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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成道:“是两个人合伙杀的杨承业?那么另一个人又是谁呢?”
林枫道:“你真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宋成一副好奇的表情点了点头。
林枫笑着说道:“你去问一问铁掌帮屠秋,自然就知道那个人是谁了。”说罢,转身便向马车走去。
宋成跟在后面,嘟囔着说道:“我就算想知道是谁,也不敢去问屠秋,我可打不过他。”
林枫道:“你个笨货,我算是白夸你了,打不过不会跑吗?难道等他杀你不成?”
宋成一副讪讪的表情,见林枫钻进了车厢,干脆利落地跳上了车,扬起鞭子便继续驰行,只是他心里不停地默念:别再看到死人了、别再看到死人了……
或许是宋成的祈祷真的起了作用,马车走了一个时辰竟然真的没有再看到死人。宋成不断地甩着手中的鞭子,催促着马儿加快些速度,如果天黑前还看不到村落,他们只能在车里过夜了。
……
古道上,两匹马儿疾驰而奔,马上的两人身披黑色斗篷,连头都遮住大半,根本看不出他们的面貌,他们只是不停地鞭打着马儿,似乎恨不得飞起来才好。
马儿正跑的急,突然一个急停,险些将二人从马上掀飞,幸好二人骑术不错,双腿夹的很紧,堪堪稳住了身子。马匹似乎受到非同寻常的惊吓,刚刚停住身子,前蹄便腾空扬起,一个大幅度挺立,终于将马上的人掀了下去。
二人武功不弱,借力跃离马匹一丈开外,虽然被掀翻掉落,却并未有狼狈之态。
只见一人立于道路中间,斗篷鲜红如血,身材瘦如麻秆,面色白中透绿,双眼隙若条缝,鼻似无骨,嘴如蛙口,手中拿着一柄弯曲如蛇的怪异长剑,剑尖分成两叉,犹如蛇信一般不断颤动。如此怪异之相,任凭谁看上一眼都会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更让人恐怖的,是他身上散发着一股邪媚之气,闻着发麻、看着发怵的感觉,难怪连马儿见到他都吓得停步扬蹄。
落马二人因为腾跃原因,遮掩的头罩掀了起来,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二人长相极为相似,简直难分彼此,身材短而壮,最为显眼的是两人的手,一双宽大的手跟身材极其不协调,双手不仅没有一丝血色,好像是刚捡完炭还没来得及洗干净,黑得令人作呕。
身披红斗篷的人说道:“江湖人只知道铁掌帮帮主屠秋一人,原来你们竟然是一对孪生兄弟,谁是屠秋?”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他们已然认出了眼前这个怪异之人的身份。
其中一人说道:“原来是碧面蛇君荣修亲临驾到,难怪马儿见到你都会受惊。我是屠秋,他是我孪生弟弟屠冬。碧面蛇君,你远居辽东蝮蛇岛,跟我铁掌帮从无恩怨瓜葛,更无情义交集,你不在岛上养蛇,为何拦住我的去路?”
碧面蛇君道:“霸王枪杨承业跟你们素不相识,你们不仅拦住了他,还杀了他。”
屠秋道:“我们从来没见过杨承业,他的死活与我们兄弟何干?你不要血口喷人。”
碧面蛇君嘿嘿一笑,道:“杨承业的枪法一向很霸道,连百手娘子申九娘都死在他的枪下,就算你们二人联手对付他,也未必能在他的枪下走过五十招,我还一直疑惑杨承业为何会后心中掌而死,直到看见你们兄弟二人,我才终于明白杨承业是怎么死的了。”
屠秋阴沉着脸,一声不吭。
碧面蛇君道:“你们自知不是杨承业的对手,便以诈术取胜。所有人都以为铁掌帮只有一个帮主屠秋,杨承业自然也以为铁掌帮只有一个屠秋,所以他根本没有防备隐藏在身后的人。你们其中一人跟杨承业正面交手,另一人从突然后面偷袭,所以杨承业后心才会中了毒掌。”
屠秋、屠冬被碧面蛇君当面戳穿,二人却面色不改,丝毫没有惭愧之意,似乎偷袭也并非有什么不对。
屠秋道:“碧面蛇君,你想怎样?”
碧面蛇君道:“交出那件东西,我不杀你们。”
屠秋道:“凭你三言两语就让我们交出东西,未免想的太便宜了吧!”
碧面蛇君身上的妖媚之气更浓,语调也变得阴森森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道:“我已经三年没有杀人了,蛇剑已经三年没有嗜过血,铁掌帮凋零落败,我本不想杀你们,是你们不识趣、自己找死。”
屠秋道:“嘿嘿,荣修,你虽远居辽东,可是你跟蛇一样冷血无情谁人不知?你以为我们把降魔手给你了,你就会放我们走?这话说出来恐怕你自己都不相信。”
碧面蛇君嘎嘎一笑,手中长剑一抖,发出阵阵如同蛇爬的声音,他的蛇剑已经刺出,刺出的线路完全不同于中原剑法,他的剑竟然是宛然如蛇身一般曲线刺出。
任谁都知道,剑走直线,不仅剑锋凌厉,速度快、杀伤力强,但碧面蛇君的剑不仅弯曲如蛇,他的剑路也同样怪诞离奇。
如此怪异的剑法或许有它的优点,同样也有它的缺点,那就是它刺出去的速度一定不够快,这就给了屠秋兄弟足够的反应时间。
弟弟屠冬迎了上去,他以一双铁掌对抗蛇剑,但他并没有傻到以掌击剑的程度,否则他也不会活得这么长久。即使铁掌帮落没了,但铁掌帮的掌法仍在,强横的铁掌、穿梭的掌影令碧面蛇君一时间眼花缭乱,他完全低估了这对孪生兄弟的真实实力。
屠秋、屠冬心意相通,相互协防、补救、攻击,兄弟二人竟然配合的天衣无缝,碧面蛇君竟也无奈他何。突然,一只手迎着蛇剑抓了过来,那是一只漆黑的手,跟练了数十年的铁掌没什么区别。碧面蛇君眼睛虽小,眼神却很敏锐,他已然看到了他想要的那件东西!
蛇剑如同受到惊吓的蛇一样,瞬间比泥鳅还滑溜,明明那只黑手就要抓住了剑身,蛇剑竟然拐了个弯擦着黑手滑过。
碧面蛇君暴退,左手同时挥出,只见两条软绵绵的东西分别飞向屠秋兄弟,二人急忙用手挡开,却被那软绵绵的东西缠住了手臂,当他们扯掉扔在地上时,终于看清了缠绕他们手臂的是黑乎乎蝮蛇,顿时感觉到手臂有种既疼又麻的胀痛感。
屠秋怒道:“荣修,你好卑鄙,竟然用毒蛇暗算我们。”
碧面蛇君嘿嘿一笑,道:“我只是以其人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你们何尝不是用卑劣的手段暗算了霸王枪杨承业?屠帮主,这两条蛇是我精心培育的蝮蛇王,毒性要比普通蝮蛇强十倍,要是没有我的解药,你们连一炷香的功夫都挺不过,现在你难道还不把降魔手交出来吗?”
屠秋看了看胀痛的手臂,道:“你把解药给我们,我立刻把降魔手交给你。”
碧面蛇君阴森地笑了笑,他的笑容简直比哭还恐怖,他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扔给屠秋,道:“一半外敷,一半内服。”
屠秋接过瓷瓶,犹疑了一下,便缓缓将解药敷在伤口上,手臂顿时有种清凉感,他又倒进嘴里一些,而后将瓷瓶递给弟弟屠冬。
二人服用过解药后,屠秋怨毒地看了一眼碧面蛇君荣修,缓缓地从手上退下降魔手,扔给了荣修。因为他知道,即便服用了解药,余毒仍在,此时兄弟二人无论如何再也不能动真气,否则还是难逃一死。形势比人强,这种时候只能认栽,毕竟保住性命最重要。
碧面蛇君荣修捡起降魔手,嘴角再次露出了令人作呕的笑容,他用仅有一点点缝隙的小眼睛看向屠秋兄弟,缓缓说道:“屠帮主,我给霸王枪杨承业报了仇,他在九泉之下是不是应该感激我呢?”
屠秋兄弟脸色立变,屠冬怒道:“荣修,降魔手已经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碧面蛇君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没想把你们怎么样,我也不会再动手杀你们,因为我的蛇剑不喜欢沾上有毒的血。”
屠秋立刻反应过来,骂道:“荣修,你混蛋!”
碧面蛇君道:“就算我是混蛋,你们兄弟二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愧为是铁掌帮帮主,反应还不算慢,应该明白过了。我刚才给你解药的确是真的,能解蝮蛇之毒,可是我却在解药里掺了一点点比蝮蛇毒更厉害的毒药,它叫断魂散,这种毒连我自己都解不了,更没有人能配制出解药。”
屠秋道:“二弟,快,用内力护住心脉。”
碧面蛇君道:“不要再费力气了,就算是大罗金刚吃下去也活不成的,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说罢,碧面蛇君仰天大笑,他的笑声极其难听,对于屠秋兄弟来说,简直就像是阎罗王的催命锣声。
屠秋、屠冬二人运转了一下内力,便知道碧面蛇君的话并非危言耸听恐吓他们,二人根本顾不上碧面蛇君手中蛇剑的危险,直接坐在地上抱元守气。可是已经太迟了,碧面蛇君的毒实在是太厉害,他们脸上已经笼罩着一层黑气,距离死亡也只是一步之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