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笑容我之前倒是没有见过,她那村姑似的唯唯诺诺的样子在这一天之内已经收了起来,身上穿着的是另一条红色的裙子,依旧来自Yi。
叶幼怡的红裙子已经成了叶氏红人的招牌,只要能够穿着她设计的裙子出现在任何公众的场合,就说明了某种地位。
不仅是张斐扬,就连偶尔经过的人都在讨论着薛冰冰的来头,总觉得她这个名出的真是太容易了点儿。
毕竟之前只是个小跑堂的,正式露脸的电视剧也不过一两部,还是几秒钟就过的镜头,到底是什么样的机遇能够一步登天的?
在见到薛冰冰的时候,我就有种预感。有时候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很厉害,却也很无奈。我是多想这种感觉不会成真啊!
果然我们还是出现在了一个剧组,张斐扬给我的剧本就是叶氏正在大力宣传的电视剧,女主角当然就是薛冰冰。
张斐扬整理好了面部情绪,都没给我整理的时间,拽着我进了房间。
薛冰冰坐在那里头都没回,只是从镜子里面看到了我们。
显然她在看到我的时候也是一愣,毕竟我的名字没有出现在工作人员的名单上。
张斐扬脸上已经露出了标准的小狗腿笑容,微微弯腰对她说道:“冰冰姐,我是这部电视剧的策划部门组长,今早我们见过面了,我这块头您应该还记得吧?这位是设计部的苏离,她主要负责这次设计的您在剧中需要使用的衣服,我让她来见见您,我们讨论一下。”
“苏离?”薛冰冰的脸已经从惊讶迅速的转换为平静了,她翻了翻面前的一本小册子说道:“名单上并没有这个名字,设计部的人刚刚已经来过几个了,她……”
“哦,是这样的,这次我们的设计和公司内的设计部已经没有干系了,我们临时组建了一个设计部,苏离是主要的部员,您有什么安排和想法都可以和她说,她都会照着您的安排来的。”张斐扬的口吻可是和刚刚在门口对薛冰冰的不屑,完全不一样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站在旁边扮起了木头人,不说话无表情。
张斐扬不满的拽了拽我的衣角,见我还没反应干脆拧了我一把,我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能乖乖的对薛冰冰说道:“你好,在衣服的设计方面你可以尽情的使唤我,这是我的工作。”
说完前半句话的时候,看到她得意的脸,我不由的又加上了后半句。
薛冰冰轻哼了一声说道:“那感情好,我这个人也没什么架子,也愿意和大家交朋友,你们都别觉得我厉害呀,和我亲近些比较好。本来这片子就出了很多事情,我也不想再出什么大新闻了,比如新来的女主角架子很大,有口臭什么的……”
她说完房间安静了几秒钟,还是张斐扬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是在开玩笑,拍着手大笑着说道:“冰冰姐您还真会说笑话,我们大家当然都会配合好,这毕竟是吃饭的工作。再说您是没架子呀,我们相处的好这是事实呢。”
我心里汗颜,总觉得张斐扬如果都混不好的话,真就没有能混好的人了,她这见风使舵的把戏玩的是如火纯青啊。
薛冰冰本就是比瞿琳梓还一夜爆红的明星,当然更喜欢听这样的话,她捂着嘴笑了几下,房间内所有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只有我笑不出来,可又不能显得特别不一样,无奈跟着咧着嘴角,从镜子里看到我现在的这副模样,比小丑还难看。
薛冰冰也从镜子里看到了我,她的眼睛反着光,样子得意到不行。
她隐忍着笑意对我说道:“苏离是吧?那把你的设计拿出来大家看一下吧?”
我急忙把素描本从包里掏了出来,出门的时候脑袋沉的很,随便的抓起东西来往书包里掏。打开包的时候连我自己都诧异了,除了素描本以外,我装进书包的东西有:牙刷,酸奶,订书机,甚至还生拽了一朵桃花。
多亏素描本还记得带过来了,我把本子递给了薛冰冰。
她翘着兰花指,自认为无比优雅的把本子拿了过去。换了个舒适一点的姿势,左腿叠在了右腿上,摊开了右手面对着她的助理。
小助理看起来很年轻,娃娃脸。就这么不到一个月的功夫,手上的明星已经换过三个了,她自己都害怕,精神压力看着比我还大。
她呆呆的看着薛冰冰伸出去的手,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薛冰冰一手翻着素描本,本子上的设计在上次和张斐扬见面之后,我回去就画了几张,多亏有这些打底,不然今天就要交白卷了。
素描本的第一页画着的还是那个花瓶,她不解的从镜子里看了我一眼,脸上已经开始酝酿情绪了。
我完全是按照剧本走向设计的衣服,薛冰冰翻开素描本的时候,张斐扬还有几个同事都凑了过去,当她们看到我的设计时,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张斐扬不忘看我一眼,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眼神。
薛冰冰是想要发作的,没想到身边的人已经发出了惊呼声,这让她有些难堪了。
她只能转头冲着小助理吼道:“我这手放着这么久了,咖啡为什么还没端过来?你想渴死我?”
事实上连最会看眼色的张斐扬都没有看出来,大家以为她故意摆了那么一个pose呢。小助理被她吓得一个哆嗦,慌忙的跑到咖啡厅去泡咖啡。
薛冰冰趁着这功夫又翻了几页,我一共设计了十几套,都是那一个晚上的成果。大概不同于一直工作在前线的设计师,我的灵感还没有那么的枯竭。
再加上平常也不怎么看走秀,更不关注这些东西,所以不知道有没有和别的创意重合的部分。
设计图都还是草图,我甚至连填色都没有弄完,有的只是标注了颜色而已。
薛冰冰刚巧看完,小助理的咖啡就端了过来。她接过咖啡喝了一口,猛得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大吼着:“你要烫死我么!”
那些咖啡渍就“神奇般”的出现在了我的素描本上,一滴都没浪费掉。