哼唱,扬起嘴角。
“let it be~let it be~~~”
直到一曲完毕,敲着架子鼓的大叔,还在后边哼得停不下来,一边哼一边即兴敲着鼓,一个人手舞足蹈地,十足十地自得其乐。
“走!吃烤肉去!”
伊道贤站起身来,大手一挥就要向外面走去。
“诶?”
姜撒朗刚找到手感,本来还打算多弹几首复习复习。
而且,她默默地望了望墙上的挂钟,她从公司出来时是两点半,而现在呢,刚刚好三点四十,这个点吃什么烤肉……
“喔噢噢~~伊道贤请客!!!”
在女孩还在犹豫要不要跟上的时候,上一秒还在花式敲鼓的鼓手,已经站起来欢呼,然后迅速地向门口冲去,那速度之快,就像是一阵龙卷风。
“走吧。”
有人又从后面,拍了拍姜撒朗的肩。
“今天你来了,道贤高兴,随他去吧,我们负责蹭吃蹭喝就行!”
那人丢下了这话,便也大步往门外走去。而还挂着电吉他的姜撒朗,却站在地下的练习室当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是因为……她么……?
她想起来,她刚才使用的这把吉他,正是伊道贤看到她进来之后,才忽然抓起来调好了弦。
那位前辈,那个大叔,虽然口里不说,但也是想她的对吧。
想到这里,姜撒朗的眼眶有些发热。她把吉他轻轻地摘下来,在旁边的吉他盒子里放好,然后又拎去房间角落里放好。
“撒朗,干什么呢?快点!我们都没吃午饭呢!”
远远地,伊道贤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外某个地方传来。那声音有些遥远,不耐烦的摇滚巨匠,大概已经窜到了楼体上面,只伸着脑袋,用嗓子往下面大喊。
“来了!”
姜撒朗也大声回应,她最后望了一眼角落里的吉他盒,然后才重新迈起脚步,向着门外欢快地奔去。
“我来了~我也没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