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并不是一个强大的灵力者。qiuyelou
所以在那样的幻境中,她自己不走出来的话,谁都无法帮助她,她只能够给那个我没有见过面的,所谓的神灵,一直提供养料。
赵管家不着急吗?
不,他是着急的。
在他那平静的脸色中,可以看到隐藏着的波涛汹涌。
这让我不由地笑了笑,只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无奈。
对于我的笑容,叶云飞和赵管家还有大夫人,都同时的看了过来,好像我的笑容真的那么的恐怖,他们都非常害怕一样。
我看不到我此刻的样子,更看不到我的笑容是怎样的。
我看不到我的脖子能够扭曲到什么样子,也看不到我僵硬的四肢是如何的。
我觉得我的魂魄还在这里,但是这幅身躯,到底是谁的,我不清楚。
我能够操控这个身躯,可不是如此灵活的操控,我仿佛在摆弄着一具尸体,硬是让那具僵硬的尸体在地面上跳舞。
由于我是灵魂状态,我感觉不到累,更没有别的多余的感觉,甚至没有多余的感情。
因为我的感情只剩下一个,那就是:波澜不惊的愤怒。
让所有人都默默去死的那种心态。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叶云飞深吸了一口气,问道:“而你又到底发现了什么?”
我抬了抬眼皮看着他,那种神情是淡漠的。
我冷哼了一声,说道:“我都不知道,原来你是如此自信的,难道当初你把我引到这里来,就不害怕我知道这个秘密吗?”
叶云飞沉默了。qiuyelou
他的沉默让我发觉,并不是说,叶云飞不想让我知道,恰恰相反的,说不定他是想让我知道,才会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活了那么久,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在叶云飞的心中,他已经很累很累了。
特别是上官梓陌的死,给了他很大的打击。
那种打击并不全是精神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这让叶云飞知道了一件事情:不是所有的人,都希望能够一直活着,长生不老。
对于上官梓陌来说,她是古代帝王的陪葬品,她生在王侯将相之家,她学习琴棋书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温文尔雅,她知书达理,哪怕心目中有太多的波澜壮阔,哪怕有太多的不合时宜的想法,可偏偏她长了一张秀气的脸,一张活色天香的脸,她就要面对她的命运。
她无法成为王后。
因为她毕竟没有如此强大的靠山,她只能够成为一代宠妃,受万人的唾弃。
帝王好,是帝王的强大,是王后的扶持,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一旦帝王出现任何的闪失,那就一定是她的失误。
她没有出过远门,甚至没有看过高山、海洋,她读过很多很多的书,她的理想很远大很远大,她想象着书中说得那些地方,就因为这样,她的表情是恬静的。
她十岁入宫,至此再也没有出去过。
她十六岁那年,帝王驾崩,她本应该是陪葬品,可太子看中了她。
她又再一次的被纳入新的妃子。
她也只能够是个妃子,弹琴唱歌,连和帝王一起画画的资格都没有,她的一切,对于别人来说,只不过是那张脸。
唯有那张国色天香的脸。
就好比长了那么一张脸,是她的错一样,就因为那么一张脸,她没有了自由,没有了理想,连梦想都不能有。
一张貌美如花的脸,一副甜美的嗓子,让她成为了女人的公敌。
她不能有孩子,绝对不能有孩子。
十四岁那年,第一次怀孕,三个月的时候,晚饭后一刻钟,她感觉肚子阵痛,然后孩子没了。
动手的人是皇后,她无法说什么。
而帝王,看中了她脸的帝王,根本没有让她休养身体,在第三天的时候,就招她入殿服侍。
十六岁那年,第二任帝王,对她做出的事情,如出一辙,甚至变本加厉。
她知道了,对于别人来说,不管她满腹经纶,不管她心思缜密,不管她习得一手好词,不管她画得一手好画,不管她的女红如何,不管她的歌喉怎样,对于他们来说,她有着曼妙的身材,和一张太过于漂亮的脸庞。
对于别的女人来说,她就是一个不应该存在的碍眼角色。
她的命很大,很硬。
大概是因为生在武侯之家,虽然没有学习武术,却从小泡在药酒里,强健身体。
两次怀孕,两次流产,被各种人算计,她都没有死过去,就那样,经历了两代帝王。
到了第三代帝王的时候,她也不过才二十岁。
那个时候的年代,太久远了。
久远到人的平均年龄还在四十几岁,久远到到处都是战乱,久远到肉是可以生吃的,血是可以喝的。
所以帝王换得很勤,而第三代的帝王,同样觉得,相比较于别的身世地位都很强大的王后、妃子,长着一张还没有进化好的脸来说,她的那张脸,真的倾国倾城了,带在身边那是面子的问题。
可是上官梓陌累了,在太皇太后的言语中,没等别人对她使用什么手段呢,她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殉葬。
太皇太后当然不会轻易地饶过她,对于她的殉葬,采用了最严酷的方式。
虽然方法严酷――直接灌水银,却是保存下了她的完整。
但是越是这样的方式,越是痛苦,那些个在坟墓中保存最完整的,在活着还没断气的时候,是最受苦的那一些。
没错,在身体上、心理上,比那些个奴隶,活活烧死、刺穿的奴隶,甚至还要痛苦。
上官梓陌就经历了那些,在坟墓里伴随着尸体,活了两天,终于死去了。
再睁眼是几百年后了,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温柔的叶云飞。
他的眼神中充满的那种爱意,其实让上官梓陌是害怕的。
但是世界的不同,和能够看到外面的世界,让上官梓陌是开心的。
她渐渐地放开了心扉,吃了护心丸之后,对于她来说,和重生没有什么两样,身上的疾病,那些痛苦,全都不见了。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走得路不同,得到的结论,却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