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转变

“嗯，他们这么快就解决傀儡了，虽然说那仅仅是一个愚蠢的东西，但是能够那么短时间内解决。”华锋的眼中闪过好奇的光点，“能够做到这一步，其实留出一点时间和他们玩一场也是可以的。”

此刻华锋正开车载着伊米莉亚驶向医院所在，之前的战斗，出现的并非是华锋本人而是他以血肉炼制的傀儡，当然一开始的时候他离开未原，尚通过魔法控制傀儡的行动，但是车辆驶出3公里后，距离就阻断了他的控制。

他最后控制的时候，也就是他和聂云一行决裂的时刻，随着终端发来的通知，所有的联系已经截断，就算他也只能够给傀儡一个原地等待的指令。

“背叛队伍，队伍接受的主线任务失败，扣除三倍基础主线奖励6000点，击杀任何一名前队员扣除其拥有全部点数以及其所花费点数一半。这样的惩罚，有趣。”嘴角微微一笑，华锋已经想起了之前聂云的奇怪举动。

按照华锋曾经在论坛上找到的信息，击杀队友正常情况下扣除的应该是该名队友全部点数以及花费点数的总和的两倍。

这场的战斗对于华锋来说确实可以还算不上失败，对方展现出了有趣的战力，虽然他居然没有在场无法观察，但是他确定了一些有趣的东西，让他对以后有些期待。

更何况警告再一次出现了，“如果任务结算时奖励点数不足，抹杀。”

这样的警告非常的正常，就如同任何一个节点一样，绝对不支持队伍中的杀戮。

“我试探还不够，亦或是有什么其他打算，节点。”

“其实你不用和你的朋友们决裂的，你完全可以把一切都推到我头上，推到我这个恶魔之女的头上。”或许是看到华锋此刻面色上的怪异，伊米莉亚开口劝说他。

“不错，不错。”失神仅仅一刻，伊米莉亚说话时华锋已经恢复了正常，因此他对于伊米莉亚的转变开口称赞，“坦然承认自己黑暗的一面对于你来说是一件好事，至少这可以让你的转变变得更加自然一些。”

“转变？”伊米莉亚很疑惑，她无法理解华锋所说的东西。

“没有注意到，这也是很正常的，人对于某些转变总是喜欢下意识地忽略它们，直到这样的转变成为主体的时候，才会发现或者说习惯。”

没有故弄玄虚华锋开口问了一个问题：“如果是几天前的你，这个时候会开口说这样的话吗？”

会的，虽然伊米莉亚想要这么说，但是仔细思考之后她还是只能够将诧异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过去的她绝对不会这么做，哪怕知道这样可以收买人心，她也不会这么做，但是现在她却如此轻而易举地做到了。

“为何会这样？”

这一问，问的不仅仅是为何之前会这样说，同样也是为何她现在会在华锋的车上前往医院。

“很简单的理由，黑暗魔法的效果而已。”

“黑暗魔法除了使用暗元素的一部之外，更多的是探索灵魂以及生命的领域，因此不可避免的会对研究者以及使用者带来一些影响。”

当然除了华锋所说的这些之外黑暗魔法本身为了防止侵蚀也有改造人心的方法，如亡灵心智、机械心智，这些都会在学习的过程中改造一个人的心灵。

“那么我改变了吗？我已经不是我了吗？”

“以人类的标准来说，你已经改变了，变得比之前坚强，变得比之前冷漠，甚至变得比之前有心机，至于你是否还是你，这仅仅取决于你的认知而已。”华锋没有安慰，而是冷酷地诉说着事实。

当然华锋的话并没有说尽，伊米莉亚的情况比起他所说的要复杂得多，追究下去必须追究她的根源，此刻这名伊米莉亚真正的根源。

这段对话之后，伊米莉亚陷入了沉默，而华锋也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因此车辆一直安静地行驶，直到他们的目的地出现。

圣罗兰医院，这是曾经华锋取得满车材料的地方，这是伊米莉亚曾经窃取冰块的地方，但是这一次他们来到这里是为了一个新的目标。

“我想要见罗兰医生，他在哪里？”华锋向前台的接待询问，虽然他这样的问话方式在平时最多招来一个白眼，但是此刻在他的暗示之下，效果却非常好。

“罗兰医生在二楼魔禁科，你从右侧楼梯上楼，左手第三间办公室，对了此刻罗兰医生很可能不在他的办公室，这个时间他可能会在医院后小花园休息，你们如果在办公室没见到他，可以去哪里找。”

华锋和伊米莉亚来医院仅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帮伊米莉亚报仇，随着伊米莉亚在黑魔法上的深入，她发现了她儿子的死并不单纯，至少一个普通的魔力饥渴无法夺走一个少年的生命，而当时为她儿子治疗的就是罗兰医生。

“如果见到他你会怎样做？”

之前华锋也问过这个问题，那个时候伊米莉亚没有回答，而这一次她虽然还没有开口，但是回答已经给出。

华锋询问之后，看到了一张布满杀意的面孔，就好象回到了卡拉地下，面对那个黑法师的残骸一样，赤裸裸甚至疯狂的杀意。

“现在的你表情真的很不错。”华锋赞赏一句，他确实很欣赏此刻的伊米莉亚，没有任何掩饰，纯粹暴露内心的表现，非常不错，哪怕那是赤裸裸的杀意。

转过花园一角，伊米莉亚的杀气大增，在两人的前方，亭子里，一个男人斜靠着柱子，双眼闭合，似乎已经睡过去。

“罗兰！”虽然伊米莉亚压低了声音，但是声音中的恨意并不因此而减少，相反低沉的声音更加增添几分阴郁。

“普通人。”这是华锋得到的结论，他身上没有任何魔素驻留的痕迹，也没有任何魔素侵蚀的痕迹，前者表示他从未接触过魔法，后者表示他从未被魔法接触过，他仅仅是一个普通的魔法世界住民。

就好象华锋的世界里的普通人一样，哪怕他们身边随时可以接触到晶石能量，但是真正接触过的只不过是很少一部分，不论是操纵还是被伤害，都是很少一部分，绝大多数人都是在外壳的保护下，安全使用能量。

“罗兰。”

轻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罗兰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似乎有些熟悉的身影，虽然刚醒眼睛还没全开，但是可以看到这个身影身段优美。

“这位女士，现在是休息时间，如果需要治疗的话，请稍等片刻，如果想要约会的话，也请稍等……”

邀请的话语说不下去，因为此刻他已经看清了眼前的人影。

“恶魔之女。”一瞬间脸上的微笑变成了厌恶，“你现在就滚出这里，这里是医院，不是你这种肮脏的贱人可以来的，保安，保安，你们怎么能够放这种人进来，快来，把她赶出去。”

“你在害怕。”

“开什么玩笑，我为什么要怕你这个下贱魔女。”

“你确实在害怕。”伊米莉亚用肯定的语气陈述事实，“你试图通过贬低我，获得道义上，或者说你心理上的优势，来抵消你对我的恐惧，那么你为何要恐惧我呢。”

“你滚、现在滚出这里，你这样的恶魔不配出现在这里。”

“大声的吼叫只能证明你内心的软弱，现在告诉我，你究竟做了什么让你恐惧我的事情。”

“什……”一瞬间罗兰发现伊米莉亚的瞳孔扩大，吞噬了眼白，吞噬了她的脸孔，吞噬了他自己。

然后罗兰崩溃了，明明面孔还保持着张嘴大叫的样子，眼泪鼻涕却止不住的流下。

同时流下的还有伊米莉亚儿子死亡的真相，那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简单到其实和魔法没有任何关系，甚至简单到和任何阴谋都没有关系，仅仅是一个恶劣的笑话以及意外。

罗兰的女友就是嫉恨伊米莉亚人中的一个，于是在看到伊米莉亚儿子受难的时候，她悄悄做了些手脚，并非是什么太严重的投毒，而是将某瓶镇定剂换成了水，让他体验痛苦，一个恶作剧的开端。

然而命运并不喜欢必然，于是偶然发生了，伊米莉亚儿子的病情突然恶化，剧痛袭击了他，而这个时候镇定剂失效了，痛苦的惨叫、嘶吼、打滚，体力大量流失，心肺等脏器高度运转，耗尽了他的生命力。于是一个小小恶作剧，发展成为病情恶化到致命的帮凶。

“结束了。”华锋没有去看瘫成一坨的罗兰，询问已经来到自己身边的伊米莉亚。

“我改主意了，我儿子的复活必须达成，仅仅依靠仿神术还不够，加上你也不够，我要他绝对，一定的复活，我还要他拥有属于他的力量。”

阴郁而又疯狂的眼神，加上身后已经被溶解全部骨头还活着的一滩人的映衬，此刻伊米莉亚确确实实就是一个恶魔之女，出卖灵魂给恶魔的女人。

“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